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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荀玉卿忽然站了起来,窗外已没有方才那么亮了,方才的灯火通明好似只是短暂出现的一个幻觉,他将窗户打了开来,双燕庄内的人并不算太多,起码对荀玉卿来讲,离开这里并不太难了。

素默微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并无意阻拦。

“多谢你了。”荀玉卿挑了挑眉,嗤笑道。便从窗户一跃而出,轻飘飘的落入暗影之中,片刻便不见了人影。

待荀玉卿离开了,素默微这才站起身来,把窗户关上,轻声道:“你要是有半分真心感激我,那也就好了。”他的脸上似乎还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又走了回来,为苏毓盖好了软被,这才大大方方,施施然的从苏毓的闺房之中走了出去。

一路再没受什么阻碍,荀玉卿暗道莲花剑行事如此古怪,小木说自己没瞧见莲花剑的容貌还可算是天黑加上猝不及防,可如苏毓这样的女人,却也说自己没有看见莲花剑的外貌。

她没有撒谎的理由。

记不大清楚与没有看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意思,柴小木明明看清楚了剑身,却说自己没看清莲花剑的面容。说不准并非是天黑看不大清楚,而是对方有意掩饰。

既然不愿意叫人看见,定然是有所隐瞒。

这种隐瞒究竟是为了诬陷岁栖白,还是别有用意,荀玉卿倒不是太清楚,只是心里头模模糊糊的隐约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来。

荀玉卿的身影极快,辗转徘徊之间便已越出双燕庄,他刚掠过一处还亮着灯的屋子,就听见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奶奶的!这事儿跟那岁栖白没有关系,老子是半点不信!”

“嘘,你声音轻点!”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响起。

“哎,难不成还有人偷听么。”原先那人虽是这般说着,但却老老实实的把声音压低了下去,轻轻道,“老孙头,那把剑咱们都见着了,出不了错,是岁寒山庄的手艺,岁老头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说不是岁栖白是谁。”

那尖细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打开门往四周望了望,荀玉卿立刻翻身避过,躲在墙后,听见门关合上,那尖细声音才道:“谁说不是呢,更何况自打金蛇死后,岁栖白他就不肯出庄了,盟主的请帖都拒绝了,怎么这会儿反而要到姑苏来了。”

以岁寒山庄的情报速度,知道自己山庄的手艺出现在姑苏,作为主人的前来看一看很奇怪吗?

荀玉卿在心里轻啐了一口道。

“就是啊!莲花剑那消息咱们今天才得知,岁栖白却已在姑苏的路上了,我觉得里头铁定有鬼,说不准就是做贼心虚!没想到平日里看他人模人样的,私底下居然也是这么个下流胚子。”

荀玉卿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想这里头的两个人非但是蠢,而且是蠢的无可救药。

江湖上这样蠢的人,岂非多得是。

不过岁栖白赶来了姑苏……

荀玉卿也不知道心中是何等滋味,他长长吐出口气来,决意暂时不管这件事,先回去与秦雁和柴小木两人会和再说。这便提起一口真气,纵身而去,在这幽深的暗夜之中,便犹如一条狭长的鬼魅身影。

但是抵达客栈的时候,秦雁与柴小木皆不在房中。

荀玉卿只当他们还没有回来,便将烛火点上,坐在了床边发了会儿呆,他静静坐了一会儿,就决定要倒下休息休息,今夜他实在是有些累了。哪知脸刚沾上枕头,手指忽然触到了什么东西,他探手一摸,便从枕下的布里抽出了一张白纸来。

纸上好似还写了什么。

荀玉卿掌了灯,将纸头放在烛火下观察,上头只写了一句话:“兄,速来梨花巷汤圆小摊旁。”

是小木。

梨花巷口有一家甜汤小摊,生意极好,三人曾经路过梨花巷吃过那家的一碗汤圆,佐以糖水莲子,甜而不腻,味道适口。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变故?

荀玉卿将纸条收入袖中,心中暗生不祥预兆,立刻将掌着的灯火吹熄了,客栈的大门自然是早早就关上了,他便只得又从窗户跳了出去,赶往梨花巷,凭着记忆找到了甜汤小摊的大概位置。

四处静悄悄的,并无任何人在此等候。

就在荀玉卿疑心自己是不是上当了的时候,忽然听见柴小木的声音:“大哥哥,你快过来!”

“小木?”荀玉卿在原地转了一圈,疑道,“你在哪儿?”

柴小木道:“我在树上!”他话音刚落,便从树梢跳了下来,荀玉卿这才看见他是躲在一棵繁茂的桂花树上,那树长得倒是很好,只是好似因为阳光不足,稍稍有些歪斜,又因生得格外高大,便微微弯到院子外头来。

这棵树荀玉卿记得很清楚,当时这甜汤的摊主就在这桂花树的树荫下摆的摊子。

“小木,你怎么跑人家院子里头去了。”荀玉卿道,“阿雁呢?”

柴小木将他手一拉,说道:“大哥哥,你先别问,跟我来。”

两人携着手,柴小木便去这户桂花树的人家门口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便有个披着青蓝绸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身材削瘦,双眸之中暗含郁郁之色,看起来好似久病多年,可眉宇之间又暗藏冷意,并无半分病气。

“玉大哥!”柴小木甜甜唤道,“这是我大哥哥。”

玉秋辞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荀玉卿这一身的装扮,却并无任何疑问,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随我进来吧。”

“咱们怎么到这儿来?”荀玉卿低声询问道,柴小木却只管笑嘻嘻的将他牵着,一道往屋子里去了。

这间宅子不大,进了正门就是院子,里头种了不少花草,不过只有那棵桂花树长得格外高大一些。厢房正房连作一个小小的院落,东门口还有处月亮门,但再仔细就不太清楚了。

三人走了一段路程,不知从哪儿忽然传来阵阵婴儿啼哭之声,于这半夜时分,格外凄厉渗人。

荀玉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暗道什么情况?柴小木更是夸张,下意识就抓住了荀玉卿的袖子,怯生生道:“大哥哥,你可别怕啊。”他的声音几乎都在发颤了。

还未等荀玉卿说些什么,玉秋辞忽然加快了脚步,他身形匆匆,两人只得跟上,便一道进了堂屋之内,这间正屋极大,只用画了松竹的屏风隔开,那婴儿的哇哇哭声便是从此屋之中传出来的。

三人刚才进屋,荀玉卿便见着秦雁脖子上缠了纱布,正与另一个陌生男人一块儿围着个小小的蓝布摇篮手足无措。

“阿辞,你来得正好,闲儿哭闹个没完!我正发愁的很!”那如临大敌的陌生男人见着玉秋辞走到前来,好似顿时松了口气,急忙迎了上来,抓住玉秋辞的手臂就走到了那摇篮旁边。

玉秋辞稍稍摇了摇那摇篮,又将婴儿从篮中抱出,搂在怀中轻声哄了两句,淡淡道:“你们不睬他,还吵得很,他不高兴了。”那婴儿被他搂在怀里,哭声顿时便见小,不大一会儿,好似便已睡着了。

他说这话听起来难免有指责之意,秦雁与那陌生男人不由得都显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来。

荀玉卿按捺不住好奇,便伸头去瞧了一眼,只见那孩子不知多大,缩在襁褓之中,圆圆的小脸,肥肥白白,血色充盈,是个极健康可爱的孩子,不由得心下一柔。若不是玉秋辞看起来过于冷淡,他怕是就要伸出禄山之爪,捏一捏这可爱的小小肉脸。

正瞧得入神,忽听玉秋辞又道:“婴儿便是如此,醒来无人在旁要哭;有人陪着,但若不理睬他,也要哭;即便陪他,不得法子,还是要哭。倒难为你们了,无涯,你且忙吧,闲儿我来照顾。”

他把那婴儿抱在怀中,把脸凑过去轻轻道:“乖闲儿,跟舅舅玩好么?”

玉秋辞一边哄着娃娃,一边便出去了。

“见笑。”那陌生男人略微点头,请三人各自坐下。婴童刚离开,他那种温柔和善的笨拙态度就全然消失不见了,神色肃穆平静,颇有些严于律己之意。他约莫三十左右,瞧起来与玉秋辞相差无几的年龄,长相端正,有些几分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荀玉卿暗道:这家两个男人都是冷气制造机,一本正经的很,夏天铁定很凉快。

“这位姑娘是?”意无涯问道。

“不不不,意大哥,他不是姑娘,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大哥哥。”柴小木急忙摆手,又转头对荀玉卿道,“大哥哥,我跟你介绍,这是救过我性命的意大哥,江湖人称一剑烟波意无涯。”

一剑烟波意无涯……

快雪艳刀玉秋辞……

那刚刚那婴童就是意无涯的独子意清闲!

荀玉卿抽了口气,原著写的较长,跨度也比较大,很多细节虽说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有一对却让荀玉卿曾经非常唏嘘过。

他曾对岁栖白感慨的良缘相错,正是因为想起这两人,现如今见到正主了,不由得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