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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煨了一夜的鸡汤此时已经飘散着浓郁的香气, 砚初很早就出了帐篷,早餐食材头天夜里已经拿了出来,其实桑以兮那里囤了不少熟食,只不过砚初觉得大家赶路辛苦,这早餐尤其得吃好了。

静煞在馄饨摊上包圆的半成品,这会砚初手脚麻利地就做上了,只不过这馄饨带有西北的特色,是羊肉馅的。

桑以兮早就听到了动静,结束了每日晨时的打坐之后,她便出了帐篷,两大篦子的馄饨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了。

砚初正将两只鸡捞了出来,“小姐,去洗漱吧,一会就能吃了,顺便将这小青菜带去洗喽,嘿嘿。”

桑以兮笑着接过笸箩,附近倒是有条小河,但水浅且不够清澈,她直接取出了一桶纯净水,正准备上手,纸羽已经抢了过去。

“早上凉,我来。”

桑以兮洗漱后就帮着砚初撕鸡肉,这炖过的鸡肉口感有些柴,味还有些寡淡,加些洋葱芫荽调些料汁做成麻辣鸡丝最合适,尽管口感不如小嫩鸡,也凑合吃。

旁边锅里的馄饨已经飘了起来,笔青和墨心挨个碗盛好,浇上黄澄澄的鸡汤,撒上葱花,再夹上几根烫熟的小青菜,当真是色香味俱全。

阑绝是被香味给勾起来的,这些日实在是累很了,昨夜睡得是死去活来,人事不知。

静煞已经吃上了,“哇哇,好鲜。”

“都烫嘴了,就不能慢点吗?”笔青笑骂道。

“你不懂,吃得就是这热乎劲。”

阑绝表示同意,他那吃相跟静煞就好像是复制粘贴般,两人扒拉了一盘麻辣鸡丝在跟前,一人一筷根本停不下来。

“今日我去打几只野鸡,砚初,回头多做几盘。”阑绝看着那吃空的碟子,意犹未尽。

砚初翻了个白眼,她们这一碗馄饨还没吃完呢。 锅里剩余的羊肉馅已经全烙熟了,阑绝极有眼色,赶忙上去将热馍都给划拉开,一个个给塞好。

“加点青椒碎,小姐爱吃。”

“好嘞!”阑绝化身狗腿小二,殷勤地服务着。

八个肉夹馍摆在了桑以兮面前后,阑绝一手一个一边吃去了。

一顿早饭吃完天刚微亮,众人刚收拾完准备动身,远处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还有那高高低低的哭丧声。

“等一会吧!”

等那送葬的队伍渐渐靠近,打眼一看人还真不少,纸钱漫天飞舞,一个个哭得是悲痛欲绝,真心与否就不知晓了。

八人抬着棺木缓慢行进,桑以兮正捋着马的鬃毛,手忽的一顿,眼神射向那棺木,竟然有两道微弱的气息。

砚初只见人影一闪,桑以兮已经到了送葬队伍的后面,再下一刻所有的哭声戛然而止,送葬的人全部歪倒在地。

“主子,怎么回事?”静煞跟了过来。

“开棺,有活人。”桑以兮左手贴在木棺上,棺钉噌噌几声全部掉落。

“小姐,戴口罩。”墨心在后面喊着。

“不,戴防毒面具。”阑绝果然绝。

桑以兮直接扔给他六个,自己只戴了口罩,双手略一使力,棺盖缓缓向一边滑落,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散出来。

木棺里躺着的是一个穿着华丽,面上涂了厚厚脂粉的妇人,那两道气息在她的肚子里,桑以兮瞬间明白了,八成是难产而死,但胎还是活的。

她催动异能,手腕处伸出数道枝蔓将那妇人包裹而出。

“我要将她腹中的双胎取出,你们做好准备。”

“我去烧水。”阑绝立刻跑了,给妇人剖腹他不宜在场。

桑以兮拿出一应器具,其他几个将那妇人的衣裳解开。

“主子,她这是刚死没多久啊,怎么就发丧了?”

“这还用想嘛,肯定是嫌晦气呗,这民间有个说法,胎死腹中的妇人是不能留在家中过夜的,得及时发丧,怕这孩子的冤魂留在家中不愿离去。”

“呸!愚昧!”静煞扯掉防毒面罩,这妇人刚断气没多久,还没味。

几人举着灯,桑以兮下手果决,割开了那妇人的肚皮,给死人剖腹顾及倒少了许多,不一会两个男婴就被取了出来,清晨温度低,桑以兮渡了灵气护住他们的心脉,被厚棉被包裹住的两个孩子终是发出了低低的哭声,也是让大家放了心。

待桑以兮将一切恢复原样,天已大亮。

她让那站在头里的男人醒来,想来应是这妇人的夫君。

那人看着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满脸惊愕之色,“你们是何人?连死人财也不放过吗?”

“你不用惊慌,我且问你,棺中妇人可是你的娘子?”

“确实是我的娘子,你又如何知晓?”

“她可是因为难产而死,且怀的是双胎?”

那男子更为迷惑了,只点了点头。

纸羽和笔青将两孩子抱了过去,“喏,你儿子,我们从你娘子腹中取出的,还活着。”

“什么?”男子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开的棺?”

阑绝直接将他架到木棺边,桑以兮又推开了盖板,“看看,你娘子的腹部已然瘪了,若不信,你再看看那缝合的伤口。”

那男子壮着胆子瞅了瞅,桑以兮又掀开了她的里衣,果然一条蜈蚣状的疤痕清晰可见。

“娘子啊!你可以瞑目了,孩子还活着,还活着啊!”

男子刚想开口嚎啕大哭,阑绝直接捂了他的嘴,拉到孩子旁边,这会天都亮了,指不定一会就有过路人,哪有工夫听他哭。

“这两孩子也是命不该绝,不过却是棺生子,你可想好如何安置他们?”

男子明显犹豫了起来,即便这是两个男娃,可背着棺生子的名声,一辈子也别想好过了。

“俩孩子是我们所救,自是与我们有缘,若是你无法安置,便交于我们,你也可以随时去探望,待日后若是有机会再让他们认祖归宗也不迟。”

过了一会,男子似下了很大决心,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玉佩,放进孩子的包被里,眼光在两个孩子脸上流连不舍离去。

他噗得跪倒在地,“几位恩人,我儿就拜托你们了,我乃这伍义县狄家狄孟平,这俩孩子的名字早就取好了,既是男孩那就是荣安,荣和,望恩人来信告知孩子的安顿之处,我必会送银两过去。”

“你再看一眼两个孩子的胎记,日后相认也好有个凭证。”桑以兮提醒道。

“哎哎,恩人考虑甚是周全,我也是一时忘了,是要看上一眼。”只见那男人直接翻看两个孩子的后背,眼泪夺眶而出。

“是我狄家子无疑,今日大恩容后再报。”

墨心忍不住问出口,“这胎记难道有什么说法?”她们刚刚擦洗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俩娃娃背后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而且状似弯月。

桑以兮握着马鞭的手指,稍稍紧了紧。

“既然诸位是恩人,我也就不隐瞒了,狄家男丁一出生,背后都会有弯月状胎记,至于为何,无人知晓。”

“哦,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敢问恩人,我这些家人何时能醒来?”

“片刻。”桑以兮示意大家上马,手上暗劲射出。

那一地人醒来之后,桑以兮他们已经走远了。

“主子,这俩孩子怎么安顿?”阑绝和静煞一人胸前绑着一个,这马也不敢骑快了。

“进了城,交给暗桩,等爹娘到了,带去北地。”

“小姐,你似乎对这俩孩子有些不同啊。”

“只因那胎记,或许有些渊源。”

几人皆明白桑以兮说的渊源是指哪边的,跟那大国师乌池郁一样,于是他们便也不再多问了。

入了城,与暗桩接头后,将俩孩子交了过去,让他们找个稳妥的妇人奶孩子,桑以兮又用灵气在俩孩子周身游走了一圈,保他们这段时日身体无虞,毕竟在胎里有些不足,到了北地让风魅再行调养。

古武隐族七大世家之一的弥月氏,曾经他们家族的男孩子也是会有这样的胎记,故而桑以兮看到后内心很是欣喜,但弥月氏的异能尤其特别,会隐身,事实上是他们自带随身空间,这个空间与桑以兮的储物空间并不相同,也是他们能够隐身的原因所在,不过若是出生之后没有开启身体里的密钥,既激活异能,那他们便于常人无异,且若是他们未修炼功法,这异能也是无法操控的。

这修炼的功法都在桑以兮的空间里,当初她可是收了全族的资产,不过令她还有些困惑的是乌池郁为何没有算到弥月氏也来了这大齐?除非这弥月氏来的比他还要早上许多,且乌池郁也说过他的异能来了这大齐之后便大不如前,这狄家人又与常人无异,如此一想似乎也说得过去。

桑以兮趁着静煞她们采买吃食,去了一趟狄家,满门缟素,看上去是个大家族,此时大部分人都去送葬了,家里空空荡荡,倒是方便她行事,直接找到供奉牌位之处,看向那个最高的祖宗牌位,果然如此,桑以兮此时已能确定这大齐狄家一支就是古武隐族的弥月氏后代,那牌位上的人名是“狄月隐”,而隐是弥月氏老祖宗的名讳。

桑以兮对着牌位恭敬地拜了三拜,可狄月隐牌位就在她起身之时倒了下去,桑以兮从不相信巧合,就如今日之事,可能也是冥冥中的注定,此时牌位倒下,或许是有什么缘由,再看向牌位,绿色的枝蔓将牌位包裹到近前,原来是空心的,她不费什么力便取出了其中的信纸。

看完之后,桑以兮感叹这又是一个老顽童,比乌池郁还要可爱许多,弥月隐是比乌池郁还要老上一百多年的存在,他在信中提到了乌池郁的老祖宗乌池光,在帮他算了一卦后直接嗝屁了,这是信里的原话,逗得桑以兮噗呲一笑。

其实也是乌池光到了该死的时辰了,月隐来了大齐后,直接占了别人的壳子,还是个乞丐,他就在月隐之前冠了那人的姓,也算是还个人情。

他一直认为弥月氏的异能就是个鸡肋,除了玩玩躲猫猫,似乎也没啥用。反正穿来大齐他就没了那异能,靠着一身学识挣下了一大份家业,当他儿子到了二十岁时他还很紧张,生怕再如前世一般,没曾想竟安然无恙,他才明白乌池光临死前说的那“普通人”三个字的含义,只不过那弯月胎记还是形貌如初。

月隐想着这世间说不定还有古武隐族的穿越者,故而留下一封信,交待了这前因后果,也希望在力有所及时对这狄家有些维护。

这牌位也是他自己做的,就为留下不为外人道的遗言,好让有缘人看到。

桑以兮放好牌位,悄悄离开狄家便出了城,众人已在城门外不远处等候。

“主子,如何?”阑绝问道。

桑以兮点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暗桩那边我打了招呼,对这狄家事上上心。”

桑以兮心下想的是当初乌池郁过来时,因为异能尚在,所以依然没有逃过二十陨逝的命运,若是如弥月隐这般,说不定也可以子孙满堂了。而她的幸运却是因了灭族,唉!福祸相倚,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