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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匠笑着对萧晋涛道,“这也算不上是最好的,人老了,眼花了,比不上年轻那会儿了。”

“小伙子,你可有想跟着老夫学手艺的想法啊?”

张木匠看萧晋涛还挺顺眼的,对待他这个老木匠也是彬彬有礼。

他想着,若是小伙子想学,他就收他做徒弟,把他这一身技艺都教与他。

可惜,萧晋涛对于木工不是很热衷,之所以懂一些,是因为他爹喜欢。

“恐怕要让老人家您失望了,晚辈志不在此,不过……”萧晋涛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或许他爹愿意呢,他爹本就是属于野路子,自己喜欢,爱好木工,做出来的东西也都是自己在家瞎琢磨的,没有受过指导。

张木匠想收徒,他爹就挺合适的,就是他爹现在不方便,而且这愿不愿意的,他也不敢替他爹做主啊。

一开始,张老木匠听到拒绝,还觉得挺可惜的,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合眼缘的。

难道他这一身本事,就要无人继承,他身死之后,被带到棺材里吗。

之后又听到了有转折,张老木匠又有了一丝希望,见萧晋涛不再继续往下说,心里急的不行,连忙问道。

“不过什么?”

“老人家,是家父对木工很是热衷,所以晚辈才略懂一二,不过,晚辈懂得都是耳濡目染的一些皮毛罢了。”

“哦?那你父亲今日怎地没来?”张老木匠左右看了看,确实是没见到有其他人。

这会儿的木匠铺子,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只有不远处的铁匠带着两个小姑娘在挑刨床,再就是眼前这位小伙子罢了。

“家父前几日受伤了,在家中休养呢,学艺是大事,晚辈也做不得主。”

“这样啊。”张木匠略一思索。

“你回去可以跟你爹说,老夫张酉丁,师承公孙錾大师,若是他有意,就等他伤好了以后,再来这木匠铺子找老夫。”

“老人家,您还不知道我们姓甚名谁,家在哪里,脾气秉性如何呢。”萧晋涛有些云里雾里,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老夫收徒,只看合不合眼缘,况且,你爹能不能成为老夫的徒弟,都还未可知呢。”张酉丁高深莫测的抚了抚短短的胡须。

“好,晚辈一定替您把话带到。”萧晋涛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想着不愧是高人,选徒弟都这么别具一格。

“话说,小伙子,你姓甚名谁啊?”

萧晋涛头顶一只乌鸦飞过,留下了一排加粗的黑点点。

“晚辈萧晋涛,家父萧佑宣,家住梨花村。”

“嗯,记住了。”

两人刚说完话,铁匠就带着顾月和落落选完刨床回来了。

“张木匠,就这些吧。”顾月与落落各自抱着一堆选好的刨床。

“好。”张酉丁看向了一旁的老友。

“我数过了,正好二十五个。”铁匠自然懂老友的意思。

“诚惠三百五十文。”张酉丁给抹了零头,报了个整数。

萧晋涛数了三百五十文递给了张酉丁。

买完这些,顾月还想抓紧时间去买食材,于是,商量好后,三人转身就要出木匠铺子。

顾月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张木匠跟铁匠说,“纯钧,你若是闲得慌,就去找点事做,别老成天在我身边转悠。”

至于之后那铁匠对着张酉丁如何的委屈巴巴,她已经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却调取了有关纯钧这个名字的所有信息。

纯钧?

这名字挺耳熟啊……

啊!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天枢他们说的给他们打软剑的大师嘛?!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应该是巧合。

顾月停下了脚步,她需要消化一下听到的事情。

“怎么了表妹,怎么不走了?”萧晋涛见表妹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

这时,张木匠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小伙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不会忘的。”萧晋涛怕他听不到,大声回复道。

顾月这才回神,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啊?”

“这个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吧。”萧晋涛把两人递过来的刨床,都接了过去,放在了平板车上,推着平板车缓缓前行。

还把与张酉丁之间的约定娓娓道来。

顾月点了点头,“若是大舅舅愿意,这也不失为一种缘分啊。”

“说来,我听说过这位张木匠口中的师父,公孙錾,那可是位传奇人物。”

萧晋涛来了兴致,“表妹,展开说说!”

“传闻那是位雕刻大师,厉害到,可以在生的鸡蛋壳上雕刻出图案或者画来,而且鸡蛋还不碎。”

“哇!这么厉害!想必那位老人家,也不会太差,月月,你说,你大舅舅,会不会为了我给他选了个厉害师父,而高兴?”

若是大舅舅知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儿子却已经在心里认同了两人的师徒关系,应该会高兴到赏晋涛表哥一个爆栗吧。

这出门一趟,竟然还有这等奇遇,是谁也想不到的。

顾月三个人去了集市,买了不少食材,然后顾月与落落还有萧晋涛三人就把平板车推回了宅子,驾着马车带着食材回了梨花村。

萧晋宁则是留在西苑,教六个孩子做小木桌。

做工屋的门口,时不时还会有孩子探出头来看向屋里,或者时不时地门口会“路过”几个孩子。

看的萧晋宁既心疼,又哭笑不得。

顾月三人回了梨花村,到了村口,顾月就见,往日里热热闹闹的村口,如今清冷了许多。

方氏倒是还在。

一见到萧晋涛,方氏就猜到马车里的是顾月。

“伯娘,出门纳凉啊?今日怎地如此早?”顾月从掀开的车窗看到了方氏,跟她打招呼。

“是月月啊,在家中无趣,出来有老姊妹们陪着,时间过的快些。”

“那就不打扰您了,月儿就先回了。”顾月对着方氏摆了摆手。

方氏也学着顾月摆了摆手。

等顾月走后,方氏就看到为数不多的人都在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她。

“方妹子,你与萧家那位丫头关系这么好,她没说要帮衬帮衬你家?”有位长得贼眉鼠眼的妇人开了口。

“我也听说了,与萧家关系好的那几户,都说等着去学挣银子的本事。”

方氏听着看似好奇,实则挑拨的话,心中冷笑,她只是不说罢了,说出来,那就是给月月丫头添麻烦了。

月月丫头没少帮衬她家,她什么样,她心中自有一杆秤,门儿清着呢。

“行了,你们要是真的羡慕啊,就去找人家问问,月月那丫头也没说谁谁谁不能去吧,人家都敞开门愿意教了,是你们自己不去学的呀。”

其他人都讪讪的闭了嘴,他们知道顾月没有不让他们去,但是顾月教手艺是有条件的呀,她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贪他们手里的那点银钱啊?!

不过,这些他们也只敢心里想一想,可不敢说出来,主要也是怕了方氏的那张嘴。

方氏轻嘁了一声,起身走了,她可不想跟这几个挑拨离间的玩意儿争长短,论高低。

顾月此时已经进了厨房,准备食材和条件,根本就不知道村口发生的事,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理会,更不会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时间长了,他们就会觉得你做出的让步都是理所应当,根本不会感念你的恩情,甚至还会得寸进尺,她可不会做那冤大头。

萧晋涛回到了家,就直奔着去了萧佑宣的屋子,两父子也不知在屋子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