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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腊月,天气就越来越冷,路上的行人也愈发稀少。

青夏将没关严实的车窗关好,以免寒风吹进马车,余光扫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又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雪可真多!”

柳絮听到她的感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比往年多。”

反倒是李纯突然抬眸,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如此不寻常,该不会有雪灾吧?

片刻后,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如果真有雪灾,官员早就上报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放下心里的顾虑来到辰王府时,却得知萧景辰进宫去了,只好留在府里等着。

但她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天黑,都没等到萧景辰回来。

就这样回去,又觉得白跑一趟,不回去又太晚了,正当她纠结着要不要离开时,管家已经准备好晚饭,请她去用膳。

李纯本来没什么胃口,可看管家一脸喜意的望着自己,又不想让他们白忙活,只好答应,前往饭厅。

李纯如今可是辰王心尖尖上的人,将来的准王妃,府上无人不尊敬她,给她准备的吃食,也是按照王妃规制准备的。

李纯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只是觉得饭菜丰富了些。

她刚喝了一小碗汤,吃了几口菜,萧景辰就回府了,李纯赶紧放下碗筷起身迎出去。

而萧景辰在看到李纯的那一瞬间,脸上的寒意瞬间消失,多了一抹欣喜的柔情。

他牵住李纯的手,又理了理落在身前的一缕头发,“纯儿怎么来了?”

李纯偏头,一脸娇俏,“你猜?”

萧景辰轻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我哪里猜得到,外面冷,先进屋再说。”

李纯点头,与他携手进屋。

屋内,管家已经添了萧景辰的碗筷,还多上了几道萧景辰爱吃的菜。

李纯先为萧景辰盛了碗汤,让他喝下暖胃,才开始给他夹菜,萧景辰也来者不拒,全都吃光,两人相处的模样,彷佛成亲多年的夫妻般融洽,又有默契。

等两人用完饭了,李纯在询问萧景辰,“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萧景辰没有隐瞒,沉声道,“城外来了很多避难的难民。”

李纯皱眉,“难道真是雪灾?”

萧景辰点头,“宁州灾情严重,又严重缺粮缺炭,百姓不是饿死就是冻死,百姓为了活命,只好背井离乡,一路来到上京。”

“既然如此严重,为何地方官员没上报?”

提到这个问题,萧景辰的身上就隐隐释放出杀意。

“他们贪了存放在粮仓的粮食,以至于灾情来了没有粮食赈灾,又不敢上报,甚至还想用武力将此事压下来,要不是跑的百姓太多,宁州的兵力又不足,才让百姓活着离开宁州,来到上京。”

“如果不是曲镇今早将事情捅出来,父皇都还被瞒在鼓里。”

李纯感觉有些不对劲,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其他朝臣都没察觉到?

还有萧景辰,他的情报网可是遍布整个南周,甚至连敌国都有他的人,他不可能不知情,为何不提早说出来。

如果提早说出来,是不是不用死那么百姓?

李纯不相信萧景辰是那种人,平声询问。

“那殿下是何时知道的?”

萧景辰察觉到李纯的情绪有些低沉,以为她是在为百姓担忧,没有作其他想法。

“半个月前!情报送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命人安顿逃难的百姓,又派暗卫秘密前往宁州,只是大雪封住了前往宁州的路,到现在还没暗卫传消息回来。”

李纯闻言,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以萧景辰的能力,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既然他已有安排,应该能减少很多伤亡。

“那圣上怎么说?”

“父皇得知此事当即震怒,命大理寺和刑部彻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官员,同时又派旭王和赵大人带着粮草,冬衣,前去宁州赈灾,但被崇王揽下了差事,顶替旭王前往。”

李纯皱眉,崇王根本不将百姓的命当回事儿,让他去赈灾,真的行吗?

萧景辰同样有此担忧,将她抱在怀里坐着,“父皇知道崇王是什么德行,本不愿派他去,是皇后一脉的朝臣力荐崇王,父皇才勉强同意,同时又派了薛大人陪同协助,薛大人是父皇的心腹,有他在,相信崇王不敢动手脚。”

李纯这才放心,她正要跟萧景辰说于夫人带来的消息,外面忽然传来苍羽凝重的声音。

“主子,圣上急召!”

萧景辰神色一沉,李纯也赶紧从他身上起来,站到一旁。

“进来说话!”

苍羽应声,而他进屋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屋内两人震惊了。

“主子,宁州以北的百姓叛乱了!”

难道暗卫一直没传消息回来,估计是被叛乱的灾民缠上了。

萧景辰起身就来进宫,但他刚走几步又折回来抱了抱李纯。

“别担心,先回尚书府!”

李纯回抱了他一下,目送他离开。

等萧景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李纯才走到院子,抬眸看着头顶上方的天空。

能让百姓叛乱,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活处境是有多糟糕。

也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处理这事儿!

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什么都做不了。

“回府吧!”

“是!”

……

宫里。

萧景辰赶到勤政殿时,南周王刚发了一场大火,地上除了摔碎的茶盏,还有跪了一地的朝臣和几位皇子。

整个殿内也静得可怕,让人心里发杵。

唯有萧景辰一脸平静的上前行礼,随即立在一旁,和跪了一地的朝臣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周王看向他,“他们的意思是用武力镇压,以免有人效仿,你的意思呢?”

萧景辰眸光一寒,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那些是南周的子民,不是土匪,更不是敌寇,一遇到事儿就想靠武力镇压,如何让百姓臣服南周,臣服圣上,更何况,本王练出来的兵,只会将尖刀刺向敌人,绝不会用来对付无辜的百姓。”

“说到底,他们会叛乱也都是被那些贪官给逼的,现在只要朝廷及时放粮,发放棉衣,严惩贪污受贿的宁州官员,让百姓知道朝廷没有不管他们,他们便不会再乱,毕竟,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南周王听完萧景辰的话,这才慢慢平息了心里的怒火,随即又怒视着跪在地上的臣子,越发觉得他们是废物!

一个个的,只知道主张用武力镇压,根本提不出可行的办法。

其实不是朝臣想不到办法,而是都不敢说,因为宁州官场的水很深,还有那批被贪掉的粮草,不定进了谁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