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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师傅传功.仙葫融合禁忌术

鼎身血纹中蠕动的黑线尚未蔓延开,黑风谷上空突然卷起一阵清冽的罡风。陆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衫身影踏着剑光而来,衣袂翻飞间带起漫天竹叶——是他的师傅,玄清真人座下唯一的师弟,清玄子。

“师傅!”陆辰下意识地握紧仙葫,翠绿光芒中泛起孺慕的暖意。他最后见清玄子时还是三年前,那时师傅为护他挡下影阁的追杀,左臂被邪器所伤,此后便一直在宗门闭关疗伤,没想到会在此刻现身。

清玄子的剑光落在噬魂鼎旁,他拂去衣上的尘土,目光扫过满地尸骸,最后落在素璃昏迷的身影上,眉头微蹙:“星轮的持有者伤得很重,先让她靠鼎身调息,血纹的邪力暂时被她的血脉压制,能护住心脉。”

他转身看向陆辰,掌心突然浮现出一枚晶莹的玉简,玉简上刻着三个古朴的篆字——“归元印”。“你师公当年封印噬灵老怪时,曾用过这门禁术。”清玄子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它能强行借调天地灵力,威力堪比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但代价是……”

“代价是动用者会折损三十年寿元,灵脉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陆辰接过玉简,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突然想起师公手札里的记载,“师公当年用过后,便从元婴期跌回金丹,这才让墨屠有了可乘之机。”

清玄子沉默片刻,抬手按在陆辰的头顶,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他的百会穴涌入:“但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影阁的真正目的不是解封裂隙,是要用噬魂鼎和星轮的阴阳之力,打开通往域外魔族的通道。”他的灵力突然加重,陆辰体内的经脉如被温水浸泡,“你师公临终前将仙葫的核心灵力渡给了你,只有你能承受归元印的反噬。”

“师傅知道影阁首领是谁?”陆辰猛地抬头,仙葫的绿光因激动而闪烁,“是不是……”

“是玄煞的师兄,墨尘。”清玄子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本是玄水门百年难遇的奇才,当年与你师公一同封印噬灵老怪,却因贪功被邪力侵染,最后叛出师门,创立了影阁。他比墨屠更懂仙葫的弱点,断灵台的弯月纹路,就是他当年亲手刻下的。”

枭夜突然咳着血开口:“清玄道长,归元印真能挡住魔族通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一阵,要不……”

“你撑不住。”清玄子摇头,骨杖上的兽牙吊坠突然爆发出与他灵力共鸣的红光,“你的破邪火与魔域黑沙相融,体内早已埋下邪根,强行催动禁术只会爆体而亡。”他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抛给枭夜,“这是清灵丹,能暂时压制邪根,别再硬撑了。”

玄渊正用玄水门秘术给重伤的修士疗伤,闻言抬头道:“我玄水门的水脉术能引动地脉灵力,或许能帮陆辰分担些反噬。”

“不行。”清玄子的目光落在裂隙上,那里的魔气翻涌得愈发剧烈,“归元印讲究‘纯一’,多一人分担便多一分变数,当年你师公就是因为分神护我,才会灵力溃散。”他看向陆辰,眼神里既有期盼也有不舍,“辰儿,你怕吗?”

陆辰低头看着掌心的仙葫,叶片上倒映着柳溪村小女孩的身影——她正蹲在素璃身边,用断玉轻轻擦拭素璃脸上的血污,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他又想起那些被炼成灵傀的修士,想起玄煞消散前的悔恨,想起师傅此刻眼中的信任,突然笑了:“师公说过,仙葫的持有者,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清玄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突然咬破指尖,将精血点在归元印玉简上。玉简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化作一道流光钻进陆辰的眉心——无数玄奥的符文在他脑海中炸开,那是归元印的运转心法,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神魂的痛楚,却又蕴含着磅礴浩瀚的天地之力。

“记住,引灵力时要让仙葫的绿光包裹住天地灵气,不能让一丝杂气侵入经脉。”清玄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当你感觉灵脉快要崩碎时,就默念师公的‘静心诀’,仙葫会帮你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陆辰盘膝坐在噬魂鼎前,仙葫悬浮于顶,翠绿光芒如伞盖般张开。他按照归元印的心法运转灵力,只觉丹田内的浩然正气如被点燃的火焰,顺着经脉疯狂游走,所过之处传来阵阵灼痛。与此同时,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向他——阳光中的金芒、草木中的绿意、溪水中的蓝光、山石中的土黄、空气中的赤红……五行灵力在仙葫的牵引下,汇聚成一道七彩洪流,顺着他的百会穴涌入体内。

“啊——”陆辰忍不住痛呼出声,经脉仿佛要被撑裂,皮肤下的血管鼓起如蚯蚓,整个人像被投入熔炉的铁器,从里到外都在发烫。他能感觉到灵脉在寸寸断裂,又被仙葫的绿光强行粘合,每一次断裂与粘合,都比上一次更痛百倍。

“辰儿,守住心神!”清玄子的声音带着焦急,他祭出自己的佩剑,剑光在陆辰周身织成防护网,“裂隙的魔气在干扰灵气纯度,用仙葫的绿光过滤!”

陆辰咬紧牙关,将全部心神沉入仙葫。翠绿光芒突然变得粘稠如琥珀,七彩洪流穿过绿光时,那些夹杂的魔气被尽数剥离,化作黑色的烟尘消散。但这一来,他承受的灵力冲击更加强烈,喉头涌上腥甜,一口精血喷在仙葫上——叶片瞬间染上猩红,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血珠吸收,光芒反而暴涨数倍。

“这是……仙葫的本源之力!”清玄子失声惊呼,“你师公说过,仙葫认主后会与持有者血脉相连,你的精血竟能引动它的本源,看来你比我们想象中更适合这门禁术!”

就在此时,裂隙中突然传来墨尘的狂笑:“清玄子,你果然把归元印教给了这小子!可惜啊,他越强,就越适合当我打开通道的‘钥匙’!”话音刚落,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破隙而出,爪心握着半块星轮碎片,碎片上的银线与素璃的星轮产生剧烈共鸣,竟硬生生扯动了陆辰体内的灵力洪流!

“不好!他想用星轮碎片干扰归元印!”清玄子的佩剑突然爆发出冲天剑光,狠狠斩在巨爪上。火星四溅中,巨爪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却死死攥着星轮碎片不肯松开,银线如毒蛇般顺着灵力洪流,往陆辰的丹田钻去。

陆辰只觉丹田一阵剧痛,好不容易凝聚的天地灵力出现溃散的迹象。他想起师傅的话,急忙默念静心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守心守一,方得始终……”仙葫的绿光突然变得柔和,如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他的神魂,那些溃散的灵力竟重新凝聚,且比之前更加精纯。

“不可能!”墨尘的吼声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压制星轮的共鸣?”

“因为他不是在‘借’灵力,是在‘融’。”清玄子的声音带着骄傲,“仙葫与天地同息,归元印在他手中,早已不是禁术,是调和阴阳的大道!”

陆辰渐渐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他感觉自己化作了仙葫,仙葫也化作了他,天地灵力在体内流转,不再是撕裂经脉的洪流,而是滋养灵脉的甘泉。那些断裂的灵脉在绿光中重新生长,且比之前更加坚韧,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充满了天地的生机。

当最后一缕天地灵力融入丹田,陆辰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瞳孔中映着翠绿的光芒,仙葫悬浮于他掌心,叶片上的猩红与翠绿交织成太极图案,周身散发的气息竟让裂隙中的魔气都不敢靠近。

“墨尘,你的通道,打不开了。”陆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抬手一挥,仙葫绿光化作一道擎天巨柱,狠狠砸向裂隙中的巨爪。

巨爪发出一声哀鸣,星轮碎片竟被绿光震飞,化作一道银线落向素璃——她恰好在此刻醒来,指尖轻轻一握,便将碎片纳入掌心。星轮在她手中旋转,银线与陆辰的仙葫绿光再次共鸣,这一次不再是对抗,而是完美的融合,形成一道笼罩整个黑风谷的阴阳光罩。

墨尘的怒吼从裂隙深处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不可能……仙葫与星轮怎么会……”

清玄子看着相拥的光罩,突然喃喃道:“师公果然没说错,阴阳相济,方是大道……”他的话音未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捂住嘴的指缝间渗出缕缕黑气——原来他为了帮陆辰护法,早已被裂隙的魔气侵入肺腑。

陆辰心中一紧,刚要上前,却见清玄子摆了摆手,眼神示意他看向裂隙:那里的魔气翻涌得更加剧烈,隐约有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比之前那只巨爪更加强大的气息正在凝聚。

“归元印只能暂时压制,真正的决战,在断灵台。”清玄子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墨尘藏在断灵台的阵眼,他要用人界的灵力,献祭给域外魔族的王。”

陆辰握紧仙葫,绿光与星轮的银线交织得愈发紧密。他看着师傅嘴角的黑气,看着素璃苍白却坚定的脸,看着枭夜和玄渊眼中的信任,突然明白归元印真正的代价不是折寿,而是将守护的责任,彻底扛在了自己肩上。

裂隙中的魔气突然沉寂下去,仿佛在积蓄着更可怕的力量。黑风谷的风停了,阳光透过阴阳光罩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