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管稳稳地往下沉。
青石被一点点撬起，缝隙越来越大，能看到里面倒着的桌椅腿了。
“够了！”
队长喊停。
“小王，你瘦，钻进去看看情况！”
叫小王的队员刚要猫腰，林辰突然按住他。
“我进去。”
“说了听指挥！”
队长瞪他。
“我知道结构弱点，不容易碰塌东西。”
林辰看着队长的眼睛。
“让我去，能更快找到人。”
队长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
“最多进去三米，看到人就喊，我们拉你出来！不许往里深钻！”
林辰应着，侧身钻进缝隙。
旁边几个帮忙的保镖面面相觑。
这……老板进去了他们咋办？
江雪薇看到林辰钻进去了也是一阵担心。
里面漆黑一片，全是呛人的粉尘，他打开头灯，光柱扫过之处，全是散落的砖块和木屑。
“有人吗？”
他一边走一边喊，头灯照到墙角时，突然看到一团蜷缩的黑影。
“在这里！”
林辰走过去，发现是个女人，腿被压在倒下来的衣柜底下，额头上全是血。
他摸了摸女人的鼻息，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找到人了！女的，还有气，腿被衣柜压住了！”
林辰往外喊，伸手想搬衣柜，却发现柜子被卡在房梁和地面之间，纹丝不动。
“别碰！等我们进来！”
队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队员正在拓宽缝隙的响动。
林辰蹲在女人身边，用头灯四处照，忽然发现衣柜后面还有半只露出的手，戴着块手表，表盘碎了，指针停在地震发生的时刻。
林辰的头灯照着那只露在外面的手，指节发白，显然是在地震发生时死死抓着什么。
他刚想凑近看看，外面传来队长的喊声。
“缝隙拓宽了，我们进来了！”
两道光柱从身后照进来，队长带着小王钻了进来，身上都系着安全绳。
“人在哪？”
队长的声音压得很低，怕震落头顶的碎块。
林辰指了指墙角的女人：“在那，腿被衣柜压着，还有气。”
他又把头灯转向衣柜后面。
“那边还有个人，只露出一只手，情况不明。”
队长蹲下身查看女人的伤势，眉头紧锁。
“小腿被卡得严实，得先把衣柜挪开点。小王，拿液压剪来。”
小王递过工具，队长小心翼翼地剪开衣柜的木板，露出女人被压的小腿。
“轻点抬，别二次伤害。”
“你抬这边，我抬那边，数到三一起使劲。”
两人屏住呼吸，随着队长的口令缓缓抬起衣柜一角，小王趁机把一块木板塞进去垫住，女人的腿终于松了些。
“快，先把她送出去。”
队长对小王说道。
“外面的人在等着接应。”
小王背起女人，小心翼翼地往缝隙口挪。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落下几片碎砖，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队长抬头一看，原本勉强支撑的房梁正在往下弯，木头上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不好！”
队长大吼一声。
“房梁要塌了！赶紧撤！”
林辰的头灯扫过衣柜后面，那只手突然动了动，紧接着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
“救……救我……”
是那个男人醒了！
林辰心脏猛地一缩，想也没想就往衣柜后面冲。
“兄弟！回来！”
队长拽了他一把。
“房梁要塌了，命要紧！”
“他还活着！”
林辰甩开他的手，头灯的光柱里，能看到男人半个身子被压在衣柜和倒塌的墙体之间，脸上全是血，却睁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求生的渴望。
他刚才已经看到了他老婆被救了出去。
“你疯了！”
队长急得额头冒汗，头顶的房梁又“咔嚓”响了一声，像是在催命。
“再不走都得埋这儿！”
他是救援队长没错，但他也有家人，他还不想死在这儿。
“就差一点！”
林辰已经摸到了男人的胳膊，入手滚烫，显然是受了内伤。
“帮我一把，把他拽出来！”
队长看着林辰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男人痛苦的脸，咬了咬牙。
“小王！你在外面接应！”
他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根加固杆，往房梁底下一撑。
“撑不了多久，快点！”
林辰和队长合力去搬衣柜，可柜子被墙体卡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声音越来越弱。
“我快不行了……你们还是先走吧！别救我了，照顾好我老婆孩子……谢谢了……”
“别说话！”林辰急中生智，从背包里摸出应急撬棍，插进衣柜和墙体的缝隙里。
“队长！使劲！”
两人踩着碎砖，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撬棍。衣柜终于被撬起一道缝，男人的身体松动了些。
“抓住我的手！”
林辰伸手过去，男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紧他，指节都快嵌进他的肉里。
“一、二、三！”
队长喊着号子，和林辰一起往外拽。男人的身体被一点点拖出来，后背磨过粗糙的砖石，留下一道道血痕。
“啊……”
就在这时，那根加固杆“啪”地断了！
“快跑！”
队长大吼一声，拽起林辰的胳膊就往门口冲。
林辰还死死攥着男人的手，三人连滚带爬地往缝隙口挪。
头顶的房梁彻底塌了下来，带着无数砖石泥土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烟尘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快！快出去！”
小王在门口伸手，先把那个男人拉了出去，接着是林辰，最后是队长。
四人刚滚到外面的空地上，身后的房子“轰隆”一声彻底垮了。
江雪薇和保镖们立刻扑上来，江雪薇抓着林辰的胳膊上下打量。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江雪薇声音都在发抖。
林辰摇摇头。
队长瘫坐在泥地里，大口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灰，瞪了林辰一眼。
“你小子……真是拿命在赌！”
林辰笑了笑。
远处，小姑娘扑到刚被抬出来的女人身边，哭喊着“妈妈”。
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后怕，又有点佩服。
“算你小子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