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一分钟，监控画面一闪，就像是画面失帧，下一秒，顾清修就站到了孙浩楠跟前。
一直注意这里面情况的人们同时一怔，赵锦指着监控画面对郭鑫宇，也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顾清修是怎么到这里的？”
“啊？好像是瞬移到的。”
郭鑫宇扶扶眼镜，回忆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语气带着些埋怨：“可能是失帧了吧，咱这监控您又不是不知道，都好几年了，在该换了，一直拖到现在，画面跳脱也属于正常。”
赵锦却不这么觉得，他双目死死盯着顾清修，企图从她身上发现一些特别的端倪，却不想，监控里响起了孙浩楠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同时，顾清修转过身往门外走，他抬头看向门口，就见她推门而入：“他要招了，你们进去吧。”
“真的吗？这小子嘴硬的很，我过去看看。”
郭鑫宇惊讶的问，脸上带着不相信，他不信短短一分钟，就能让孙浩楠坦白。
要知道，他们可是努力了一周，都没任何进展，偏偏顾清修进去不到两分钟，还是在没有跟对方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就撬开了对方的嘴。
哪有这么邪乎的事？
两个小警察进去后，赵锦目光如炬，探究的意思不加以掩饰，朝顾清修问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松口？”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式，我保证，他说的都是事实。”
顾清修迎面而视，坦坦荡荡的任他打量。
赵锦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没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提了别的事情。
“向东最近在朝南忙什么？这几天也联系不上，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说话间，赵锦故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被其他人听去。
顾清修闻言抿了抿嘴，她知道新华帮跟赵锦渊源颇深，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彼此都保留些底线的好，但她还是松了些口信。
“顾叔去朝南已经近一个月了。”
“还有呢？”
“其他的就涉及我们的内部机密了，抱歉。”
...
好家伙，憋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是提供给给他一个时间线？
赵锦一脸黑线的看着顾清修，对上对方那双波澜不惊充满真诚的眼睛后，他心累的叹了一口气，顾清修防着他是应该的，说明人家的警惕心足够强，要是毫无防备的秃噜秃噜说一大堆，那才是真的蠢。
虽然被合作友人防备有些心塞，但赵锦还是提醒道：“朝南省势力错综复杂，远不是宁市能够相提并论的，你让他万事小心，别为了心里那点不值一钱的野心，把老命都搭进去了。”
“那是自然，顾叔心里有数。”
其实顾清修还留了一手，早在顾向东走之前，她就给顾向东做了个保命的小玩意儿。
效果倒没有多神奇，主要是在他受到致命一击后，能够护住他的心脉，吊住他的气。
这么做对别人公平吗？
谈什么公平，强者胜败者伏，有挂不用才是对自己的不公平。
何必苦了自己给别人便利。
赵锦见她并没有想要多聊下去的意思，识相的闭嘴，不再打听关于顾向东的消息。
五分钟后，郭鑫宇兴奋的从审讯室出来，见到赵锦的第一句话就是：“嘿，赵局，您猜怎么着？还真是神了，几天这小子都放不出一个屁来，今天跟中邪了一样，什么都招了。”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顾清修，见女生嘴角微微扬起，清冷的面上也挂上一抹高兴，他嘿嘿的笑了起来，又说：“你用了什么方法？那小子什么废话都没有，一个劲的往外吐，我都记不急了。”
“他都招了什么？”
顾清修目光若有所指的看向他手里的记录的口供，刚刚跟赵锦说话，注意力没有放在监控上，所以没有怎么去听。
提起这个，郭鑫宇瞬间敛下脸上的笑容，充满浩然正气的双眸，也情不自禁的阴郁下来，语气偏冷：“这个孙浩楠，联合时玲等人不仅对林央打压欺负，还让她以各种名义骗取家里的钱，他们不花，反而当着林央的面把钱撕毁，还把她堵到天台轮流扇耳光，甚至...”
“甚至什么？”
赵锦沉声问道。
“甚至...将排泄物扔到她的身上，对其进行殴打扒衣。”
“人渣。”
向来脾性良好的南清德，都忍不住骂出脏话，怎么会有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败类，这种畸形的癖好，为什么哪里都有。
南清德把心疼的目光投向顾清修，她以前的遭遇比林央也好不到哪里去。
感受到这道善意的视线，顾清修回望过去，见对方眼底蕴结着心疼怜悯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她抬手阻挡他的视线：“他们何止是人渣，简直是人渣他妈给人渣开门，人渣到家了。”
说着，把南清德的头掰过去，不让他在可怜自己。
“是啊，这种人长大了也是祸害，我要是他爸，有这么一个逆子，早把他按马桶里淹死了。”
郭鑫宇也愤愤的辱骂起来，可这些词汇在孙浩楠骂林央的众多秽语中简直不值一提。
“咳咳。”
赵锦又咳嗽声提醒郭鑫宇注意言行。
郭鑫宇领会赵锦的意思，讪讪的挠挠后脑勺，只能在心里问候孙浩楠。
“证据都这里了，他会有什么惩罚？”
说到正事，郭鑫宇立马正视：“根据法律法规，孙浩楠等人涉嫌故意伤人，应该处以三年以下，但是对方是未成年，有保护法，只能减轻处罚。”
说都后面，郭鑫宇声音越来越小，他甚至别过头，不愿去面对顾清修那紧紧锁着的眉，还有那双愈来愈冷的眸子。
“他不应该算个间接杀人吗？林央都是因为他们才死的。”
南清德同样皱着眉，他以为这些证据只要实锤，就能给林央一个完美的答复，谁知到最后，对方甚至连三年的牢都不用坐。
“未成年保护法保护的是恶魔吗？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还不如直接捏断他的脖子。”顾清修冷哼道。
“住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里是警局，你不要胡说八道。”
要是别人，赵锦只当是笑话来听，可从顾清修嘴里说出来，就要掂量掂量了。
因为对方是真的能做出来。
“赵局长别着急，我只是说说，既然证据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顾清修和南清德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赵锦看着两人直挺挺的背，还有顾清修离开时，眼底的寒意，他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完。
不禁头疼的捏捏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