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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终究要化为尘土消散而去

早上起来,沐蝶灵看见自家贴身丫头小竹坐在梳妆镜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有人欠了她巨款似的。于是忍不住问她:“哎呦,小竹姑娘,你这又是怎么啦?谁又把你给得罪了不成?”

小竹一听火大了,马上咬紧牙关,恨得直跺脚:“就是那个叶素素啊!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柳子然才对!娘娘,您说说看,这个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他居然能在咱们府上藏那么长时间,还和我住同一间屋子。娘娘,您怎么还让他留在这里养伤呢?赶紧把他赶走算了!真是不要脸,竟然敢男扮女装,难道是想趁机占娘娘的便宜吗?!”

沐蝶灵听完,微微一笑,打趣地说道:“小竹姑娘,你是不是被他占了什么便宜呀?既然你们都住在一个房间里了,要不我去问问他,看看他愿不愿意对你负责任?”小竹一听,立刻撅起嘴来,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娘娘,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好不好!他根本就没占我什么便宜。怪不得每次我找他聊天,他总是爱理不理的。”哼!其实呢?那个叶素素换回男装之后,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跟王爷的颜值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可惜啊!他却从来没对她小竹动过心!要是……

“既然如此,那就大度点嘛!毕竟他虽然偷偷溜进来了,但是并未做任何违背道德亦或是伤害他人之事。不妨宽容待之。”沐姑娘始终而怀顾及到那一幕他挺身而出挡住了刀剑的情景。仔细想想,柳子然还真不曾做出任何对她有害的行为。只是那份执着的情感让人略感困扰。然而,感情这件事,总是付出更多的那方更辛苦,她实在无法真正怨恨于他。

记得那日在西山黄波,她想要游泳,他便一直守在马车旁为她警戒,从未回头看过一眼。后来她喝得酩酊大醉,他本有机会趁虚而入,但他并未这么做。在慕容倾城面前,他不惜以命相搏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同样是为了保护她,才因此负伤。为了她,他甚至答应了慕容倾城一些条件,这份深情厚意,纵使她不能接受,但她并非无情之人,又怎能对此视若无睹?因此,她确实无法真正地对他产生怒意。

小竹却劝道:“娘娘,您还是把他请出去吧!战王殿下会吃醋的,您怎么可以让王爷的情敌继续留在府中呢?”

“他现在不是已经身受重伤了吗?等到他康复之后再作定夺吧。”沐姑娘微微皱起眉头。王爷会吃醋?他有什么好嫉妒的?他自己家里还有七个小妾和侧妃呢,应该是她先感到不满才对吧?他有那么多女人,难道她连一个男性朋友都不能拥有吗?

“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沐姑娘本来计划去接手她的六万大军,今日准备正式上任,穿上皇上赏赐的金盔银甲,展现出“睿”将军的风采。然而此刻她突然想起,自从柳子然受伤以来,她还未曾前去探望过他。尽管他欺骗了她,但并未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她是否也该去看望一下他呢?

正当她准备出门之际,没想到身着火红衣裙的七公主段逸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满脸通红,一见面就急切地询问:“三皇嫂,柳子然真的还在这儿吗?他真的还没回到天闽国去吗?”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来找你的驸马爷的吗?”沐姑娘故意打趣地反问七公主。这位七公主是皇上钦定的和亲对象,却遭到了柳子然的拒绝,不知道她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如今她如此匆忙地赶来,究竟是何用意?

七公主啐了口唾沫道:“哎呀,瞎掰啥啊?他到底算哪根葱啊,咱们爆出的确定是他吗?”

“那么你为啥要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嘛?沐蝶灵单手撑着下巴,满脸笑容,等待着七公主的解释。

听到这话,七公主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八度:“如果他真的在三皇嫂这儿,那我就是来帮三皇嫂把他赶出去的。”

沐蝶灵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那倒不用了!毕竟他是我的朋友。”

听到这话,七公主有些疑惑地问:“三皇嫂,我听说他男扮女装,偷偷混进你的身边,这样的人还能算是朋友吗?你就不怕我三皇哥会吃醋吗?”七公主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尧尧不会的,他信任我。”沐蝶灵信心十足地说。其实,她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尧尧,如果他敢对她产生怀疑,或者对她疑神疑鬼,那他岂不是对不起她?他家里还有七个女人呢,她都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他。

话音刚落,远处,那个最让人讨厌的家伙竟然也摇摆着走了过来。吕兰雅穿着一身亮黄色的宫装,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和保镖,走路的样子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吕兰雅还没走到跟前,七公主就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原来是表姐啊,你总是三天两头往三皇兄这边跑,难道是……还想当我三皇兄的小妾不成?这可是委屈了表小姐您了吧?”

吕兰雅缓缓走过去,有些机械的定在了距离只有几步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尴尬:\"七公主呀,你不是也这么早就跑到战王府了吗?哦对了,莫非你也有心想要当你三皇兄的妾室?\"

听了这话,七公主双目冷冽,怒斥道:\"吕兰雅!你给我把嘴放干净点儿!否则的话,别怪我叫人掌掴你!我可还是三皇兄的嫡亲妹妹呢。”

看到王妃娘娘似乎也有些生气,吕雅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分了,赶紧低头道歉:“见过王妃娘娘,见过七公主!刚刚兰儿说错话了,请您原谅!希望七公主和王妃娘娘能够宽宏大量,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说完,她恭敬地行了个礼。

七公主冷冷地质问:“那你来战王府到底有什么事儿?”

吕兰雅其实是听到关于柳子然的传闻,想来看看热闹的。当然啦,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往这边跑。最近她向皇后娘娘请求,希望能以妾室的身份搬进战王府。然而,皇后娘娘回复说,这件事需要暂时搁置,因为段逸尧坚决不同意。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可能因为他们刚结婚不久,老三对王妃娘娘还太痴迷。因此,她建议吕兰雅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至少等到尧儿和王妃的热恋期过去,感情稍微冷却下来再说。

于是,吕兰雅虽然心中愤恨不已,但只能随便找个借口:“皇后姑妈吩咐我,有空的时候就让我去各个表哥表弟表姐妹家串门,这样可以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刚刚听说,七公主的驸马爷柳殿下受伤了,正在三皇表哥这儿疗伤。所以呢,我也想来确认一下,消息是否属实?”

“就算是真的,和你有关系吗?”七公主狠狠地瞪了吕兰雅一眼。

吕兰雅反问道:“七公主,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没有!”哼!打三皇表哥的主意,这就是得罪她了!她现在可是三王嫂的铁杆支持者。

沐蝶灵被这两人的争吵浪费了不少时间,便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完,她轻盈地转身离去。作为女性,她最讨厌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了!可是,这个吕兰雅显然是来勾引她丈夫的第三者,她怎么可能还会欢迎她呢?

“喂喂,等等我!”七公主急忙追了上去。

吕兰雅也厚颜无耻地跟在后面。她总是在琢磨,怎样才能让三皇表哥厌恶这个沐蝶灵?哼!她不过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儿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她会把尧哥哥夺回来的。她从小就梦想着成为尧哥哥的新娘,这个愿望她已经期待了多年!如果不能实现,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沐蝶灵听到聒噪到不行的声音后,压根不想和她们搭话,她就要走到马路对面去傲寒的那个号称是药王阁的地方。不过说实话,柳子然身上的伤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严重。

而且,傲寒的医术可是相当厉害的,他的身体恢复得特别快。现在的他就住在药王阁旁边的那个叫听荷小榭的地方,那是傲寒的私人住所。当然啦,他已经换回了男装,又变成了那个帅得让人窒息的美男子。

当沐蝶灵走进门的时候,自然有人告诉了傲寒。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起来还是那么潇洒,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点无精打采的。

看到沐蝶灵来了,他赶紧用衣袖遮住手,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参见王妃娘娘!”说完之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沐蝶灵冷冷地问道,虽然她心里有点生气,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她也生不起气来。

柳子然本来低着头,突然间,他抬起头来,惊讶地回答道:“多谢娘娘关心!我,我没事了,已经痊愈了。”他以为沐蝶灵会狠狠地责备他,结果现在,她竟然还关心他的伤势?所以,他感到非常惊讶,同时也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声喊道:“既然你的伤都好了,还待在战王府干什么?你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啊?”

随着声音,柳子然看到七公主像一团火焰一样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黄色宫装的女孩吕兰雅。

“见过七公主!”柳子然礼貌地行了个礼,但是他的眼神并没有停留在七公主的脸上。

吕兰雅低着头走了进来,然后向柳子然行了个礼,温柔地说道:“雅儿见过柳殿下!听说七公主的驸马爷真的在战王府上吗?听说您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呀?”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在柳子然的脸上扫视。

“原来是雅小姐!多谢您的关心。”柳子然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是却显得很冷漠,似乎和她保持着距离。

沐蝶灵站在一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柳子然对待其他女孩子竟然是这样的冷漠无情!

七公主狠狠地盯着吕兰雅,怒火中烧地喊道:“吕兰雅,你别乱说啊!谁告诉你他是我的未婚夫婿了?我父皇甚至都没再提过联姻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七公主被柳子然拒绝求婚这件事,简直就是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个柳子然居然宁愿打扮成女人混进战王府,也不肯娶她,这让她感到非常丢脸,公主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吕兰雅对七公主站在战王妃那边的行为很不满,所以说话总是带着刺儿,“对不起哦!我忘记了柳殿下已经拒绝了你的求婚。”她心想,这个柳子然长得挺帅的,跟三皇表哥有的一拼。七公主可能表面上说不喜欢他,但内心深处肯定是喜欢得要命。只是人家看不上她,她才会那么生气吧?

柳子然听到吕兰雅的话后,才意识到他的拒绝让七公主受辱了,于是他稍稍鞠躬,行了个礼说:“七公主美丽端庄,才华横溢,但我柳子然学识有限,德行欠佳,实在难以与公主相配。”

柳子然本来只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的,没想到七公主一听,立刻毫不留情地指责他:“既然你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为什么还要待在战王府,还想追求我三皇兄的妻子?你以为你能配得上吗?”

这话一出口,简直就是在当面痛斥柳子然。柳子然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啊还好!他没有答应娶这个脾气暴躁的七公主,真的是太缺乏皇家礼仪了!果然是没法跟小灵子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面对七公主的咄咄逼人,柳子然反而直接回答说:“柳子然深感自己不配,因此决定做丫鬟,愿意为奴为婢,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他本想为了七公主降低身份,但是七公主却不领情,那他也就不再理会她了。除了沐蝶灵以外,他不想为其他女人多费口舌,只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他的骄傲是无法被激发出来的,一旦被激发,他就会露出真面目。

七公主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觉得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别人不愿意做她的未婚夫婿,却愿意做战王妃的丫鬟,这不就是在暗示她这个公主被人瞧不起吗?

\"哼!瞧你这得意样儿!你怎么敢痴心妄想着,战王妃能看得上你这种货色?你有哪点儿本事和我三皇兄较量?\"七公子用手指着柳子然,火大得直喷烟。

\"喂,!这个事......\"吕兰雅用袖子掩住嘴角,偷偷笑着说,“柳殿下的眼光可是高明得很,他看中的可是战王妃哦。七公主,你刚才也说了,人家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驸马了,你又何必生气呢?”

沐蝶灵本来就对这个吕兰雅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觉得她的声音刺耳得很。这个七公主说话总是口无遮拦,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就像菜市场一样吵闹。她原以为古代的女子应该比现代的女子更加文雅,可这些千金公主们,却比普通老百姓还要刻薄,说话尖酸得让人受不了。

\"你们俩烦不烦啊?说够了就赶紧给我走!\"她本来是想来看望一下柳子然的,没想到碰到了这两位喜欢吵架的公主和千金。柳子然也让她感到困惑。看着他,想起他装成叶素素的样子,心里竟然有种想拿鞭子抽他的冲动。所以,她才会忍耐着听七公主和吕兰雅挖苦他,直到现在才开口。

七公主这时候对吕兰雅说:“吕兰雅,你听见了吗?三皇嫂让你快滚!”

吕兰雅虽然还舍不得离开,但是,她在战王妃和七公主面前,其实也知道自己处于劣势,再说下去,恐怕真的会惹恼了七公主,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对于战王妃沐蝶灵,她也是有些畏惧的。于是,看情况差不多了,她也就识趣地退了出来,说道:“好吧!那我就先撤了,让七公主和自己的驸马好好聊聊吧。”

说完,她还优雅地向柳子然行了个礼,挥舞着手帕说:“雅儿告辞啦!真是抱歉!”

七公主一听这话,立马就变了脸色,愤怒地说:“谁要和他单独聊天了?你说话放尊重点,等会儿,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说着,就要去追赶吕兰雅,但又不甘心地指向柳子然,“人要有自尊,树要有皮,有的人居然还有脸待在战王府上?也不看看自己,哪儿有资格和我三皇兄相提并论?哼!”

沐蝶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七公主要小心说话呀,柳大人可是我这个皇后娘娘亲自迎接来的贵宾哦,拜托你手下留情吧。”

七公主瞥了沐蝶灵一眼,好像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接着扔下一句:“三哥肯定会不高兴的!老大嫂你干嘛如此关心他呢?他甚至还敢偷偷瞒着你?真是滑稽可笑!等三哥回来,我看他怎么收拾你们俩!”说完这话,她立刻扭头跟着吕兰雅跑开了。在离开之前,七公主还不忘狠狠地盯了柳子然一眼,那种眼神既充满了深情,又带有深深的痛恨。

走出门后,柳子然突然想起点儿啥,转过头来说:“我三皇兄肯定会狠狠收拾你一顿哦!”

等那俩妹子走远后,柳子然也觉得,是时候说再见啦。毕竟他再怎么撒泼打滚,也没法继续赖下去嘛。这位美人儿,纵使让他魂牵梦绕,可人家现在可是战王妃啊,他得学会放手才对!就算他还不死心,可奈何人家对他无意呢。

“实在对不起!柳子然已经无言以对了。”柳子然轻轻抱拳,满脸歉疚地告别,眼神里满是痴情,“虽然很遗憾,但我做的每件事,都不曾后悔过。只是,我们相遇太迟,命运捉弄人啊!这次分别后,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柳子然告辞了!”说完,他深深鞠了一躬,神情落寞,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他沉重的脚步刚要迈出去,沐蝶灵却淡淡地说了句:“明天再走吧!”

听到这话,柳子然已经踏出门外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风吹乱的落叶,但他并未回头,只是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他心想,不管小灵子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让他留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哪怕这样做可能会惹恼段逸尧。

然而,沐蝶灵却坦诚地回答:“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看待。朋友离别之际,我理应为你践行。另外,我有一份礼物想要在你离开前送给你,不过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准备。”她忽然想到,柳子然之所以总是被人追杀,都是因为那本神秘莫测的书——《战神上邪篇》。于是,她决定让人抄写十几本《战神上邪篇》送给柳子然,无论是拿去市场上卖,还是随身携带,总归是有了这本书,别人应该就不会再追杀他了吧?

柳子然听完,身子再次微微颤抖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他那张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几分的脸庞,沐蝶灵不禁想起了叶素素的温柔体贴,心中对他的怨气顿时消散,带着几分责备又有些俏皮地说:“当然怪你!不过看在你没干什么坏事儿的份上,咱们就一笔勾销,把你当成朋友吧!今晚你留下,我和王爷会为你践行,就当是你还是叶素素好了。不过,你得穿上女装跳支舞给我和尧尧欣赏哦!”

柳子然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一丝美丽动人的微笑!因为他从沐蝶灵清澈如溪水般的笑容中,看到的,确实只是纯粹的友情!

心中的欲望仿佛被洗涤得干干净净,沉甸甸地压在心底,那种无法言说的感受,如同眼下这片凋零的花海,虽美艳动人,终究要化为尘土消散而去。

眼前这个少女,是多么令人魂牵梦绕的存在,只要能多看她一秒,甚至可以让他付出自己的全部生命。然而当小灵儿称呼段逸尧为“尧尧”的那刻起,他便明白,就算他倾尽所有,甚至牺牲性命,也永远无法触碰到小灵儿内心深处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