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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见她恢复往日娇蛮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辈子她都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他捡回绣绷子细看,郑重拢起眉头,“嗯,是有点像。”

絮儿当他是服了软,肯承认自己是狗。

随即笑起来,“是吧,你看那颗头绣的,简直是栩栩如生。”

李辞摸了摸坑坑洼洼的线头,瞬间板起脸,“还是不大像,猪八戒鼻子要大些。”

当即气得絮儿跳到榻这边来,拧着他的胳膊肉又是打又是掐。

李辞一面躲一面笑,声音沉沉的,有些撩人。

絮儿见他笑了,自己也笑了。

这些日子李辞成日板着面孔,以为他在为和离的事情怄气。要是他气狠了,一气之下反悔怎么办?

然而絮儿不想去哄他。横竖李辞已经同意和离,反悔的话是单方面背信弃义,怪不到她头上。

十多天过去,两人这会儿才说上两句话。絮儿感觉一根绷紧的弦得以松缓,不用提着心神想东想西了。

待闹得累了,絮儿瘫坐在榻,发髻已是东倒西歪。

李辞坐在她腿边,仍在看她的绣绷子。

她忽觉难为情,一把夺了过来,“别看了,又不是给你的。”

李辞笑了,他也没问是给谁的。絮儿急吼吼地说,属于不打自招。

一想到絮儿专门给他绣东西,再看那绣品忽然不那样丑了。仔细挑一挑,也能找出些优点来夸。

“针脚虽然粗糙,样式倒是新奇,构思也巧,怎么想着绣这个?”

絮儿挺直腰杆,得意地凑到他身边,“我有个朋友快过生日了,这是给他的礼物。”

朋友?

做不成她丈夫,意外成了她的朋友。李辞想了想,不算太坏。

“我那朋友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见的好东西多了,兴许这样的东西没见过,还觉得好玩。”

絮儿一面说,一面往妆奁前坐着梳头。

李辞循声再看绣的那只猪,是挺别致。

他搁下绣绷子走向梳妆台,腰杆倚在妆案,近近地看着絮儿梳理云鬟。

随手摸一盒脂粉打开,嗅了嗅,是絮儿身上的茉莉花香。

转而说起别的,“你呢,还有没有想要的?往后可没人给你哄骗,趁早多诓些礼物,一并送你带走。”

絮儿暗品出点醋意,握着梳子边梳头边笑,“不必了,省些钱给你外头那个,那位也是贪财的。”

李辞至今都为她的坦荡讶异,或许在絮儿心中,他最多只能做朋友。

他非要勾出絮儿的妒意不可。

搁下胭脂盒便道:“她的花销已经打点送去了,不比你的少。咱们毕竟好过一场,既要分开,就得送些好礼。”

絮儿心内翻江倒海,还没和离呢先宠妾灭妻起来。她替原主不值,也有点替自己不值。

“真好奇你那位小娘子长的什么模样?想来有些手段,把你死死抓着,竟比正头太太还享福。”

絮儿没好气。眼睛不看李辞,只看镜子里的自己。

李辞舌尖在口腔里转了转,品咂出一点酸。他很高兴,转到妆奁翻出一只红玛瑙耳环,拿到絮儿耳畔比了比。

“长得还成,有鼻子有眼睛。只是性子略软些,不那么气人。”

絮儿知道在讽刺她,扭头就要骂,却见李辞躬身将耳环给她戴上了。

她怔了怔。李辞笑着将她肩膀扳正,往铜镜一指,“你戴玛瑙好看,再打几副玛瑙首饰,算是和离礼物。”

人家都是新婚送礼物,他倒好,发明出和离礼物。

那只被李辞摸过的耳朵隐隐发烫,一并烫到耳根、面颊。

每每两人近距离相处,絮儿总有这样的感觉。她分不清是心动,还是本能的雀跃。

毕竟是年轻男女,又是夫妻关系,难免会有这样的时刻。

李辞转去为她戴好另一只耳环,朝镜子里笑了笑,“我们絮儿小姐真是姣如秋月,倒衬得珠宝无光。”

絮儿捂着滚烫的脸回头瞪他,“说好要和离,还说这些浑话!”

李辞端正身子背起双手,神情格外严肃,“这不还没和离么,我朝律法没规定夫妻间不可说情话。”

说着弯腰看絮儿,“你的心跳得很快,方才我听见了。”

怄得絮儿抬手就要打他,可手得捂着滚烫的脸,拿下去会让李辞发现她的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李辞见她窘迫便得寸进尺,索性将身子折得更低,低到两对眼睛近近看着。

“我想不通,你分明不是冷冰冰一块,为什么要和离?”

他在逼问,语气却很是温柔。仿佛明知絮儿的回答恶毒,提前筑起一道柔软的墙。

絮儿正要反驳,他又立身回去,居高临下地道:“不必说,你有你的道理,我不逼你。”

转身出门,临到门边甩下两句话,“我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没我。除了和离,叫我如何办?”

李辞留下落寞的背影去了。

他想,絮儿这样一个同情心泛滥的活菩萨,必定会顺着他的话深想。假使在同情之外发现一点动情的痕迹,他就赢了。

他说得委屈,一并连步伐都跟着沉重。走到窗边连声叹气,不信絮儿听不见。

絮儿觉得有一海的酸水涌上心头。她没法忽略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睛,是真的可怜李辞。尽管可怜男人会变得不幸。

她忍不住同情他,于是当下决定查访那位外室。如果那人果真妥当,和离后便能少些愧疚。

这日寻了个由头,陪集美往总管房取药,趁机找温玖问话。

“王爷在外头有个女人,你知不知道?”

温玖垂头听着,心下一惊。齐王向来忌惮女人,毕竟遭过好些女杀手刺杀,养外室绝没可能。

然而王妃既然来问,必定发现了端倪。就怕是两口子调情的气话,害他胡跑一气白费精力。

他将腰杆又低了低,“这事小的不知道。”

絮儿懒声道:“是真的,他亲口承认了。劳你跑一趟,帮我查查那位外室住在哪里,我得空去见见她。”

这种事情即便是假的,也要当成真的应对。齐王是温玖的正经主子,他有心要在外面养人,必定不喜欢被人打扰。

温玖一时犯难,立在原地没吭声。

絮儿知道底下办事的人向来如此,不见银子不抬腿。

她让集美摸出点碎银,便道:“这是跑腿的辛苦费,找到找不到,都不怪你。但话说在前头,倘若以此躲懒不去做,我知道了定不饶你。”

温玖笑着打个拱手,“王妃的吩咐,就算没有赏钱也会尽力去办。不过咱们王爷的性情您知道,有心藏着谁必定不会叫人发现。京城那样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查不出。”

絮儿觉得有道理,嘱咐他,“她一个大活人总归要置办东西,要请丫头婆子照料。既如此,少不得往买卖上头打听。”

又想起来提醒,“之前王爷给她在荣宝斋打过一个蓝宝石璎珞,大约荣宝斋的掌柜能知道些。”

温玖听见有确凿线索,不像是王妃胡说。再看集美手上的银子少说有二两,相当于他大半月的工钱,便笑嘻嘻接过银子道,“小的先往外头跑两天,有什么都给您回话。”

如此应声去了,待下晌给值夜的管事交了班,趁还没宵禁先往荣宝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