良久，待情绪稳定后，禾柠才转过身来。
眼前的人倒也没比上一个好到哪儿去。
一样是蓬头垢面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都不看电话的吗？”
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路寻苦笑一声，“电话没电了。”
他甚至暴力破坏了街边商店门口那些需扫码租借的充电宝，可惜时间太长，都没了电。
为了能让小姑娘开心些，路寻绕到后备箱，抬起里面的大箱子走回到她面前，“柠柠放心，晶核我已经集齐了，一颗不少都在这里。”
禾柠有些无语。
老娘在意的是这玩意儿吗！
赌气似的侧头看向撑伞之人，“我们回去吧。”
关澈二话不说，转头和禾柠往公寓走去。
路寻看着离去的背影轻叹口气，果然，小姑娘生气了。
……
禾柠难得睡了个好觉。
起床洗漱完，打开门正要出去时，她发现门侧站了个人。
那人眼下乌青，怀里抱了一个很大的箱子。
“柠柠。”
禾柠抿抿唇，“何事？”
她其实也正准备找他。
睡了一觉，气基本消完了。
路寻放下箱子，从怀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包子，“听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他在知道后，不免对自己迟到这件事又懊恼了几分。
禾柠低头看去，大概是因为一直被放在怀里，包子有些扁。
没抬手接而是侧过身，“你进来。”
路寻垂下手，“好。”
屋内
见路寻把抱着的箱子放在茶几上，禾柠问了句，“这是什么？”
“晶核。”
“……”
还惦记这事儿呢？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路寻又一次把包子递了过去，“你先吃点东西。”
禾柠想了想，还是抬手接了过来。
只不过并未吃。
随手放在一旁，她抬头看向路寻：“我们先说正事。”
路寻无奈，“好，你说。”
“基地目前是个什么样，你都清楚了吧。”
见路寻点头，禾柠继续道：“我拿不出御寒的衣服，但我能拿出这个。”
抬起手，手心凭空出现一块生姜，“一碗姜汤在寒冬里能起到什么作用，想必不用我多说。”
“柠柠想好价格了？”
禾柠点头，“五千晶核一吨，我定价不高，你们绝对有得赚。”
“好，柠柠有多少，我全要了。”
禾柠一愣，“你不和路爷爷他们商量下？”
她称自己的爷爷为路爷爷？
路寻的心顿时拨雾见日，“柠柠放心，这些事我能做主。”
禾柠倒是能一口气拿几十吨出来，就怕基地根本没那么多晶核。
想了想，她道：“先给你五吨。”
路寻从空间取了两颗泛紫意的晶核出来，“这是七阶晶核，一颗大约能抵一万五千颗一阶晶核，柠柠先拿着。”
禾柠大惊，忍不住站起身，“你遇到七阶丧尸了？还是两只？”
她这一趟，五阶丧尸遇到过不少，六阶丧尸也杀了七八只，但从未和七阶丧尸打过照面。
所以路寻拿出两颗七阶晶核这事，确实是惊到她了。
“七阶丧尸实力如何？”
“实力不弱，关键是，它们好像产生了智慧，知道打下去没有胜算后居然转头就跑，为了抓它们，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路寻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她。
禾柠下意识移开视线，他是在和她解释吗？
拿过那两颗七阶晶核后，禾柠反手取出生姜，“这里不大，我先取一部分出来，你赶紧收了。”
如此反复几次后才交接完成。
“柠柠，这些不止五吨了。”
“嗯，两颗七阶晶核能买六吨，我又不是奸商。”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路寻心里一直压了件事儿。
他发现小姑娘对关澈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早在那七阶飞禽来送口信时，他就隐隐感觉不对了。
昨夜亲眼瞧见时，方才完全确定。
本以为关澈违背她的意愿偷偷跟去会招她嫌恶，可结果却和他想象中不同。
昨夜回来后，他没去见爷爷，也没去处理堆积的事宜，而是在小姑娘房门前站了一夜。
他其实是打算问的。
比如，柠柠和关澈是朋友吗？
比如，柠柠为何和关澈靠的那样近？
再比如，柠柠是不是有点喜欢关澈？
但见到小姑娘后，他又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对。
不应该这样问。
小姑娘是完全自由的。
想做什么是自由的，想靠近谁是自由的，甚至，喜欢谁也是自由的。
想了想，最终换了个问法。
“柠柠。”
禾柠抬头望向他，“嗯？”
“我还有机会吗？”
“啊？”
“站在你身边，我还有机会吗？”
禾柠眼神闪烁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路寻身边，“这不就站我旁边了？”
知道小姑娘有意逃避，但他想执拗一回。
“那这个位置，可以一直是我的吗？”神色极为认真道。
禾柠不傻，第一个问题时，她便知道他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不该是现在。
有些问题她还没搞清楚。
“怎么突然问这个？”
路寻自嘲一笑，“我好像，慢了关澈不少。”
“……”
靠。
“你有病啊！他是我哥！”
说完这句话，禾柠无视一脸错愕的路寻，转身推门而去。
“柠柠，我……”
“不准跟来！”
禾柠一出来正好遇见关澈，眼神略微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直接越过了他。
走到旁边，抬手轻轻敲响门。
为了能让禾柠好好睡一觉，郁菲和艾嫣嫣昨晚宿在了隔壁屋。
门开了，艾嫣嫣睡眼惺忪道：“宝宝怎么了？”
禾柠进屋后反手关上门，“收拾收拾，我们回家！”
声音不小，门外的关澈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
蹙眉，往隔壁房探头看去，“路狗？你怎么在这儿？是你惹她生的气？”
路寻心情复杂极了。
“或许是吧。”
关澈气抖冷，“一回来就把人给我气走，你想死啊你。”
“或许是吧。”
给关澈整不会了，沉默一瞬后，“……妈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