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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命人给三小姐准备了晚膳,命奴才送来。”低眉顺眼的小太监端着食盒走进,在两人的注视下,放在屏风内的小桌子上。

尺墨动了动,眯着眼睛盯着小太监的手,不动声色的将小姐挡在身后,接过匕首藏在袖中。

随即便笑着迎了上去,“哎呦,你是那个宫呀,我怎的没见过呢?”

“不过啊,真是辛苦你,戒备这么森严还给我家小姐送吃食。”

小太监仍旧垂着头,“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殿下时刻惦念着三小姐,这不一听小姐醒来,立即就派人送了吃食,生怕委屈了您。”

声音有些尖锐,隐隐还有些刻意压低的感觉,垂落的袖中有一长条物体随着他动作晃动。

温幼宜动了动手脚,还是有些软,只能将放在枕边的银簪握在手中,“辛苦殿下如此忙碌还惦记着我。”

“尺墨,给这位小公公拿些银钱买酒吃。”

“是。”

尺墨拿着钱袋子在手中颠了颠,步伐缓慢的朝桌前走去,身形一直将温幼宜挡在身后,确保她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人带走。

“公公,拿着吧,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劳烦你这么忙还来送吃食。”

小公公低着头,缓缓伸出手,“都是奴才分内的事,小姐无需这般客气。”

说话间步子朝前走了些,袖中银光一闪……

一柄泛着寒气的匕首便出现在手中,错开递钱的尺墨,径直朝着床上姿态慵懒的温幼宜刺去。

“三小姐,得罪了。”

温幼宜端坐在床前,嘴角带着笑意,平静的注视着他,像是在看看一个死物。

小太监的眸子一冷,顷刻间匕首便转了弯,忽然朝着身后的尺墨而去,温幼宜的脸色立刻变了,手臂猛地举起。

“阿墨躲开。”

尺墨站在原地,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小太监的脸上就是一喜,隐隐带着几分得意。

“梨花令的令主,杀了你,我一样可以交差。”

“你以为杀了我,你还走的出去吗?”尺墨站在原地,甚至从盘子中拿起糕点放在鼻尖处闻了闻。

平平取其的举动像是嘲讽的号角,嘲弄的笑声好似将他包裹起来,就在他迟疑之际,尺墨握着匕首便冲了上去。

匕首想抵,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帐内的东西被撞得七零八落,温幼宜坐在榻上,动了动脚,心里暗骂,清清嗓子,骤然大喊。

“救命啊。”

“有刺客。”

与尺墨对招的小太监一个不稳,手法迟了一步,被尺墨抓到机会,抬脚就踹了过去。

小太监踉跄后退,掀翻整桌的美味佳肴,发出巨大的声响。

尺墨乘胜追击,一边刺他一边大喊,“快来人啊。”

小太监扫了温幼宜一眼,纠缠着尺墨朝门口而去。

温幼宜被他瞪了一眼,身子超朝前探去,声音更大了。

“救命啊,杀人了。”

腹背受敌的小太监慌了手脚,居然转了位置,朝着温幼宜的方向来,像是准备来个死前大反扑,拉个垫背的。

尺墨眼珠子动了动,看着小姐泛着银光的小指,动作慢了下来,由着他逐渐靠近床上的女子。

“小姐,快闪开。”

帐外此刻已经响起脚步声,温幼宜的弯唇一笑,抬起手对着快到面前的男子挥了挥。

“再见。”

“嗖”

“砰嗵”

尾戒上的毒针发射,顷刻间没入肉身,伴随着人体倒地的声音,还有铁器砸在地上的声音,温幼宜看似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尺墨猛地扑了上去,匕首直插心脏没有丝毫犹豫。

“我不是……”

委屈的声音憋在喉咙之中,她望着进来的两人,眼睛微眯,带着审视,紧接着便将视线落在地面之上还在抽搐的小太监。

温家有人泄露了安排,崖边是一次,如今又是一次。

知道全部计划的除了她便只有父亲。

是父亲……

独孤翊本就紧张的不行,眼下见小姑娘愣在床上,心口就是一紧,快步上前一脚将地上的小太监踢开。

径直将人搂在怀中,大手在背上轻抚,甚至扯过披风将人裹住,捏着嗓子温柔的唤着她。

“不怕,我在这,我就在这。”

姜淮紧随其后迈入大帐,先是扫过倒在地上的刺客,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刺杀不是他安排的。

他就算在着急,也不会拿她的安危涉险,而且计划已经完成了,翊羽军遇到鬼鬼祟祟,毁尸灭迹的尚衣局宫女。

如今为何有贼子出现在她的帐中。

当抬起的视线看到抱在一处的两人时,心口还是纠在一处,好似一只大手用力将他的信捏碎了一般,痛的他脸色发白。

可这一切明明是他亲手促成的,也是他将她推到了他人怀中。

深吸一口气,姜淮的视线垂落,只看那地面之上的男子,“温三姑娘可有碍?”

温幼宜被独孤翊环着,闻言偏头看向蹲在地上检查的姜淮。

“无碍,多谢世子关心。”

独孤翊环住她的动作紧了紧,将她的视线挡住,霸道的将人按进披风中。

“世子将这人带去交给东平王叔严刑审问,生死不论。”

姜淮仍旧垂着头,拎起男子的腿,就这么生生的拖了出去,路过手上沾血的尺墨时,脚步停下,将一瓶伤药丢在她的怀中。

“保护好你家小姐。”

尺墨扫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其点头,才将那伤药收下,还算是恭顺的抱了抱拳。

“谢世子赐药,我家小姐有翊王殿下相护,便不劳世子费心了。”

屋内静了一瞬,独孤翊赞许的目光立即就投了过去,环着温幼宜的手松了几分。

“你这是侍女倒是十分聪慧。”

温幼宜刚从披风里面钻出来透气,闻言呵呵笑了两声。

姜淮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点着头。“尺墨姑娘说的对,是在下唐突了。”

说完大步出了暖帐,跟着翊王过来的尺素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暗戳戳冲她比了赞,嘴上却是带着几分严厉。

“王爷与小姐都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屋内很快就被清理干净,甚至连铺在床边的兽皮都换了新的,地上的汤汤水水,混在一起的菜肴被书问带人收走,看样子也是要查探一番才会放过。

温幼宜从独孤翊的怀中坐直,动了动有些软的腿,“查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