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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何才能尽快回去呢?李纯宛被柴宗训送来慈光寺乃是圣意,如符太后愿意开口,或许她还有几分机会。不过看样子,符太后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地为她说好话,更何况是直接带她回宫?

就在李纯宛万分纠结之时,此事却迎来了难得的转机。原来是符太后这两日与同来寺中的亲近之人,一起回忆其父符彦卿的往事时,太过于伤心以致晕厥。柴宗训听闻后,忙令太医出宫诊治,又得知慈光寺中医疗条件较差,遂立刻命人将符太后送回宫中休养。

玄甲卫都点检李守节不知该如何安排宸妃李纯宛的去处,便报告给了柴宗训。他思虑了片刻,便着李守节将李纯宛一并送回宫中,让她在殿中思过,无诏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李纯宛虽然如愿回到了宫中,但是并没有见到柴宗训本人。李纯宛本想偷偷托人找皇后李纯妍为其在柴宗训面前说一两句好话,李纯妍却是理都没有理她。

皇后李纯妍自从知道贡品一事的幕后黑手是陈氏之后,便决定彻底与李纯宛划清界限。此事,虽说是陈氏在人前筹划,但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为了李纯宛能够继李纯妍之后顺利登上皇后之位。

“叫下面的人不要闹出人命就好,只要陛下一日未给宸妃定罪,她便一日是这宫里的主位妃嫔。”为母则刚,李纯妍一想到,此番若是那陈氏得手,晋阳与元明说不定就要被李纯宛的花言巧语所欺骗,说不定还要认贼作母。这让李纯妍如何能够原谅李纯宛母女俩的所作所为。

“嬢嬢,听说二姨与祖母一同从慈光寺回来了,我与弟弟刚刚去看过祖母,她人是醒了,但精神还是不太好。晋阳便不想打扰祖母休养,想带着弟弟去看看二姨可以吗?”

“你二姨呀,刚刚被你爹爹罚了,你们如今还见不到她。”

“爹爹为何要罚二姨?”

“因为她的心不好,总想着靠伤害别人来获取好处,这种损人利己的举动,你们可千万不要学,一定要记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六岁的晋阳此时并不知道她口中的“二姨”,日后差点会令她丧命,几乎是命悬一线。如今对晋阳而言,她仍然是那个与自己在宫中关系最为亲近的嫔妃。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李纯宛绝望了,她不知哪日柴宗训会再想起她,恐怕再也没有这么一天。而她的亲妹妹李纯妍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贡品一事的真相,知晓了她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我不可以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既然我可以从慈光寺回到宫中,自然也可以获得陛下的圣宠。待我诞下子嗣,母凭子贵,就再也不需要看李纯妍的脸色了!”

李纯宛此时并不知道,她的梦想很快就会成真,因为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推动着她走向一条不归之路。

“夫人,我们的人一路跟着陈氏走出几十里地,亲眼看见她西行而去。”

“很好,她走了就好,走了就能到外面给回鹘和大周惹麻烦。你去找些催情的药来,药效要强一点的,过几日我有大用处。”

“属下遵命。”

至于陈氏那头,她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沙州。不过,此时此刻已经距离她与众人的约定时间,过去了整整十日。

“东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兄弟们呢?还有小娘子呢?”

“他们全死了,不曾想慈光寺内有玄甲卫,兄弟们护着我逃了出来,他们却都死在了玄甲卫的刀下。至于李纯宛,以后不必再提她的名字,若不是她,我们或许可以全须全尾地回到沙州。她如今的心已经全然放在了大周天子身上,暂时不必管她了……”

“可是东家……”

“不必多言!大事要紧,如今形势如何了?”

陈氏将这笔血仇记在了心里,他日有机会,她一定会找玄甲卫替这帮兄弟们报仇雪恨。

“几日来,属下等多番打探到,禄胜不知从哪里得了一位颇有才能的军师,已经有不少昔日在他麾下效力的将领,投奔到了他的帐下。如今外头正传禄胜在私下秘密练兵,好似有大动作!”

“回鹘内部可有发现禄胜的踪迹?”

“想来是有的,但不知为何回鹘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直到近日,属下在市井得知一事,尚不知真假。听城内百姓说,回鹘可汗已病重在床无法起身,还似乎有意提前传位于夜落纥·密礼遏。回鹘内部有一部分人持反对意见,认为他过于亲周,唯恐他即位以后,会为了经营于大周之间的关系,出卖回鹘的利益。想来正是继任者之争,让回鹘无暇顾及禄胜。”

“乱起来就好,只要乱起来,我们就可以浑水摸鱼。立刻召集人手,也该是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回鹘边境靠近沙州的一处山林间,不少身穿铠甲的回鹘士兵正在操练,人数看上去还不少。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惊得附近山林几乎不见飞鸟的踪影。

“军师,你说我们这兵也练了不少时日了,你总说起事的时机就在近段时间,如今时机是不是就快要到了?”

禄胜自从被李继隆戳穿贡品投毒一事后,几乎是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还险些命丧黄泉。当初,幸得军师相救,还愿意帮助自己拉起一支军队,禄胜自是对这位军师颇为倚重,他不禁心想道:自己的翻身之日,恐怕不远矣。

“快到了,此次出兵,务必一击即中,若不然,你可能会一败涂地。到那时,可没有第二个人会来救你了。”

只见这位军师身材颇为健壮,虎口处还有不少老茧,一看就是握惯了兵器的会武之人。只是军师以帷帽遮面,面容不示于人前,一时之间还看不清他的样子。

“军师说的是,一切都听您的!只要我能杀回去,砍下那夜落纥·密礼遏的脑袋,其他的一切都由您做主!”

禄胜很有自知之明,军师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贵人。没有军师,凭借他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杀回回鹘,报仇雪恨。因此禄胜是发自内心信任这位军师,相信其一定能帮他夺回可汗大位。

回鹘、沙州,乃至宫中似乎都在酝酿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此时的柴宗训还在为朝堂上的几件政事烦恼不已,丝毫没有察觉到朝堂之外已经有不少人为他布好了一个个局,就等着他“诱”他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