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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郁的遭遇让你对我动了杀心……本来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完全不足为惧。”

宗一合看着她,嘴角扬起的笑带着某种恶心的赞赏:“也许我该夸你有杀人的天赋?江折雪,你和宣郁是同一种人。”

迎着江折雪冷冷的目光,他的声音越发轻柔:“你真的差点就把我杀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把你也拉过来。”

十一岁的江折雪看上去绝对人畜无害。

但她就是敢深夜翻进寺庙的药房,在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接触那些未知的药品。

大部分药品的存放条件都要求阴凉避光,所以药房内黑暗而冰冷。

玻璃柜和玻璃柜之间只有一盏小小的冷光灯照亮,像是冷冷注视着她的眼睛。

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偷窃就已经是一个极为可怕的罪名,更遑论杀人。

江折雪却相当平静,甚至冷硬。

她脚步轻轻地穿行在玻璃柜间,冷光灯在她没有情绪的眼睛闪过,像是映照在剔透的玻璃。

江折雪顺利地拿到了毒药,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宗一合的茶杯中。

只要那么一点点,足够要了他的命。

在她的计划里,宗一合会在所有僧人诵经祈福之际喝下那杯茶,然后在佛像之下僧人之上中毒死去。

这算是对所有人的一个警示。

宗一合当然没有喝那杯茶,不然他此时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倒不是他提前发现了江折雪的所作所为。

就像他自己说的,她的计划的确称得上天衣无缝,靠时间差迷惑僧人进出药房留下痕迹,以及毫无破绽的神情和绝佳的心理素质。

那时,一只被养在寺庙的猫来到他身边。

一只不过一岁大的橘白小猫,平时总是上蹿下跳,活泼又亲人。

看着那只小猫对自己杯中的茶闻闻嗅嗅,最后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宗一合并没有驱赶。

所有僧人都跪坐在大殿上诵念经文,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经文的海。

香炉里的烟袅袅向上,于是眼前的场景更加模糊。

宗一合垂眼看着那只猫,直到它忽然身体僵硬地倒下,随后抽搐着发出尖锐的叫声。

猫是一种对疼痛忍耐力极高的动物,此时的小橘猫却在尖声哀嚎。

大殿内的僧人乱作一团,坐在最上的宗一合却依然神情平静。

他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向门外,正对上江折雪没有情绪的眼睛。

宗一合看着她,随后慢慢露出一个笑。

他知道是她。

江折雪却没有惊慌,神情依然平静到冷漠。

她知道宗一合绝对找不到证据。

隔着惊慌失措的僧人,隔着袅袅的香炉烟火,在佛像的凝视下,江折雪静静地和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宗一合对视。

小橘猫仍然在他脚下抽搐尖叫着,而他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的木鱼,随后高高举起。

宗一合朝着小猫的脑袋用力砸去。

一声闷响后,尖叫声随之停下,刚才慌乱喧闹的僧人也在瞬间陷入了死寂。

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一下一下用力击打小猫尸体的声音,鲜血飞溅而出,沾染在佛祖座下的红绸,绣着金线的经幡,还有宗一合的脸。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那只猫再也没有了生息,他才慢慢停下了手。

宗一合语气淡淡:“比起让它痛苦着死去,不如这样干脆利落。”

座下的僧人们无一人敢言,不一会儿,有人上前俯下身将小猫的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

但那些干涸在红绸的血液却永远无法抹去。

这时,宗一合又一次看向大殿外的江折雪。

他的神情嘲讽又怜悯,像是知道她会因此痛苦愧疚。

江折雪紧紧盯着那只小猫刚才躺过的地方,随后才缓慢抬起眼,目光冷冷地与他对视。

他就像折磨宣郁一样折磨江折雪。

你看,这只猫是因为你而死的,你也罪无可恕。

那之后,江折雪再也没有靠近过任何小动物,哪怕只是与那些干净的眼睛对视都会让她感到恐慌惊惧。

就像她和宣郁说过的,这座寺庙里没有人清清白白。

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导致了无数罪孽,他们都是罪人。

*

“小姑娘,别露出那么嫌恶的表情,那可是你自己选的。”

宗一合望着她,嘴边笑意浅浅:“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神站在我这边,所以我并没有死于你的谋杀。”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

“你还是执迷不悟。”宗一合遗憾地摇摇头,“你看,我都告诉了你过去的故事,你还是不愿意来到我身边。”

江折雪后退一步:“我只看到了更多杀了你的必要。”

“哦?你的确有很多杀死我的理由。”

宗一合声音轻轻,眼睛里却突然流露出笑意,像是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无比期待。

他说:“你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

她的父亲?

江折雪的脚步一时停住。

宗一合满意地看到她暂时的“妥协”——对她来说,没有立刻反唇相讥就代表还能继续。

“你恨他吗?是他把你和你母亲献给了佛陀。”

“是你骗他的。”

“那你就是恨我?”

“你不可恨吗?”

这话让宗一合不自觉笑出声来。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江允知的女儿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人。

她的爱恨如此分明,她的世界似乎从来没有灰色,黑和白的分界就像一条割裂的线,把她和他们远远隔绝。

宗一合目光柔和到让人毛骨悚然地看着江折雪,声音也是轻柔的:“我再可恨,你父亲死前还是要跪在我脚边,就像一条卑贱的狗祈求我……”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祈求我能放过你们。”

江折雪看着他,那双总是平静冷漠的眼睛再一次迸裂出泠泠的杀意。

但宗一合毫不在意她此时流露的杀意。

作为一把即将握在手里的匕首,自然越锋利越好,只要他手里有可以控制她的刀鞘,这把刀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他在死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那时已经太晚了……”

宗一合跨下最后一级台阶,站在江折雪的面前。

他轻轻摇着头,神情遗憾道:“你父亲不肯和我们合作,那他的“器官衰竭”也肯定无药可治。”

江折雪死死盯着他:“是你……”

“别着急小姑娘,我可没说我对他干了什么。”

宗一合耸耸肩:“我只是要和他做一个交易,他拒绝了我,那我肯定只能看他因此而死……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从容赴死?”

但他很快又露出一个满带恶意的笑:“当然,他的情况可算不上从容,他最后应该快疯了,求了那么多人借了那么多钱,最后还是死得卑贱又凄惨。”

“人是可以分三六九等的,江折雪,你可以自己选择,是成为神的跟随者,还是低贱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