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你这么爱管闲事，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顾思齐转过身来，看了眼地上的烟头。
“还不如我抽得好吧？”
说完便插着裤兜，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很快，一声怒吼传来，伴着教棍一起挥下。
贱学生眼疾手快，熟练地握住，一把夺过扔到了地上。
作威作福惯了的老王第一次踢到钢板，老脸实在没地方放，撸起袖子赤手空拳就上阵了。
顾思齐手长腿长，身形矫健，动作比脑子还灵活。
没过几招，老王就被他牢牢地按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地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爬起来。
“卧…槽！你个小逼崽子！你他妈别想在一中待下去了！我草泥马的！”
“卧槽你妈，王仁磊！”
敢骂他妈妈，顾思齐绝对不会忍。
他照着老王的后脑勺“啪啪”就是两巴掌。
很快，李昱珩跑了过来，立马招呼周围的同学拉开了地上的两个人。
“小逼崽子！你给我等着！”
同学们护在毫发无损的顾思齐身前，老王说完就骂咧咧地走了，教棍都没捡。
回忆到这里，李昱珩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有的学生都看王仁磊不顺眼，此人跋扈少教，动辄打骂，完全把学生当劳改犯。
然而他背景复杂，听说还坐过牢，学生们能躲就躲，偶尔挨两下也都忍了。
“我还想问你，这事儿怎么摆平的？老王八后来再没找过你？”
“我给他送了一条烟，又磕了个头，他就原谅我了。”
顾思齐一边邪气一笑，一边抽出了英语辅导书开始背单词。
李昱珩当然不信。
凭顾家在京市的地位，校长都得礼让三分。
他们脚下踩的教学楼都是顾氏集团捐的，老王八给他磕头还差不多。
一节课后，顾思齐拿起李昱珩的试卷，把数学的大题抄了几道，又找到数学课代表，把选择题补满，直接交卷了。
第二节课，他拿出了作文素材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顾思齐基本已经放弃数学了。
“出来。”
正认真翻看语文作文素材的顾思齐肩膀被笔捅了一下，他烦躁地扭过脸来，皱着的眉毛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立刻舒展开来，瞳孔的烦躁也瞬间被震惊取代。
“你在这儿干嘛？！”
来人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把脸朝门口的位置甩了一下，示意在数学课上胡作非为的学生滚出来。
顾思齐罕见地乖乖站了起来，跟着数学老师出了教室。
他走在数学老师后面，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眼里的震惊愈发强烈。
很快，两人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数学老师拉开椅子坐下，手里拿着顾思齐刚刚交给课代表的试卷。
顾思齐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师，扯过一把椅子刚准备坐下，原本看着试卷的老师侧头看了他一眼。
“站着。”
顾思齐的动作顿在了原地。
很快，老师抽出一张新的试卷，抬手递给了顾思齐。
“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走。”
“你…你是谁？”
老师闻言打量了一眼顾思齐，想起来他上次打架之后在家待了一周，今天刚来上课，并没有见过她。
“乔也薇，到你毕业，我代课你们班的数学。这里…”
“缥缈乔林野气微？”
“也门的也。这里，”乔也薇指着试卷继续道，“把名字补上，这张试卷我会发给你的家长看。”
“乔老师，你也太无聊了，拿家长威胁我？”
顾思齐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那你写不写？”
“你管不了我，就让家长帮忙，你个当老师的就这点儿本事？”
“知道找谁帮忙就是我的本事。”
乔也薇靠坐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思齐。
“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乔老师，”
顾思齐扯过椅子转到身前，分开长腿跨坐下去，又把胳膊和下巴一起搭在了椅背上，笑嘻嘻地看着乔也薇。
“你是不是跟你妈妈姓？”
乔也薇闻言眼皮稍微抬了抬，她看着顾思齐熟悉的脸，不答反问。
“你叫什么名字？”
“顾思齐。”
顾思齐伸出一只手，笑嘻嘻地看着乔也薇。
“顾霆豫是我爸爸。”
“没听过。见贤思齐焉？”
顾思齐收回手，又打量了乔也薇一会儿，才吊儿郎当地拿起了试卷。
“直接告诉你吧，我已经放弃数学了，还有两个月，我有这时间不如背背语文英语…”
“你一个男生，数学不及格，跟智障有什么区别？”
“你不用激我，乔老师，我家大业大，考零分也饿不着，你不如管好你自己。”顾思齐又打量了一眼乔也薇，“一个月万把块钱的工资，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走。”
乔也薇敲了敲试卷，倾身从抽屉里拿出《红楼梦》，重新靠坐回椅背上开始面无表情地翻看。
顾思齐经常用这招来对付所有对他指手画脚的老师，但是很明显，这招对乔也薇无效。
“你这不是影响我的前途吗？”
“什么前途？”
乔也薇头也不抬。
“我要考京大，几次模拟都考了650分以上，你现在让我浪费时间在数学上……”
“650，”乔也薇看着书点点头，打断了顾思齐，“京大这几年的录取分数630左右，你数学再多考20分才能稳。”
“乔老师，我数学课拿来背作文素材和英文单词，一样能多考20分。”
“那是你的事。”
乔也薇抬起眼看了顾思齐一眼。
“我不能允许我们班考上京大的学生数学不及格。”
“既然那是我的事情，”顾思齐烦躁地皱皱眉，“你就别管我了！”
“那你别上京大了，”乔也薇拿着书指了指顾思齐，“你是个坏榜样。”
“我上不上京大不关你的事！”
“你数学课看别的课程就关我的事。别废话了。”
乔也薇收起书站了起来，“做不完晚自习接着做。”
说完便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
她只吸了一口，就将剩下的搭在了烟灰缸上，伏身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高楼出神。
顾思齐无语地看着乔也薇，她不但跟他嫂子长得像，性格也像，冷漠散漫，唯一不同的是乔也薇会一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一边跟你讲道理，比只会胡搅蛮缠能气死人的莓莓强一点儿。
总之她更难搞。
乔也薇嗅着烟草的味道，微微叹了口气。
再扭过头来，就看到顾思齐正咬着笔头，生无可恋地盯着试卷。
乔也薇看着他熟悉的侧脸，以及过去了十分钟，才做了两道的选择题，拉开阳台门走了过去。
“你不用给我答案，告诉我用哪个公式就行。”
乔也薇站在顾思齐边上，抬手指了指第三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