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她并非养在深闺的娇花。每月十五,她会化装成普通侍女,混入市集的“夜莺茶馆”。这里聚集着说书人、流浪诗人、码头歌者,他们在油灯下交换最鲜活的故事。

茗葵墨妲总坐在最昏暗的角落,用羽毛笔记录那些被贵族视为“粗鄙”的民谣。她的笔记本里藏着渔夫哼唱的潮汐之歌,铁匠打的打铁号子,甚至乞丐用断弦琴弹出的哀曲。这些“泥土里的珍珠”后来成为她诗作中最璀璨的灵感源泉。

有一次,她偶遇了一位盲眼老人,他用沙哑的嗓音吟诵着一首关于摩哥斯族迁徙的史诗,诗句中竟暗合了国子监古籍中的残缺段落。她追问他来历,老人却笑着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真正的诗魂,藏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

去年伊姆玄林见她已经到了可以选择夫君的年纪。宣布为她择婿的文学盛会消息传开时,整个圣托蒂斯国陷入沸腾。

贵族们纷纷将诗卷送往国子监,其中最为瞩目的当属年轻诗人奥利弗的黄金诗卷。那诗卷以纯金箔为纸,每一句都缀着宝石,字句华美如宫廷舞曲,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精致。可是她却以不想再与同族婚配为由拒绝了。

千乘之国太子千乘延送来丝绸和缀满珍珠的诗笺,禁军的空骑士团年轻将领用羽毛刻下爱慕,连隐居山林的占星师都送来用星轨排列成的谜题诗。

但最令人瞩目的,是那些匿名投来的“草根诗卷”——比如码头工人用贝壳拼成的诗、厨师用面团捏出的字、孩童用蜡笔涂抹的稚拙诗画。茗葵墨妲命人将这些作品全部陈列在湖畔的“民间诗廊”,此举引得贵族们嗤笑,却也让底层文人心生敬意。

某日深夜,她独自徘徊在诗廊前,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一阵熟悉的竖琴旋律,琴声如星河倾泻,带着令人心颤的苍凉。她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隐约立着一位怀抱残琴的身影,琴身布满修补的裂痕,却流淌出比任何乐师更动人的旋律,而这旋律如此陌生!她从未听过如此新颖的乐章,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勾走了。那也是唯一一次让她痴迷的时候。

其实那一次程越独自在码头边,把这个世界的情修修补补,终于完成自己熟悉的样子了,借着月光弹了一遍至此青绿,也没想过在一片暗中还有一位听众……

盛会当日,新月湖被月光蔷薇装饰成星河。湖面漂浮着千盏萤灯,每一盏都映着候选人的名字。茗葵墨妲身着摩哥斯族传统礼服——裙摆绣着流动的银河,发间簪着会随呼吸闪烁的萤石。

当她踏入会场时,群星仿佛在她眸中苏醒,连最骄傲的伊姆樊杰都低下头颅。

奥利弗展开金箔诗卷时,她确实被那精妙的技艺震撼,但当她读到“愿以黄金筑高塔,囚你眸中月华永驻”之句时,眉头微蹙。她转身望向“民间诗廊”,忽然发现一首用炭灰写在麻布上的诗:署名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时一位身穿麻衣的书生出现,吃人的衣服虽然旧但洗的浆白。

自带的琴身布满修补的裂痕。他吟唱的歌与豪华的贵族场合格格不入。他将渔民的号子化作海浪的意象,将铁匠的打铁声凝成铿锵的韵脚,甚至把乞丐的哀曲转为对命运的诘问……

茗葵墨妲听出那些熟悉的“泥土之歌”,眼中泛起涟漪。

奥利弗突然高声道:“这些诗句不过是拾人牙慧!真正的诗人,当如我这般以金箔为笔,雕琢永恒之美!”

而吟唱结束的书生却沉默不语,而茗葵墨妲却当众为这位书生站队:“真正的诗不在金箔与雕花,而在呼吸与心跳之间。若质疑他的原创,我便以摩哥斯族血脉起誓——这些诗句,流淌着圣托蒂斯国每一寸土地的脉搏。”

她将发簪掷地,划出蜿蜒的曲线,“看!这是渔港的潮汐线,这是山峦的褶皱,这是市集人潮的涌动——诗,本就是大地与人民的回声。”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书生卡抬眼望向她,仿佛穿透了所有迷雾。此刻大家才看出这位书生眼睛几乎接近失明。

伊姆玄林没有宣布获胜者,他也不希望这么美丽的摩哥斯族最纯正血统的女子下嫁于一个看不见的人,即使他才华出众。

于是他只是大笑着夸奖后就离开了。湖面突然腾起万千萤火,仿佛天地为他们的诗魂共舞。贵族们面面相觑,但也能接受这个结果。

人们渐渐才知晓,这位书生幼年因一场瘟疫失明,却用耳朵收集世间的声音,指尖触摸万物的纹路。失明后,他曾流浪至国子监外,在暴雨夜中听见茗葵墨妲护书的呼喊,那一刻她的声音如银铃穿透雨幕,深深烙在他心底。他自此隐于市集,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叹息都化作诗行。而茗葵墨妲早在那次暴雨护书时,便听过他在废墟中吟唱哀歌。

两人的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命运早为俩人织就的网。茗葵墨妲也知道他想与这位书生成就一段佳话。如登天一般千难万难!

书生叫润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出生,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同样也不是国学的贡生,若不是这次皇帝陛下宣布与民同乐,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参加这一场诗会。更不可能有机会让国子监祭酒毕达斯的掌上明珠记住自己。

其实润景根本没有奢求过能与梦中的女神茗葵墨妲成为夫妻。他只要能够得到她一个认可就觉得满足了!爱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他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人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对方地位悬殊!除了一把破琴之外他一无所有。他也不愿意因为这场婚姻给辛苦一辈子的父母带来灾祸。

当陛下没有宣布他是胜利者的时候,他虽然有一丝失落,可是心里是感激的,他知道陛下在保护他!也知道家人安全了。

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没有能力考入国学府!才造就了今天两人的无缘。

凯斯大帝创建的学府并不拒绝身有残疾的人,即使眼睛看不见也有专门给盲人学习的简化凸版字体,而朝堂之上也会有这些残疾人的身影。甚至100多年前还出了一位了不起的盲人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