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翻原策划
建筑工地沉闷地打夯声音，击碎了城市清晨的沉静。
爱之巢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比新娘起来得还要早，带着化妆师和婚礼头车往返在新娘的娘家和花店，忙着为新娘化妆，给婚车装饰上花盘和彩带。
最早一波的婚礼将要在早上六点如期举行，策划师吴婧楠带着助理乔可欣指挥着婚礼现场的音响师，调试着麦克风和婚礼播放的乐曲。
街上的结婚车队已经伴着打夯的声音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
爱之巢婚庆公司门庭上面的电子屏滚动播出着婚礼的形象资料片，广场上方悬挂着氢气球，彩虹门分列空中悬梯两侧，悬梯上用红地毯铺设着地面，悬梯靠近楼梯一方摆设着鲜花扎起的拱门，乐队分列鲜花拱门两侧。
车队进入婚庆公司广场，婚礼进行曲轻柔渐进。
吴婧楠忙活完所有的婚庆策划工作，她把婚礼现场交给了婚庆主持人，直奔赵经理办公室。
赵经理正在审阅着施强所做的不对称婚礼方案，吴婧楠走进来直截了当地说：“经理，我不同意施老师所做的方案。”
赵经理抱着膀看着吴婧楠说：“你有什么想法？”赵经理说完，拿起电话给施强打电话。
“我觉得施老师把精力都投在女方家庭这不合适，不能因为男方家在农村，生活相对困难，就忽视了男方父母的利益。”
吴婧楠话音未落，施强走进了赵经理的办公室。
“女方承担了所有婚礼的费用有什么不好？这是为男方家庭减轻负担。”施强进门就说。
“我认为在不了解男方家庭真实想法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方案太草率，是不负责任。”吴婧楠没有给施强留面子，直接反驳了他。
“吴婧楠，你这是和我作对，你否定了我的策划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施强质问着吴婧楠。
“我当然知道否定你的策划方案意味着什么！”吴婧楠梗着脖子看着施强。
如果说，在施强两个徒弟落难的时候，施强在吴婧楠的目光里体会到了关心的温暖，现在的施强感觉到的是吴婧楠在他的怀里塞进了一个冰块，让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冰冷的水。
吴婧楠和施强的争吵声，引来了公司闲暇人等的围观，赵经理走向办公室的门口，习惯性地用目光扫射了一下门外的围观者。
门外的人很识相，知道赵经理这是在驱赶他们，赶紧都转身离开。
赵经理驱赶走了围观者，并没有制止吴婧楠和施强两个人的争论。
他看着施强一脸心酸和苦楚的样子说：“把你们的想法和意见都说出来，有分歧不怕，大家可以讨论嘛。”
听赵经理这样说，施强嘴哆嗦着，有些失态地对赵经理说：“她这样做，就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吴婧楠据理力争，语速很快地说：“我要是和你过得去，我就得和男方的父母过不去，我和男方父母过不去，我就得和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我要是和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我就得天天做噩梦。”
施强听着吴婧楠绕口令似得回答，焦急地插不上话，一脸焦躁的样子地说：“你说绕口令啊，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婧楠呛得施强噎脖，还在叫板说：“你自己去想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不想让男孩子结婚了，他父母生活质量从天上掉到地上。”
吴婧楠看着赵经理说：“婚庆公司是要挣钱，可我们面对中低收入人群，不能不顾他们的实际，只想着挣钱，这样我们会丢失很大一批客户。”
“谁结婚都得花钱，谁都不能例外。”施强理直气壮说出自己的观点。
吴婧楠蔑视地看着施强说：“施强老师，我的观点和你不一样。我认为，有钱没钱都可以结婚。”
施强不服气地样子说：“你那是理想主义。”
吴婧楠趾高气昂说：“我就要把这理想主义变成现实。”
施强驳斥着吴婧楠说：“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倒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这挡婚礼我退出，你吴婧楠有本事，你来做策划。”
听到这里，赵经理走过来，招呼施强说：“施强老师，我看还是你们一起来做策划吧，多听听不同的意见，可以避免事后麻烦。”
赵经理办公室富丽堂皇，两米四的老板台后面坐着赵经理，靠墙的真皮沙发摆出了一个直角的状态，看上去有一种会客厅的感觉。
听到赵经理说让吴婧楠参与进来策划这档不对称的婚礼，施强一脸的怨气，眼睛紧盯着赵经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施强虽然嘴上说，要把婚礼策划让给吴婧楠，实际上，这句话说出口，施强是没有经过脑子，只是话赶话说出来的。
现在施强发现赵经理跟着他的这句话，提出了让吴婧楠参与进来，他一时无以言对。
赵经理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劝着施强说：“你们两个人的智慧加在一起，一定能把这档婚礼策划好。”
施强看到了不可逆转的结果，他抱怨赵经理说：“经理，你这是偏心！本来是我策划的婚礼，你怎么又让吴婧楠参与进来？”
赵经理盯着施强的脸看了一会儿，反问施强说：“你说为什么？我觉得吴婧楠更了解婚礼双方。”
施强听赵经理这样说，不服气地辩解说：“你的意思是我不了解婚礼客户？我大大小小，城里农村策划了上百场的婚礼，现在你说我不了解婚礼客户！我怎么就不了解客户了？”
“你知道这家的婚房是怎么买的吗？你知道男方父母为了给儿子结婚把承包地一下子就租给别人十年吗？”赵经理不温不火，句句说在理上。
“什么什么？那男方父母不生活了？”施强听得有些吃惊。
赵经理起身拍拍施强的肩膀说：“这档婚礼策划会遇到很多麻烦，你和吴婧楠联手来做吧？”
“我不干了，吴婧楠有本事交给她吧。”吴婧楠和施强对视着，施强在沙发上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吴婧楠盯着施强背影，带有警告口吻告诫施强说：“施强老师，你小心点，我撞倒南墙砸到你。”
施强快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短暂地站了一下，表示对吴婧楠的回应。
吴婧楠没有看到施强的表情，她想象得到施强的样子。
吴婧楠和施强一起共事多年，这样的争执也没少发生过，基本上都是吴婧楠占了上风。
起初，吴婧楠没有对击败施强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慢慢地她发现施强在有意无意之间成全着自己。
看着走出的施强，吴婧楠的心情也不平静，这样的感觉还是来自即将策划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