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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六阳坊市一路飞来,远远望着那座趴伏在地上的雄伟城池,城外来往的人影倒是十分稠密,也匹配的上这乾和郡城的名头。

不过等到在城门前落了,两人一眼望去,站岗值守的却都是凡人士卒,费了好一阵力气,才被他们在一处耳房中找出一个淬灵四层的中年小修。

这中年小修见到两名年轻的练气修士到来,慌忙的向他们拜了,恭声道:“两位前辈来郡城有何吩咐,小人但凭驱驰,绝无二话。”

吴华见他十分恭敬,轻声向他打听到:“我二人听闻,在郡守大人的郡守府内,有一位擅长阵法的孙客卿,这消息你可知晓。”

这中年小修恍然答道:“晓得晓得,二位大人找的这位孙客卿名字唤作孙祁涛,孙老前辈德高望重,阵法之道冠绝乾...”

他讲着讲着,忽然一顿,左手在脸上打了一巴掌,又道:“不不,这位孙前辈德高望重,阵法之道只在杜家的筑基前辈之下,乾和郡的许多练气前辈都来拜访他。”

听他一通讲了,吴华颔首道:“既如此,你能否引我们去见见这位孙前辈?”

“这...”这中年修士话语一滞,为难道:“孙前辈在郡城内地位颇高,只在郡守之下,小人位卑职贱,哪有...哪有引荐二位大人的本事...”

他口中话语的声音越说越低,吴华也不怪他,轻声问道:“入城可需要记录气息”

这中年小修连忙道:“不需记录,不需记录。我魏国之内,与那些宗门的辖域不同,魏国本境修士并不需要在各处城池记录信息,外来修士也只需在边关处记录。

二位大人此时既在魏国境内,或是魏国本境修士,或是从外境而来,也一定是在边关记录了信息的,自然不必在这里再麻烦。”

吴华听他一一细致讲明,又问了郡守府的位置,随手留下一样淬灵级别的灵物,便与符开元相视一眼,同往城内踏去。

很快找到郡守府前,府门外有两名淬灵六层的修士值守,吴华上前将来意讲明,其中一名值守修士从储物袋内翻出一枚玉简,简单禀报过后,很快得了回复。

对两人恭声道:“孙大人已经知晓,请二位前辈随小人前来。”

符开元应声踏步上前,吴华立刻跟在他身后。那淬灵修士就在前边引路,符开元则随意观察着这郡守府内的各色鱼鸟花虫。

其中或是凡兽、或是淬灵小妖,叽叽喳喳一路叫着,让他一路欣赏的同时,不由在心中暗暗叹道:

‘圈养这各类小妖、灵兽,又设了诸多奇景灵物,纵然郡守府在这乾和郡势弱,这展露出的底蕴也不是一般散修能妄想的。’

听着各色虫鸣鸟叫,看了一路景色,终于被这小修引到了一处碧水环绕的凉亭小榭前,正有一名身着褐色蓑衣、白须白发的老者,手持鱼竿在小亭内垂钓。

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这老者将手中的鱼竿一甩,光秃秃的鱼钩被日光照的闪耀,却不见哪有鱼儿被他甩到岸上来。

鱼钩叮当一声撞在小亭的木柱上,紧接着便是苍老却不失中气的话音传入符开元、吴华耳中:“不知两位小友是哪一家的修士,老夫竟从未见过。”

符开元恭敬行了一礼,轻声回道:“回禀前辈,晚辈二人是初到乾和,如今在余氏辖下的玉灵山栖身。”

孙祁涛轻轻点了头,慢慢站起身来,一抚储物袋,先在那小亭内设起了一道小案,并摆了玉壶放在案上。

随后又在亭外引来一缕碧水投入壶中,手上法力微微释放,待到壶中渐渐沸腾,一股清香之气传开,他才回首将那引路的小修屏退,对符开元两人邀请道:

“二位小友找老朽何事,请入亭中详谈吧。”

符开元静静观察着老人这一番动作,听了邀请,目光先在老人身上微微一扫,见对方脚上只包了一层白布,不曾踏着鞋靴。

他躬身先将足上的长靴脱了,这才踏上了这小亭的木板。

吴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脱了靴子踏上木亭,与符开元同在老者对面落座。

孙祁涛虽然白发白须,面上却十分红润,一副鹤发童颜之像,他为两人倾了灵茶,笑道:“二位小友倒是心细,像你们等这浮躁的年纪,能有这份心思可是难得。”

符开元恭声应他:“不敢当前辈赞誉”

孙祁涛微微颔首,道:“那玉灵山我也去过几次,青石翠竹,潺溪流瀑,更难得没有什么灵物产出,使那山上灵机稳固,是一处不错的静修宝地。

这种灵山于老夫而言也是难得的布阵妙地,便像一张白纸一般,任我图画布施。

老夫早有在这山上布阵的念头,只可惜这座灵山一直在余家手中,他家灵山多的很,迟迟用不上玉灵山,如今终于是被老夫等到了二位小友。”

符开元不想在孙祁涛这里,还能有这种意外之喜,面上不显变化,口中轻声回道:

“前辈慧眼,晚辈此来正是为求前辈出手,在玉灵山上布一道阵法。

前辈既然对玉灵山早有估算,小子便在此斗胆相问,不知这酬劳需要多少灵石。”

“哈哈哈,小友心细之余,却又不失少年爽朗,问的倒也直率。”

孙祁涛爽朗一笑,显着温润玉色却又稍稍干枯的手掌在胡须上一抚,答道:

“老夫于此山有三道构想,其中两道乃是笼罩全山的练气后期阵法,一道则只覆盖山巅,也是练气后期。

这三道阵法酬劳需五十到八十枚灵石不等,具体价值还要看最后成阵的效果。”

“这...”符开元面上纠结,与吴华对视一眼,又在心里权衡一阵,终究是不想冒险将底蕴显露出来,只能答道:

“不瞒前辈,晚辈一行方才在玉灵山落足,实在是囊中羞涩,恐怕难以支付练气后期大阵的代价。”

孙祁涛饮着灵茶听符开元讲完,颔首道:“这也无妨,老夫布阵向来要随了心意来布。

你若认定请我去玉灵山上布置,我可先为你布下护山法阵,报酬之事你可尽力给出,余下的你可慢慢再偿还予我。”

符开元狐疑的分析着这段话,难以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好事,还能让他来摊上,半信半疑的问道:“这...这是否于前辈多有不妥之处?”

孙祁涛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符开元的担忧之处,笑答道:“老夫虽然修为不过练气八层,但自信在这乾和郡内还有几分名气。

二位小友若是不放心,大可去找郡内修士探听老夫于阵法一道的名声。

若是那时二位小友还放不下心,也可往杜家任意请一位道友来,他们无论布置初期还是中期阵法,都可以商量着来。”

他既如此说,符开元也只能将心中的狐疑压下,此行来这雍和郡城便是慕着这孙祁涛的声名而来。

既然这老前辈如此自信,若是作假,便要搭上他半世清名,这成本也太高了些。

思索断定,符开元抬手应道:“既如此,小子便斗胆请前辈往我玉灵山上走一遭,前辈自行择优裁定阵法种类,一应报偿,晚辈必尽力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