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烟一眼就看懂楚昇的意思，连忙开口解释道，
“李姓是北玄大姓，姓李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并非都与皇家沾亲带故。”
楚昇回头看向老掌柜，露出征询的眼神。
老掌柜点了点头，连忙解释道，
“这位姑娘所言甚是，此李家非彼李家，与皇室没有丝毫关系……”
楚昇闻言满脸疑惑地打断道，
“既然不是皇亲国戚，刺史大人为何会置之不理？”
还没等老掌柜回答，赵筱悠便给了楚昇一巴掌，嘟囔道，
“就你话多，能不能好好听着？”
楚昇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肩膀，横了赵筱悠一眼，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小两口打情骂俏，逗得公主与橙黄捂嘴偷笑，一旁的橘绿则暗自窃喜，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真是大快人心。
身旁的李萌焯则眼神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难忘的痛苦回忆。
林萱怡则是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楚昇的背影，眼角含笑，似乎近距离观摩传奇的一生，有着无尽的乐趣。
对于楚昇的打断，老掌柜并不介意，反而顺着话头解释道，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李、赵两家仗着家大业大，网罗了不少打手，再加上错综复杂的背景，所以一直横行无忌……”
“究竟有什么背景，竟然敢无视朝廷法律？”
楚昇忍不住问道，话音未落，就提着椅子跑到安全位置。
赵筱悠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其实心中刚好也有此一问。
老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又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几分，
“李、赵两家都有宗门背景，据说李家老祖在云天宗身居高位，家中时常会有云天宗的弟子盘桓。
而赵家家主的女儿，据说已经成为栖霞宗宗主的道侣，于是派来许多弟子供岳丈调遣……”
楚昇听得云里雾里，于是端着椅子凑到赵筱悠身旁，低声询问道，
“云天宗和栖霞宗很厉害吗？”
“超一流宗门！”
“那和你们玲珑宗相比呢？”
赵筱悠虽然一直以宗门为傲，但沉吟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道，
“不相伯仲！”
楚昇心知赵筱悠一向心高气傲，能有如此评价，说明这两个宗门绝不简单。
扭头看向林萱怡，小声试探，
“那跟你们圣地相比，又当如何？”
林萱怡笑而不语。
楚昇心中了然，看来圣地还是厉害一些，拥有绝对的统治力。
几人的交流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老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但还是有所顾虑。
虽然这些公子小姐背景非凡，但终究势单力薄，面对两家庞然大物，估计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就在此时，公主突然开口问道，
“纵然有宗门影响，但以朝廷如今的实力，还不至于如此投鼠忌器。刺史大人为何不向朝廷求助，以此来制衡宗门。”
提起朝廷，一向温和的老掌柜，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愤恨，满脸苦笑地讥讽道，
“若不是朝廷包庇，齐大人也不会孤木难支。
之前曾联合其他家族共同制衡两家，虽然处境依旧艰难，但两家也因此收敛不少。
但后来李、赵两家攀上了朝廷，其他家族见势不妙，纷纷撤走，以至于两家越来越无法无天……”
李菡烟眉头紧皱，俏脸之上满是寒意，冷声追问道，
“究竟是哪些蛀虫，竟敢如此败坏朝廷威名？”
“正是当朝国舅，还有闲王……”
楚昇猛地蹿起，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你说的是哪个闲王？”
国舅也还罢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楚昇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闲王为何会牵扯其中。
虽说他与闲王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但他可以确定，闲王绝不会是这种包庇罪恶之人。
相比于楚昇，李菡烟更是呆若木鸡，提到的这些人，都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恍惚间有种信仰坍塌的感觉，难道过往所见所闻，都是虚幻的吗？
老掌柜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会对闲王有如此夸张的反应，但还是耐心回答道，
“就是那个荒淫无度，嗜酒好色的闲王。”
虽然知晓场合不对，但楚昇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来公主一记白眼，都知道闲王风评不怎样，却没想到竟会夸张到如此地步。
楚昇收敛笑意，继续追问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闲王与那伙贼人同流合污？”
“孙、赵两家都曾向王府进献过美女，据说后来被闲王当成禁脔养在府邸，闲王也曾亲自回礼，现在还被两家供在家中，当做护身符……”
楚昇顿时想起王府之中莺莺燕燕的小姐姐，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瞟见暗自神伤的公主，笑着安慰道，
“猜来猜去难免产生误会，直接问问不就行了吗？”
说罢便掏出闲王留下的传信玉符，旁敲侧击道，
“府邸里的那些小姐姐，都是自愿的吗？有没有那种良家女子，被有心之人送进王府？”
趁着玉符还要再飞一会儿，楚昇扭头看向目瞪口呆地老掌柜，笑着说道，
“说说这些家伙是怎么鱼肉百姓的吧，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老掌柜此时对几人的背景已经有了些许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于是没有丝毫保留，将所见所闻，全都一字不落地讲述一遍。
半晌过后，赵筱悠拍案而起，就要夺门而出，楚昇见状连忙将其抱住，出言安抚道，
“闲王这不还没回信吗？”
赵筱悠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管他回不回信，要是他敢维护这群败类，我连他一起砍！”
就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长虹，闲王的回信这才姗姗来迟，为了节省时间，楚昇直接选择外放，
“你小子别想打她们的主意，老老实实照顾好菡烟，要是敢让她受点委屈，我饶不了你！
就知道你这坏小子没安好心，从你第一次踏入王府我就发现，你那眼神都没离开过她们。
之后找你办点事还跟我耍心眼，王府饮宴？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还真把我这当成教坊司了是吧……”
楚昇瞬间感觉全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尴尬得差点没把玉符直接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