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录音笔通体纯黑,金属外壳散发着冷冽的光泽,乍一看,与普通的黑色钢笔并无二致。
这时,一只常年不见阳光的、骨白般的手,将它递到了温言面前。
女人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如蜿蜒的小溪般挂在脸上,手却半点不含糊。
她一把握住笔尖那头,迅速抢过录音笔,刚一入手,便紧紧攥在手心,随即快速揣进了口袋里。
“我要回家了。”她说。
冰冷的手指落在温言发鬓处,滑过皮肤,将一缕碎发勾到耳后,林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用完就丢?”
“司徒昭说晚上会到我家,我得回去做好准备。”温言微微仰头,目光与林飞交汇。
林飞狭长的黑眸垂下,犹如深邃的寒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的计划。”
又见温言沉默,林飞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保持比较温和的语气说出一句话:“你应该不想惹我生气吧。”
温言的身体微微一颤,犹豫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结婚、进入内部、搜集证据、送他们入狱。”
“司徒昭不会和你结婚的,他父母那关过不了。”林飞冷冷分析道。
温言目光灼灼:“只要他够爱我就行。”
“你怎么这么可爱,”林飞嘴角微微上扬,竟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乍现的阳光,短暂却又惊艳,“不过,我能帮你。”
“你怎么帮?”
“司徒昭自尊极强,你和我暧昧,刺激他。”
林飞补充道:“不过,还得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司徒家的一切了。”
温言眉头紧锁,带着恰到好处的警惕:“你有什么目的?”
男人低下头,凑近温言的耳边,轻声说道:“在你成功复仇之后,我需要你永远呆在我身边,不要想着逃离我。”
温言的身体瞬间僵住,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只有我会帮你了。”林飞低声说着,带着引诱:“你确定能进入司徒家内部?”
“林家可以和你合作。”
林飞说话总是这样半遮半掩,话只说半句,好在温言能听懂。
“好。”温言点点头,再次强调:“我现在要回家,时间快到了。”
“我送你。”林飞率先迈开脚步,修长的双腿大步向前,眼睛不看身后,像是十分确定温言会跟上来。
一到家,温言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脸晦气样,坐在床上生闷气。
她从兜里掏出录音笔,小心翼翼地拆开,手指在密码键上熟练地输入密码后,按下播放键。
“爸爸,妈妈,妹妹,我要走了,你们要好好的,别想我。”
只是短短一句话,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双手捂住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爸妈,姐姐,我一定会为你们复仇的!
温言擦干净眼泪,将录音笔藏到柜子深处,锁起来。
先前天天带着,一掉就掉到林飞手里,还是藏起来放在家里比较好。
司徒昭来的时候,温言正在厨房整理食材,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哭了很久的模样。
“怎么哭了?”
“没事。”温言咬着唇说没事,但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在故作坚强。
司徒昭心一下化了,轻轻环抱住温言,带着她往客厅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怎么了?你哭得我心疼。”
自从上次他们亲吻表明心意后,司徒昭就对她很好。
温言还是不说话,司徒昭三番五次询问,她才呜咽着说:“我不想当小三呜呜。”
司徒昭安慰的手停住,眼神有些慌乱:“你怎么说起这个?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
看温言实在哭得伤心,他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你放心,我的爱都在你这里。”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包,我买来送你。”
司徒昭试图用物质来安慰她。
温言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止住哭泣,眼泪越掉越多,依旧哭得很漂亮,我见犹怜。
“别哭,言言。”司徒昭替温言擦着眼泪,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等时机成熟了,我问一下我爸妈。”
温言这下才睁着水汪汪、红透透的眼睛望向司徒昭,紧紧抱住司徒昭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你最好了。”
司徒昭轻轻拍着温言的背,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颤抖,心中满是怜惜。
可他不知道,温言此刻的依赖里藏着多少算计与隐忍。
——金南华府——
谢苍笙刚抬脚迈进厨房,便被眼前的一幕定住了脚步。
只见面前的男人上半身脱个精光,只穿了个围裙,细细的带子紧紧勒着精瘦的腰间,背部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感。
阳光偏爱他,透过柔白的窗纱,洒落在他身上,小麦色的皮肤镀了层金色的薄光。
视线一顿,不听话地一直停在男人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转过来了,鼓鼓囊囊的胸肌将围裙撑起,满满当当,仿佛随时都要冲破围裙的束缚,呼之欲出。
谢苍笙觉得鼻腔有点热。
她赶忙稳了稳心神,佯装镇定地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穿?”
宋康年拿着桌上的碗碟,走过来,弯下腰,双手端着递到谢苍笙面前,声音里满是撒娇与期待:“我昨天学了一下,合格的小狗为主人准备早餐都是这么穿的。”
“主人,你喜欢吗?”
“喜欢我今天的装扮吗?”
不是?
宋康年什么时候背着她学了这种东西?
“就……就还行吧。”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是还行吗?主人的表现可不是这样。”宋康年眼神勾人,对着镜子学了无数遍,现在可算派上了用场:“是不是吓到了呀,主人~”
他的尾音朝上,带着点魅惑人的意味,又隐隐有些挑衅。
谢苍笙忍不了,她怎么会被吓到。
尤其还是小狗的挑衅,让她觉得身为其所有者的威严受到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