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我只是人社局一个普通职员，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帮亚飞考试作弊，就算我有那本事，一旦被查出来，我不但会被单位开除，我还可能涉嫌刑事犯罪，是要坐牢的。你是想毁我一辈子？
“还有你，大姨，你当人社局是我开的呢，可以随随便便安排人进去？退一万步讲，我把莉莉安排进去了，她会什么呀？会使用word、excel吗？会打印文件吗？会写发言稿吗？
“你当初说女孩子读大学没用，叫我爸妈不要出钱供我上大学，我读了大学，现在有了一份好工作，你又来找我给你那个初中毕业的女儿安排工作。大姨，你的脸皮咋比长城还厚呢！”
周发财的骨子里本来就瞧不上女人，偏偏这李小凡又比自己儿子有出息，他心里一直不爽，这回拉下脸来求她办事，却得到这样的回复，顿时火冒三丈。
“李小凡，你不想帮就明说，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我跟你大姨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找你帮忙那是瞧得起你，你这么跟我们说话，你还是不是人？”
周兰花原本被那一通呛白气得脸都青了，见周发财发难李小凡，也趁机落井下石。
于是附和道：“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这就是你的教养？你眼里还有长辈吗？自己的表弟表妹都不帮，也太自私了。”
两人骂骂咧咧走了，刚出门，想起红包的事，又折回来要把红包要回去。
李小凡嗤笑道：“给小孩子的见面红包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啊？”
“呸！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还想得我们的红包？不要脸！”
周兰花和周发财一把扯走李小凡手里的红包，翻着白眼走了。
“大舅、大姨，下次求人办事，记得红包包大一点，五百块钱也太寒碜了！”李小凡站在门口，扯着嗓子朝二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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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李小凡到直播间找沈星。
此时她已经做完了手术，医生从她体内取出了12根针，腰椎和头颅里面的两根针无法取出，只能祈祷日后的生活中它们不会爆发出恶疾。
周春红被李小凡拉到镜头来坐着。
这几天她忙前忙后照顾李小凡，时不时骂上几句：“杀千刀的，是谁这个狠心，敢扎我的宝贝女儿，要是当年被我抓到，我要把钉子捶进他眼睛里！”
“妈，这是沈大师，她算事情很准的，她能算出来当年是谁在我身上扎针的。”李小凡指着屏幕上的沈星说道。
周春红半张着嘴，“算、算命的？”
又看看沈星的模样，囧笑道：“她这么一个小娃娃，会算命？开玩笑的吧？萌萌该醒了，我去看看她。”
李小凡按下周春红的肩膀，“妈你别走，萌萌才睡一小会，不急。这个沈大师真的算得准，你看直播间现在有几万人在线观看，她要是算不准，能来这么多人看她吗？”
周春红看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数字，咽了一口唾沫。
摆摆手，道：“妈不信这些，况且都过去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还算得出来？这些搞直播的都是为了钱胡说八道。小凡，你是年轻人，又是国家公务员，可别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周春红又站起来想走，李小凡用力把她按在椅子上。
“妈，你不是天天骂那个给我扎针的人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周春红尬笑，“想，妈当然想，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沈星这时候开口了。
“周春红，你在害怕什么？”
周春红愣怔了一下，“小凡，你怎么能直呼妈的名字？”
“不是我叫的。”李小凡摇头。
“是我叫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沈星。
沈星笑了笑，道：“周春红，当年你把钢针扎进自己女儿身体里的时候，一定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为家族中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孩子吧？”
周春红第一反应是看向女儿，一张脸涨得又热又红。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啊，沈大师，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妈妈怎么会……”李小凡说。
【姑娘，我是一名60后，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较好，就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吧。你有老公、孩子，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看你家装修，经济条件也不差，真没必要去挖三十年前的事，徒增烦恼罢了。】
【这么严重的事当然要把真相挖出来，这是犯罪，追究犯人的刑事责任都不为过。】
【沈大师你是说，给她扎针的就是她妈妈？搞没搞错啊？】
【沈大师什么时候搞错过？】
【其实我也猜到了，那么小的孩子，一般也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机会下手。】
“李小凡，评论区里有一位60后大叔说得对，这是三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了，如果你不追究，你现在的生活会持续下去，一旦追究，当前的生活可能会被毁掉。”沈星面无表情道。
周春红点头如捣蒜，“对对，还是算了吧小凡，以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妈已经不想追究这件事了……”
“可是我想追究！必须追究！”李小凡大吼一声，把周春红震了一哆嗦。
“大师，说！不管真相是怎样的，我都能接受。”
沈星投来赞许的目光，随后一脸严肃道：“是你的母亲和你的奶奶扎的，你当时只有五个月大……”
“胡说！你是什么狗屁大师，根本就是神棍！”周春红突然发飙，抓起手机就破口大骂，“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像个学生，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挑拨我们母女关系。这种事情无凭无据的，你张口就来，也不怕被雷劈！”
她的手指发着抖，在屏幕上一顿乱按，却怎么也退不出直播间。
“小凡，快把这个关掉，关掉！小凡，你是读过研究生的人，你学历高，可不能被这种人给骗了呀！看到你被扎那么多针，妈的心比谁都难过，你怎么能允许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这么冤枉妈妈……嘤嘤嘤！”
李小凡有些不耐烦，“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激动什么？”
周春红愣了一下，然后像川剧变脸一般，迅速转换了表情，哭天抢地道：“养女儿有什么用？到头来只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的亲妈！”
然后就哭着跑回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嚷着要回老家去。
李小凡看了一眼沈星，沈星默默点了点头。
“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开车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