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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孙洪第一次向外人诉说这段故事。

卫昭道:“孙副使,如今王大已死,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放弃寻找安安。”

“你确定孙慈安不在香腮湖上的花船中?”

“确定,要是在香腮湖,我不可能找不到她。”

“有没有可能,她已经……”

“没有!”

卫昭和葛小桓离开了孙洪的家。

在孙洪这里得到了一些信息,但不多。

孙洪和哥哥嫂子的事情,是他的私事,卫昭没打听。

和赵幼朗有关的直接线索,一条都没有。

唯一确定的是,王大的确在给赵幼朗寻找女子,这些女子不知道被送到了什么地方,不在香腮湖上的花船中。

王大的死,让卫昭无法继续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现在要么直接调查赵幼朗,要么去找粉衣女子,问问她们为何要刺杀赵幼朗。

或者,直接查揽雀舫老板董贵?

揽雀舫卫昭现在是不怎么敢去的,粉衣女子也不知道在何处。

他只剩下暗中调查赵幼朗这一途径。

只是孙洪也说了,两年前他暗中行事,很快就被警告了。

赵幼朗,很谨慎。

卫昭和葛小桓边走边商议,要从哪里下手。

……

揽雀舫。

赵幼朗今夜又来了。

他身边除了卢荥与梁彦德两位公子,多了一个人。

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崔耽。

“赵公子,卫昭今日查了过往三年南城兵马司少女失踪案,随后,便去了孙洪处。”

“咚!”

赵幼朗一拳捶在桌上,脸色涨红。

等了一会儿,他一挥手,示意崔耽退出去。

“这个卫昭,到底还是让他找到了这里。”

“赵兄,王大他们做的事,也不算隐秘,只要有心查,总会发现。但要想从你我这里查到什么,哪怕他卫昭三头六臂,也不可能。”

赵幼朗瞪着卢荥,“你别忘了,卫昭跟执剑人有关系。”

“咱不是查过卫昭了吗?乾佑二十六年回京,安葬完父母,在癸字号监牢做了整整四年狱吏。若不是被负荆盟余孽盯上,他还在监牢当狱吏呢。满打满算,他和执剑人只接触了一个月,怎么可能和执剑人有关系?”

梁彦德附和道:“卢荥说的不无道理,赵兄你想想,如果卫昭是执剑人,把他安排在兵马司,不是让他死吗?执剑人真的看上卫昭,也该把他留在卫龙山庄,做个千户。”

赵幼朗道:“听督察院那边消息,他们也在查卫昭是不是在为执剑人做事。如若他是执剑人,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他不是执剑人,姑且跟我们没关系,但他查案的本事不可小觑,王大阴差阳错卖了他的宅院,他现在还住在刘余家里,这事摆明不会善了。现如今又查到了失踪女人身上,不能让他再安心查下去了。”

打定主意,赵幼朗叫来董贵。

“赵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我听说昨夜你派了两名暗器好手,去杀卫昭了?”

董贵叹了口气,“可惜啊,赵公子,那两人没能回来。听兵马司的兄弟传回来消息,两人死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暂时还没有查到,对方是个高手,估计有九品,一剑封喉,两个人连反抗机会都没有。”

“会不会是卫昭?”

“不可能,先不说他没有真气的事。两人的伤口细小,杀死他们的武器,与一般铁剑不同。卫昭的剑赵公子想必还有印象,一把破剑罢了。”

赵幼朗冷笑道:“你揽雀舫的高手,可是被那把破剑击败的。”

董贵也不在意赵幼朗的嘲笑。

“我今日找人瞧过,卫昭那把剑上有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药,近距离吸入,会封锁筋脉中的真气。”

“哦?那毒药出自哪里,查到了吗?”

“江湖上至今没有听过这东西。卫昭之前查了负荆盟的案子,指不定是负荆盟的玩意。”

赵幼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常来揽雀舫,时常让董贵帮助训练歌姬。

两人只限于合作关系。

董贵这条狗,他知道主人是谁。

恰好,他和那位关系一般。

要命令董贵去杀卫昭,这老狐狸多半会搪塞而过。

“赵公子,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是没有,我先去招待别处客人了。”

“没了,我们也该走了。”

离开揽雀舫,赵幼朗与卢荥、梁彦德两人同行。

“卢荥,崔耽先前说的孙洪是什么人?”

“两年前王大给我们送来一个姓孙的少女,赵兄还记得吗?”

“两年前送来的女人多了,我哪会个个都记得。”

“但那名女子很特殊。”

赵幼朗眉毛一挑,“你说的是她?天生媚骨那个?”

“不错,就是她。她叫孙慈安,是孙洪的侄女。”

“想起来了,善后的事,是你做的吧?”

“是我,那孙洪自作聪明,还想通过王大把人找回来。王大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他又怎么可能找到。”

赵幼朗想了想,“这女人你们知道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礼部几位大人对她可是喜欢的紧。”

梁彦德跟着说道:“当今圣上也是有魄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教坊司废了。听说当年因为这事,礼部请了一大堆老学究,和圣上辩论祖宗礼制。圣上一怒之下,砍了礼部尚书,把礼部五品以上官员,全部贬为庶民。礼部直到今天,也不受陛下待见,官员要是进了礼部,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把柄被陛下抓住。礼部那群人,可是咱们的常客。”

“我大雍春秋二闱,皆由礼部负责。乾佑帝得罪了礼部,等于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乾佑帝倒行逆施,罔顾祖宗礼法,每年太常寺按例主持的祭祀,他都不去。这种人坐上皇位,实乃我大雍最大的不幸。这几年乾佑帝身体越来越差,要我说,这就是报应,是上天给那老——”

卢荥左右看看,周围没有别人,他赶紧出声提醒道:“赵兄,慎言,慎言呐。”

“有什么好怕的?朝中文官们对乾佑帝不满,已不是一天两天,要不是顾忌他的一双左右手,龙椅上现在坐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赵兄,你喝多了。咱还是说回卫昭。彦德,你也是,没事提陛下干什么。”

赵幼朗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不该说,他紧接着问道:“卫昭是看了失踪案的卷宗,才找到孙洪,说明他也发现了那个女人,孙洪那里,卢荥你派人盯紧了。”

“没问题。”

“再让崔耽敲打敲打孙洪,免得他跟卫昭合作。这个人我想起来了,曾经是顺天府的捕头,还算有点本事。”

“嗯,我明天就去办。”

“还有,先从明面上给卫昭找点事做,别给他安心查案。”

梁彦德插了一句,“赵兄,万一被他查到了什么呢?我是说万一,你也知道,这个人有点邪门。”

“若是真到那一步,就得请齐王出面了。”

“我明白了。”

“但是我不想让齐王知道这件事。负荆盟余孽一案,有位太子尊重的老师自缢。几个皇子正为了这事,想办法拉太子下水,我不希望这时候去打搅他。”

赵幼朗三人合计了一会儿,想了几个对付卫昭的办法。

次日,三人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