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龙的脚步刚停稳，张鸣已经抬手按在了储物戒上。玉盒打开一条缝，银蓝光芒微微晃动，内丹还在震颤，像一颗没停下的心跳。
“成了。”他合上盖子，声音不高，“回去。”
两人没再说话，穿过林子时阳光正斜着打在树干上，影子拉得老长。等回到驻地外围，林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攥着一枚刚传回来的通讯玉简。
“试炼场开了。”林风递上前，“抗魔同盟发令，今天下午三点前完成报名审核，晚一秒都不收。”
张鸣接过玉简扫了一眼，上面列着试炼规则、资格门槛和物资申领清单。“大仙帝后期起步？”他挑了下眉，“倒是不意外。”
“可咱们五十人里，差这一步的有十个。”林阵从旁边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堆灵力波动记录玉简，“都是老队员，战功不少，卡在这关……怕不好交代。”
“规矩是他们定的。”张鸣把玉盒交给后勤人员，“那就按他们的规矩来。但我们怎么带人，我说了算。”
他转身朝议事厅走，边走边道：“所有人，整队集合。赤焰龙，你去通知赵炎和苏冰，王雷也叫上。十分钟后校场见。”
十分钟后，校场上站满了人。
张鸣站在高台边缘，目光扫过一张张脸。有些人眼神亮，跃跃欲试；有些低着头，手捏着衣角，明显心里没底。
“虚神试炼，四年一次。”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不是比谁狠，是看谁能活到最后。里面四个阶段——空间迷宫、规则挑战、魔将围杀、虚神感悟。死一个，少一个。我不可能为了凑人数，把你们往火坑里推。”
底下没人出声。
“抗魔同盟设了门槛，大仙帝后期以上，才有资格进。”他顿了顿，“现在我要当面核验修为，达标的人留下，没达标的，原地待命。”
话音落，他手中玉简便飞起，悬浮半空。系统界面无声展开：【启动灵力共鸣检测模式】。
一道光幕洒下，照在每个人身上。玉简自动读取灵力层级，一串串数据在张鸣眼前滚动。
四十道名字亮起，金色。
十道灰了。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往前一步，单膝跪地，拳头砸在地上：“宗主！我打了七场硬仗，从地球一路跟过来！就差这么一点，您让我留下？”
周围有人动容。
张鸣跳下高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老周，我知道你想进去。我也知道你能拼。”
他拍了下对方肩膀：“但你知道为什么非得是大仙帝后期吗？因为在迷宫第三层，空气都带着法则腐蚀性。低于这个修为，呼吸一口就会伤及本源。我不是不信你意志，是那地方根本不给人拼命的机会。”
老周一哽，没抬头。
“你留在外面，一样重要。”张鸣声音沉了些，“驻地要守，后续资源要运，我们里面出事，得有人接应。我给你个职位——试炼后援指挥使。所有留守人员归你管，情报实时互通。等我们出来，鸿蒙宗仙界功勋碑第一行，刻你的名字。”
老周终于抬头，眼眶有点红，缓缓抬起手，行了个礼。
张鸣也回了一礼，站起身：“剩下的，四十人，全部通过初审。准备出发，去西极试炼场登记。”
一行人很快抵达试炼场外。
入口处站着两名执事，身穿抗魔同盟银纹黑袍，面无表情。他们面前摆着一台灵力验证仪，泛着冷光。
“报队伍编号。”其中一人冷冷道。
“鸿蒙宗，核心协作序列七号。”张鸣递上团队玉简，“成员四十一人，实到四十人，修为均达大仙帝后期。”
执事接过玉简插入仪器，数据流一闪而过。片刻后，绿灯亮起。
“资格确认。”执事抽出一张名单，“可进入试炼准备区。三日内必须完成分组与物资申领，逾期视为弃权。”
“明白。”张鸣收回头衔，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们抬手一招，“列队，跟我走。”
准备区内一片忙碌。
各路势力都在忙着分组、领装备。张鸣找了个安静角落，把人都聚拢过来。
“接下来分组。”他说，“八组，每组五人。原则就两个——战力均衡，职能互补。不能全是打手，也不能全靠辅助。”
苏冰抱臂靠在一旁：“我进主力组。”
“你当然进。”张鸣点头，“主力组我亲自带，你负责规则感知。赵炎控场，赤焰龙破防，王雷断后。第五人，林风，你补位。”
林风一愣：“我？可我是炼丹的……”
“正因为你是炼丹的，才需要进主力组。”张鸣看着他，“试炼里会有临时伤情、毒蚀、法则反噬，现场调药的人比谁都关键。你不用冲最前，但在后方必须随时能救人。”
林风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其他七组，侧重探路和资源收集。”张鸣继续说，“林阵带队一组，主攻地图标记和阵法布控；二组由李岩领，专找本源晶矿点；三组……”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在空中划出八个小圈，每个圈里填进名字。众人听着，各自记下自己的位置。
“分好了。”他最后收手，“记住，这不是比赛，是生存训练。里面没有替补，没有重来。谁掉链子，整个组都得跟着扛。”
赵炎忽然问：“物资呢？听说这次给的是仙界本源晶，不是普通灵石。”
“已经申请了。”张鸣拿出一块令牌，在掌心一转，“凭‘核心合作势力’身份，换四十块本源晶，外加八份试炼地图和规则手册。”
他把令牌递给林阵：“你去交接处领东西，拿回来统一保管。地图每人一份，晶石按组分配，每天限额使用。”
林阵接过令牌快步离开。
不到一刻钟，他抱着一只木箱回来。打开一看，四十块晶石整齐排列，每一块都像是凝固的星光，握在手里有种温润的流动感。地图则是薄如蝉翼的丝绢，展开后浮现出西极试炼场的立体轮廓。
张鸣拿起一份摊开，仔细看了几眼，指着中间一片扭曲区域：“这里是空间迷宫入口，三层结构，每层出口随机。规则挑战区在这儿，要同时应对三种法则压制。魔将围杀……”他手指移到西南角，“固定刷新点，但数量不定。”
“那我们怎么走？”王雷问。
“主力组走中线，强行打通路径。”张鸣说，“其他组分散探查，优先标记安全区和资源点。一旦发现异常波动，立刻传讯，不准擅自深入。”
众人齐声应下。
这时，远处传来钟声。
三响，悠长。
“报名截止。”张鸣收起地图，“所有人，最后检查装备。今晚回驻地休整，明早开始炼丹准备。”
队伍迅速收拾完毕，踏上归程。
夕阳已经压到荒漠尽头，营地灯火次第亮起。张鸣走在最后，手里还捏着那份地图。回到议事厅，他把木箱放在桌上，冲林阵点头：“东西放好，明天一早开始分装。”
林阵应了一声，正要动手，张鸣又道：“对了，把《试炼规则手册》复印十份，给留守的人也看看。让他们熟悉流程，万一里面出状况，外面才能及时反应。”
“明白。”
张鸣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窗外，修炼的动静还在继续，有人在调试阵盘，有人在试符纸威力。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但第一步，已经踩实了。
他抬头看向门外，赤焰龙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枚刚充能完的规则锚点装置，外壳还冒着淡淡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