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闻言絮儿脸色微变,挨近问:“是谁?”

沈如恩咬着唇道:“燕王妃。”

随即将方才在花园里听到燕王妃如何交代婆子布置,如何设絮儿于险境一一说了。

絮儿听完不觉害怕,只觉想笑。

萧云舒真是疯了,如此损招亏她想得出来。也对,她这样的人就只配想出这样的招。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快拿了银子回家去,省得给人发现你听见了,往后愈发不放过你。”

看沈如恩实在老实巴交,絮儿忍不住又嘱咐几句。

送走沈如恩,戏散了,花也看得差不多,絮儿一时失了兴致,就往水边去坐。

李辞往男人堆里应酬一圈,沾了好些酒气,好容易走出来透口气,见她趴在美人靠上看池中金鱼,懒洋洋的,像只犯困的猫。

“别想了,那些鱼不能吃。”李辞道。

絮儿抬手就想打他,终究忍住了。手上揪着片枯叶,眼睛只管盯着那片叶子,不说话,也不看李辞。

李辞掀开衣摆坐到她身旁,见她脸色不大好看便问:“谁惹了你?我这就去杀。”

絮儿果然扭过头,却是笑嘻嘻的,“不劳你动手,我自己会杀。”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李辞不再多问,嘱咐金枝给她穿好披风,又转回席面应酬去了。

刚落座,就听个丫鬟来传话,“齐王殿下,我们王爷新得一幅赵子昂的画,不知真假,请您过去鉴别鉴别。”

李辞四下一看,果真不见李赟,想来往书房歇息去了。他正厌烦应酬,借此机会躲了出来,也往书房去。

走了好一会儿,发现并不是通往书房的路,李辞起疑,“你们王爷得了赵子昂的什么画?”

那丫鬟支吾着说不出口,她哪里知道有什么画?王妃胡诌的,硬要她来传。

见她不说话,李辞顺着说,“倘若是《千里江山图》,倒是值得一看。”

丫鬟一口气舒出来,“王爷英明,正是《千里江山图》。”

李辞已然确定有诈,《千里江山图》分明是王希孟的画作,如何成了赵子昂的?

原本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也没什么,急于承认才是心中有鬼。

这丫鬟鬼鬼祟祟,又能自由出入宴会厅,必定是燕王府的人。

李辞停下脚步,唯恐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万一是冲着絮儿去的就不好了。

他转到一张石凳坐下,那丫鬟走出两步听不见声响,匆匆回头寻他,“殿下可是身子不爽,小的去请轿舆来。”

李辞冷淡挑眼,“有什么先招了,等我问出来与你自己招的,可不一样。”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把那丫鬟吓得不轻。素来听闻齐王是个古怪性子,下手极其狠厉。

眼见事情败露,丫鬟颤巍巍跪地饶命,“王爷息怒,王爷饶命。我们王妃说有画让您鉴赏,实则引您闯进范小姐歇息的卧房,说是给她的酒里下了药,您血气方刚的男人看见,必然把持不住。她再让齐王妃过来,捉……”

最尾的奸字没说出来,因为抬眼瞧见李辞的脸色,比阎王的还要暗。

另一头,絮儿仍在看金鱼,没过多久有个婆子着急忙慌地跑来。说是齐王殿下喝多了酒,一时病发,往上房去休息了。

絮儿一听就笑,在她面前扯谎可算是班门弄斧。

李辞平素不爱喝酒,在外向来是滴酒不沾。好赖编个像样的理由,才好骗她上钩呀。

却也不戳穿,只问那婆子李辞歇在哪里。那婆子一一说了,絮儿便拉着金枝去找李辞。

萧云舒拿着千里镜在角落观察着,想着是时候给白絮儿顺遂的人生一点挫折。

亲眼见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处,这滋味也让她尝一尝。

萧云舒仿佛提前替絮儿难受了一把,心跟着揪了揪,随后才是通体舒坦。

絮儿拉着金枝来到一处院子,今日的男宾吃醉了酒的都歇在这里。照理说不让女客入内,可门上连个看守都没有,大约是萧云舒在做局。

她站在月亮门外等了片刻,才见李辞大摇大摆地走来。

絮儿顿时睁大眼睛,往房里指了指,“王爷,你不该和范小姐睡在里面么?”

李辞听见又喜又气,喜的是她的小脑袋已勘破此局,气的是堂而皇之编排自己丈夫,居然没有半点羞臊。

李辞赌气地伸伸懒腰,佯装一派事后的倦怠感,“你来迟一步,该办的都办完了。”

絮儿不觉皱眉,心道:李辞居然这么快吗?男人可不兴这样快啊。还是得敦促他多练腿。

“办什么了?没等我来亲眼瞧见,只怕主人家不高兴。” 絮儿笑着吐半截舌头,从李辞不正经的调调已然猜出无事发生。

李辞上前与她并肩,向门内摆出一条胳膊,“絮儿小姐,请。”

絮儿提着裙摆,端的是仪态优雅,挨个打开房门,发现有一间房内确实睡了位小姐,大约十五六岁,想是还未出阁。

不知怎的,那小姐直嚷嚷着热,衣裳也脱得干净,独留一件猩红肚兜。料定是那中了催情药的范小姐。

却说那头,李赟在席间应酬一圈,早累得疲惫。没实权的侯门嫡次子,找他的门路做官。科考不畅的高门子弟,想找他买国子监的监生身份……

如此零零总总让他难以喘息。更添听见婉柔的死,多少是他害的,闷上加闷,不由得多喝几杯。

不多时就觉头晕,本想回卧房歇息,又恐见到萧云舒尖酸的嘴脸,思来想去,嘱咐来宝扶他随意找间客房打盹。

不妨走近一间,推门一看却是絮儿坐在榻上,正笑着看向他。

李赟晃晃悠悠走近,只觉头晕重影,看絮儿一会儿有两个,一会儿有四个,一会儿有十六个。

一个不留心栽倒在地。幸而得李辞搀扶住,将他往床上搬。

看着酒醉的李赟,絮儿蔑笑了下。这可是送上门的冤大头!

她往床前说话,声音格外娇柔,“爷,我是倩娘呀,怎的许久不来看我,是王妃看得紧么?”

李辞轻咬嘴唇,哭笑不得。这丫头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词,上回在永寿殿装外室小娘子,就说的这些。

絮儿仍在撺掇,一双柳眉轻轻皱着,语气愈发哀愁,“等爷等得好苦哇。倩儿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就想跟爷家去,生生世世守在一起才好呢。”

只听嗯的一声闷哼,李赟翻了个身,“萧云舒那泼妇,那泼妇……”

絮儿捂嘴暗笑,“王妃要害倩儿,倩儿好害怕!”

李赟气得一只手在空中乱舞两下,不似平常儒雅,骂骂咧咧地嚷起来,“泼妇,泼妇,我要休了她……”

絮儿正还要说点什么,听见隔壁好一阵声响,确定是范小姐的仆从来了。

金枝跑来回话,“回王爷王妃,范太太已命人将小姐送回去,说是改日再登门谢过。”

絮儿没所谓地笑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还按刚才说的,你在院门外头候着,待燕王妃带人一到,就哭喊起来。”

待金枝去了,一并关上了门。李辞笑着打个拱手道,“我们絮儿小姐这身功夫,该上戏台子演的。”

絮儿知道他在嘲讽,福身回敬,“我们齐王殿下才是一等一的角儿呢。待会儿可是全靠你了。”

两人虚假恭维一阵,然后都笑了。

不多时,屋外一阵吵嚷,脚步声、哭喊声、议论声响成一片。絮儿连忙趴到榻桌上装哭。

“咣”的一声推门声响,萧云舒领着金枝进来,嘴里直念叨,“我就知道会出事,你们也不看着点儿齐——”

就见李赟躺在床上,嘴里咕咕哝哝地念着,“萧云舒,你以为我怕了你?你不过仗着你爹,你个泼妇,悍妇,我要休了你!”

萧云舒美艳万方的脸“唰”地变得惨白。

身后的吵吵嚷嚷的婆子丫头小厮顿时收声。没等萧云舒发话,先自行退出去。

金枝也退了出去,并识相地关上房门。

李辞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不停搓着脸,“嫂子,可算把你盼来了。方才三哥口里一直念叨什么‘倩儿’,大约把我当成人家,一个劲往我脸上亲。”

说着看向絮儿,“可怜我们絮儿进房撞见,以为我们兄弟俩有苟且,生生给吓哭了,死活劝不好。嫂子可得帮着劝劝。”

萧云舒转着脑袋想来想去,到底没理出头绪。

只听李赟在床上又喊起来,“婉柔,我的亲亲婉柔,过来,过来,那个泼妇不敢杀你,你过来啊……”

继而又开始扯着嗓子嚷:“水,水,水……”

三人六只眼睛互相看了看,沉默中达成共识:不给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