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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恐怖灵异 > 御寇天书 > 第十九章 灼烧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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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豫州和纪天荣推门进去,看到堂屋桌上摆着早饭,空无一人,正要进西屋看看,柳素芝慌忙拦住:“爹,伯伯,月华是个女孩子,我进去把她喊出来吧?”

“侄女,她已经不是方月华了,现在被脏东西附体了,你千万别进去,你进去了,我们就不好抓它了。”纪天荣耐心解释。

柳素芝还想说什么,柳豫州一个眼神瞪过去,只好闭上嘴站在父亲跟前。

纪天荣掀开门帘,看到一个姑娘正在床上熟睡,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付心满意足的神情。

“孽障,还不现形?”纪天荣大喝一声,这声音宛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只震得房顶灰尘簌簌落下,吓得柳素芝双手捂着耳朵。

老黄鼠狼突然跃起,脚不沾地,直接向门口冲去,那种灵活连体操奥运冠军也自愧弗如。

说时迟,那时快,纪天荣啪地一抖手,从衣袖里抖出一个道家的迷你拂尘,冲老黄鼠狼打了过去。

老黄鼠狼速度甚快,只打住了脊背,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老黄鼠狼去势丝毫不减,继续往门口奔逃。

柳豫州并未出手阻挡,只是看护着柳素芝。

老黄鼠狼冲到门口,却见门口贴的符纸发出金光,好似撞到了铜墙铁壁,霎时弹了回来。

瞄见躲在柳豫州身后的柳素芝,老黄鼠狼直冲了过来。柿子专拣软的捏,尖尖玉笋宛如银钩,越过柳豫州,眼看就要抓住柳素芝。

不曾想柳豫州却不是软柿子,一张符纸赫然在手,一巴掌拍在老黄鼠狼额头上。

老黄鼠狼登时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

“师哥,我们还是老了啊。”柳豫州摇头。

“是啊,老胳膊老腿了,咱们年轻的时候,哪儿有它有动弹的机会,这年头,咱们后继乏人,兄弟,你那几个徒弟怎样了?”

“没一个能成气候的,这要靠天赋和悟性,几个徒弟光把心思放在雕塑上,手艺没啥说的,就是那方面不行。”

好嘛,这俩人还聊上了,把一个大活人定在那里不管,柳素芝看不过去了,“爹,你们俩个有空再聊吧,月华这孩子咋啦?真的被脏东西附体了?”

纪天荣从上衣口袋取下支钢笔,在方月华的手腕和脚踝处都画上墨色圆环,然后揭掉她额头上符纸。

老黄鼠狼一看符纸被揭,立刻就要跑,但手脚好像戴上了镣铐,哪里动得了分毫?

“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捉我?”

柳豫州一拍方桌,怒吼道:“孽障,你吸取了刘大根的精魄,是置他于死地,任何修道之士都不能容忍,况且他是我亲外孙。”

这声音比师兄纪天荣的声音还要高亢几分,不但房顶灰尘簌簌落下,连房顶的麦草也被震落几根,旋转着落了下来。

“哈哈哈,刘喇叭是你的外甥?他吃了我家多少儿孙?你知道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法则,我想问问二位,杀人是否该偿命?”

“杀人是该偿命,但你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比人更高级,我是黄大仙,我是仙人。”

“切,你个黄皮子而已,畜生道还冒充大仙,修行不少年了吧?”纪天荣忍不住笑了。

“洪武爷上位的时候,我就成了肉身,天赐廖永忠葬于此,得其庇护修炼成真仙,你们二位要识好歹,就赶快放本大仙走,否则,必降灾难与刘家湾。”老黄鼠狼话音里透着得意。

纪天荣是县里的特殊顾问,专门负责帮助县里处理灵异方面的案件,前几天来刘家湾处理平坟事件,没想到,死尸额头上的符纸居然风化了,要不是自己带了符纸,还真是凶多吉少。

凡是颍州人都知道,是朱元璋使计策让廖永忠害死了刘福通,现在听到廖永忠,心中一动,就问道:“廖永忠?朱元璋的部将廖永忠?”

“还有人知道廖永忠,哈哈,真不简单啊,当然是他了,他的墓选在刘家湾就是为了镇住刘福通的后人,让这里永远出不了真龙。”

纪天荣和柳豫州对视一眼,似有默契,纪天荣又问:“既然你是在廖永忠的坟冢里修行,那天平坟的时候,你也该在场吧?”

老黄鼠狼不听还可,一听这样问,顿时痛哭:“我怎么不在场?我怎么不在场?就是那天平坟,刘喇叭打死了我的宝贝崽崽,哇哇。”

老黄鼠狼情绪激动起来,又想冲出去,但还是不能动分毫。

纪天荣不为所动,“既然在场,你知道廖永忠手里的那个鞭子吗?那鞭子到了谁的手里?”

柳豫州听到这里,不由吃了一惊,看来师哥对自己是有所保留,虽然说了平坟事件,却没有提过什么鞭子,难道是个宝物?

“我当然知道了,要不是鞭子护佑,我还不敢在那里修行。那是刘伯温送给廖永忠的打鬼鞭,廖永忠死后做为陪葬,一方面免受恶鬼欺侮,一方面能使他驾驭百鬼。”

老黄鼠狼喘了口气,接着道:“我当时刚修成肉身,吸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一帮恶鬼对我垂涎三尺,幸好有那鞭子镇着,我才顺利修炼成仙。至于你说那鞭子被谁拿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只想报仇,杀了刘大根。”

柳素芝对别的不感兴趣,只听到“杀了刘大根”,就要去厮打老黄鼠狼,“方月华,我家咋亏待你了?端给你吃,端给你喝,你还来害俺家?你有点良心没有?”

柳豫州一把拉住她,“这只是方月华的身体,里面住的是黄皮子,这个畜生把人家姑娘的魂魄赶出来了。”

“我是黄大仙,不是黄皮子。”老黄鼠狼辩解道。

柳豫州知道再也问不出别的名堂了,便道:“师哥,你来吧。”

纪天荣也不客气,站在老黄鼠狼跟前,双目紧闭,喃喃念道:“吾有术火三焉,一曰目光如炬,二曰意念烧天,三曰气动魂消。”

念咒毕,纪天荣额头处一幽蓝烛火缓缓而出,绕着老黄鼠狼头部打转,那火真奇妙,明明在头发处钻进钻出,头发却不曾燃烧,头皮也不见燎灼,仿佛对人体并无损害。

老黄鼠狼却象是真的被火烧了头,滚倒在地一声声地惨叫着。

突然一道黄影从方月华头部窜出,带出一股毛焦肉烂的味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奔逃出门外。

方月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纪天荣取出另一支钢笔,在方月华的手腕脚踝处涂了几下,刚才的黑圆圈一下子消失不见,顺手把她放在床上躺着。

柳素芝哪见过这种情形,吓得两腿战战,结结巴巴地说:“爹,爹,她不会死了吧。”

“暂时不会死,但要先找到她的魂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回来,如果找不回来,还真麻烦了,素芝,你去把悠坠的东西拿来,我来问问。”柳豫州吩咐道。

“悠坠是师弟的拿手绝活,可惜师傅偏心,不让我学。”纪天荣撇嘴。

“咱们师傅是因材施教,你学得还不够多吗?”柳豫州反驳。

柳素芝很快端来一碗水,放在桌子上,在碗上呈十字交叉放了一根黑线一根白线,红绳子的两端分别系着筷子和剪刀,又拿一只碗,里面放满小麦,在小麦上面插上香火。

柳豫州接过筷子,身体挺直如标枪,气势立即就出来了。

“鲁班爷赐我一剪刀,黄道婆赏我金丝绦,吴道子画水能行船,竹筷能把道义挑。”

“方月华本是好姑娘,被恶鬼占体真冤枉,要想回身听我问,保你立刻就回魂。方月华,如果你还在刘家宅就走白路,不在刘家宅就走黑路。”

剪刀在碗上晃悠,听柳豫州这样问,立即在白线上来回滑动。

柳豫州又问:“八卦就是一只碗,各个方位都能显,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到底你在哪方位?”

剪刀在碗口上的巽位停了下来,动也不动,哪怕柳豫州使劲晃悠了几下,筷子动,下面的剪刀却不动分毫。

“巽位东南,卦象风,是草木旺盛之地,师弟,这招魂只能晚上喽,白天招,魂魄易被日光灼伤,即使人活过来,也是傻子了。”纪天荣分析道。

“时间来不及了,等到晚上,这孩子的魂可能就散了,这样吧,素芝你家的雨伞呢?”柳豫州问道。

“爹,我家只有一把油纸伞,能用吗?。”

柳豫州大喜:“上天垂怜,这丫头有救了。油纸伞才是最正宗的招魂法器。你打着油纸伞,伞一直平举,即使有风,也不能歪了。往宅子东南方向走,见有草木茂盛处就一直喊,‘月华跟我走,月华跟我走’,你的眼光不许乱看,不许回头,喊完就回来,明白吗?”

纪天荣听说油纸伞,也是两眼放光,“招魂大都夜间进行,夜深人静,阴气重,容易找到魂魄。白天阳气盛,魂魄蛰伏,师弟能想到钟馗爷的油纸伞,真是妙招,师弟的技艺真是精进了。”

柳素芝点点头,找出了油纸伞,打开以后,小心翼翼平举着往宅子东南角走去。

宅子的东南角是一棵枝叶繁茂的腊梅树,这是大女儿出嫁以后,从山里移植过来的。柳素芝站在腊梅树前念叨着:“月华跟我走,月华跟我走。”

念完转身就往回走,心里害怕,走路姿势都是僵直的,心惊胆战地回到堂屋,站在方月华躺着的床前。

柳豫州大喝一声:“方月华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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