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方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那么我便如方姑娘所愿！”
叶问天的声音掷地有声，褪去了之前的自嘲，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剧变。
原本趋于平稳的源气如被点燃的惊雷，瞬间沸腾炸开。
一股凌厉到极致的剑势冲天而起，青色衣袍被无形的剑压掀起，猎猎作响，连脚下的青石板都似在微微震颤。
紧接着，淡蓝色的光晕从他周身缓缓扩散，那光晕并非稀薄的雾气，而是凝实如琉璃的剑道空间。
表面流转着细密如星子的剑气纹路，所过之处，演武场地面的碎石屑被剑气托起。
悬浮在半空如微型星尘，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蓝。
这，正是剑皇境武者才能凝聚的剑域！
剑域刚一展开，看台上瞬间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哗然。
“那是……剑域？！”
一名握着剑谱的内门弟子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他手指着演武场中央，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武圣巅峰怎么可能凝聚剑域？这不是剑皇境才能掌握的吗！”
旁边的弟子早已目瞪口呆，手中的长脸“啪”地掉在地上。
“我没看错吧？那剑域的凝实度，比我见过的武皇初期长老还要强！”
“叶师兄刚才居然一直在留手？”
议论声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看台，原本偏向方月的议论瞬间逆转。
林岳站在青石台边缘，双手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眼中满是震惊与狂喜。
他知道叶问天在剑心阁有领悟，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惊世骇俗的突破。
“武道武圣巅峰，剑道却已达剑皇……
但是林岳却不知道叶问天乃是闯迷魂谷时突破的剑皇。
此时看台上的喧闹声更甚，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场中那片淡蓝色剑域，满是敬畏与难以置信。
刚走到光幕边缘的方月，脚步骤然顿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她缓缓转过身，当看清那片在演武场中央舒展的淡蓝色剑域时，素来清冷如冰的眸子瞬间睁大。
瞳孔剧烈收缩，握着流霜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剑上的玉珠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却无人在意。
她入宗三年，师从前任守阁长老，见过无数剑道天才，却从未有一人能在武圣境便触及剑皇领域！
哪怕是那几位圣子也是突破武皇后才领悟剑域踏入剑皇的。
原本她还以为叶问天是轻视自己，不愿动用底牌。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震惊，有不甘，更有一丝羞赧。
她刚才的质问与怒意，在这剑域面前，竟显得如此浅薄可笑。
她自认自己除了那个书呆子以及圣子外在于无敌手，没想到今日被一个新加入宗门的弟子压下去。
方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
只能怔怔地看着那片淡蓝色的剑域，眼中的冷意早已消散，只剩下满满的难以置信。
与看台的沸腾、方月的震惊截然不同，高台上的执法长老依旧端坐如山。
他目光落在那片淡蓝色剑域上，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寻常之事。
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的银白剑柄，节奏平稳，没有丝毫波动。
早在叶问天新加入万兵圣宗便突破剑皇的次日，雷千钧便已将他“武道武圣巅峰、剑道剑皇”的消息，通过宗门传讯玉简告知了所有长老。
对于这位新晋核心弟子的潜力，他们早已心中有数。
此刻见叶问天展露剑域，执法长老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许。
能在剑试中顶住压力，还能在最后时刻坦诚展露实力，这份心性与天赋，倒真配得上藏剑窟的灵剑。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场中对峙的两人，心中已有定论。
这场对决，从剑域展开的那一刻起，便已换了格局。
方月望着那片淡蓝色剑域，眼中的震惊渐渐被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握着流霜剑的手缓缓抬起，武皇五重天的源气在体内疯狂运转。
周身的空气因极致的寒意而凝结出细碎的冰粒，月白色长袍无风自动，衣摆上仿佛覆了一层薄霜。
“既然你已展露底牌，那我也不会藏私！”
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多了几分决绝。
“此招定胜负！”
“玄月剑刹！”
话音落下，方月手腕翻转，流霜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剑身上的冰纹骤然亮起，无数道银白色的剑气从剑身迸发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轮虚幻的弯月。
那弯月越来越凝实，边缘流转着锋利的寒芒，周围的温度骤降，演武场地面的青石竟开始结起厚冰。
随着她一声低喝，弯月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叶问天的剑域直斩而去。
所过之处，空间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叶问天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没有丝毫退缩。
他抬手握住赤霄剑，剑域内的淡蓝色剑气瞬间躁动起来，如潮水般涌向剑身。
“青龙破！”
他一声低喝，手腕猛地挥出，赤霄剑划过一道雄浑的弧线，剑域内的剑气瞬间汇聚，化作一条青色巨龙。
龙鳞清晰可见，龙爪锋利如刃，龙眼闪烁着威严的光芒，巨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带着磅礴的气势，迎向那轮玄月。
看台上的内门弟子早已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场中。
林岳握紧了拳头，手心满是冷汗。
李文轩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这怪胎，还好没对上他！”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演武场中央爆发，青色巨龙与银白色弯月狠狠碰撞在一起。
源气炸开的冲击波如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叶问天的淡蓝色剑域剧烈震颤，却死死挡住了冲击波的反噬。
执法长老布下的金色光幕也泛起涟漪，表面的符文疯狂流转，才将余波尽数挡住，没有泄露分毫。
光芒散去，众人看清场中景象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青色巨龙虽已消散，却成功击碎了那轮玄月，残余的剑气朝着方月席卷而去。
方月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撞在金色光幕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缓缓滑落在地，流霜剑脱手而出，插在青石板上，剑身还在微微颤抖。
方月挣扎着撑起身体，胸口剧烈起伏，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武皇五重天的源气几乎耗尽。
她抬头望向叶问天，眼中没有不甘，只有一丝释然。
那片淡蓝色剑域依旧笼罩在叶问天周身，他手持赤霄剑，身形挺拔，虽也有些气息不稳，却依旧带着一股威严。
方月轻轻喘息着，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异常清晰。
“我输了…”
这三个字落下，演武场瞬间陷入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看台上的内门弟子纷纷站起，对着场中的叶问天高声喝彩。
叶问天收剑入储物戒，散去了剑域，缓步走到方月面前，伸手将她扶起。
“方姑娘的快剑很厉害，若不是有剑域相助，我未必是你的对手。”
方月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
他的手心带着一丝温热，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
她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
“技不如人，便是不如人，我不会找借口。你的剑域……很厉害。”
叶问天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