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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瑜璇红唇微张,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嗯?”

男子尾音拖长,似乎一定要她回答了才罢休。

花瑜璇抿了抿唇,暗忖自己无论如何都得稳住他,遂顺着他所言接话道:“那我就好好当夫君的娘子呀,不然还能如何?”

裴池澈眼眸微眯:“不能如何?”

“你也知道我爹娘不要我了,那我不得紧紧霸着夫君不放么?”

花瑜璇眨眨眼,对着他的视线毫不逃避,尽可能地显示出自己的诚恳与认真来。

生怕被他瞧出一丝一毫的违心。

男子短促冷笑,深邃的眼眸亦紧紧盯着她,仿若要从她的眼直视她的心。

花瑜璇搁在医书上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攥起。

如此对视,她稍有不慎就会败下阵来,连忙补充了一句:“倘若离开夫君,你说我一个女子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她绝对不会说自己正在为更好地在这世上立足而准备。

男子能胸有沟壑,能睥睨纵横。

女子如何不能?

今后的大反派能有一番作为,她相信自己亦能。

当然前提是,保住小命,远离大反派!

裴池澈倏然笑了,修长的指尖叩击她按着的医书:“你很聪慧,自回到原籍,你做了许多连星泽文兴都不能做之事。你不光教他们如何参加科举,更为一家子的生计谋算。倘若这样的你都不能在世上立足,那这世间多少人将难以维持生计?”

花瑜璇咬住了内侧唇肉。

她就说大反派智多近妖,绝对不会相信。

还叩击医书来敲打她,显然察觉了什么。

脑筋一转,她莞尔笑道:“那还是要仰仗夫君的呀。”

“我不在的时日呢?”

“赵达带人来生事,鱼霸小叔他们解围。可以这么说,这世道就不适合弱女子独自闯荡,万一遇到歹人呢?”花瑜璇眉眼弯弯地又道,“我长得这般好看,倘若独自出去闯荡,不知会被多少人盯上呢。”

闻言,裴池澈低笑不停。

花瑜璇估算着施针的时辰,去拔他右手上的银针:“你笑什么?”

“笑你说自己好看。”

“我难道不好看?”

问话时,花瑜璇捏着银针,针尖一致朝向他。

裴池澈见状,不禁扶额又笑:“你算是在威胁我?”

花瑜璇看了眼手中的银针,往他跟前又挪近一分:“有么?夫君身手那么好,我如何能威胁到?”

裴池澈按下她拿着“凶器”的手,淡声:“你的确挺好看。”

“嗯!”花瑜璇颔了颔首,“是实话。”

男子又道:“独自出去闯荡,确实会被歹人盯上,所以你千万别生什么逃离的心思。”

花瑜璇:“……”

得,趁机又敲打。

“我逃什么呀,夫君怎么就不信我?”

裴池澈接过她手中的银针,学她的模样在火上烤了,然后装入她的银针包。

这才慵懒撩起眼皮看她:“要我信你也可以,你口口声声唤我夫君,可有真将我当夫君?”

“有!”花瑜璇抬起手,“你想要我发誓么?”

老天爷,倘若大反派要我发誓,您老千万别当真。

裴池澈淡声:“发誓倒不必,你就告诉我,为何对我好?”

花瑜璇暗道,糟了个糕。

自己对他好,一是为了稳住他,阻止他黑化。

二是同情他,身为男子竟然不行。

可这两个原因,无论哪一个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思来想去,只好反问:“你是我夫君,我对你好不应该么?”

裴池澈颔了颔首,直觉告诉他,今夜的小姑娘谎话连篇。

可自己也没证据来证明她在说话,鬼使神差地提出一个要求:“要不你做点什么,证明给我瞧?”

“我做点什么?”

花瑜璇口中喃喃,脑中唰唰地转。

如何证明自己将他当成夫君,证明自己不会逃,证明自己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

好难啊!

倏然灵光一现,豁出去般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想学着电视剧里,女子拉住男子的领带将人拉过来。

奈何此人坐着稳若泰山,她拉了一下,拉不动。

再拉一下,还是拉不动。

裴池澈也不知眼前的小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只知道她的一只绵软小手攥着他的衣襟,挠痒般拉着。

花瑜璇索性半站起身,偏着脑袋,温软的唇贴上了他的面颊。

“……???”

裴池澈的脑中一片空白。

小姑娘的唇瓣比他的脸更为柔更为软,她温热的呼吸就直接拂过他的耳际,他能嗅到她发丝的清雅香味。

时间仿若停滞,她这般举动惹得他的心跳顿了一拍。

只贴了贴,花瑜璇便坐回了原位,纤长的睫毛微颤着,嗓音很低很轻:“这个证明可足够?”

裴池澈咳了咳,哑声道:“谁,谁让你这般,这般……”

“不是你么?”花瑜璇懵着双眼,“当妻子的亲了丈夫,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倘若不是大反派不行,给她十个胆,她都不敢亲的。

裴池澈嚯地站起身,出屋。

“喂,你不练手了吗?”花瑜璇冲他背影喊。

“我出去走走。”

他得透口气。

脚步出了院子,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对劲,很不对劲,昨夜她说抱一下怎么了,今日竟然如此胆大地亲他。

东厢房内。

花瑜璇终于清静下来,安静看医书。

呵呵,难道只允许他亲她唇角,不允许她亲他面颊?

亲个脸而已嘛,只要做到心里毫无杂念,跟亲本书没什么两样。

经过他离家两个多月来的深思熟虑,她已经很能想开。

院子外,裴池澈仰望苍穹。

能让一个小姑娘如此,除非她真的对他用情至深,否则怎么可能亲他?

他拿舌头抵了抵适才被亲吻之处,面颊上的触感仍在。

裴蓉蓉正在灶间拎水,视线一转看到有个不甚清晰的黑影绕着自家院子走,遂拿着葫芦瓢蹑手蹑脚地过去,待看清那人,不禁惊呼:“哥,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看月亮。”

“院中不能看月亮么?”裴蓉蓉嘀咕一句,倏然想到一件事,走到篱笆旁压低声,“哥,我与你说一件事。”

见妹妹神秘兮兮的模样,裴池澈不禁跟着轻声问:“何事?”

“身上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该及时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