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噬魂蛊融化的黑液，淡青的灰气在石缝中缓缓流动，将黑液一点点净化，只留下淡淡的灵气余韵。
青黛蹲在地上，掌心托着那只被灰色能量安抚的蛊虫幼虫，虫身泛着柔和的灰光，再无之前的凶戾，轻轻蹭着她的指尖，像只温顺的小兽。
突然，青黛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溢出，泪水顺着指节滴落在青石板上，与灰气相融，竟泛起淡淡的金芒：
“我从小就被父亲教导，要为穷奇部复仇，要夺回混沌之力。”
她的声音带着崩溃的沙哑，“可我连父亲为什么要复仇都不知道，只知道杀、杀、杀……”
灵均缓步走到她身边，素色长袍扫过地面的灰气，尾尖的金灰狐火泛着温和的光，没有半分压迫感。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山海石碎片 ——
正是之前分赠五域的中荒黄色碎片，石面映出青黛的身影，还有她掌心蛊虫的轮廓：“这碎片能映出元神轨迹，你且看看。”
青黛颤抖着抬手，指尖刚触到山海石碎片，石面突然爆发出柔和的黄光，光中缓缓浮现出一道透明的人影 ——
身着淡紫布裙，眉眼间与青黛有七分相似，脖颈处没有肉瘤，面容温柔，正是当年被蛊师控制、最终消散的青禾！
“娘……”
青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伸手想触碰人影，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青禾的元神对着她轻轻微笑，伸手抚过她脖颈的肉瘤残处，原本还在蠕动的残根突然泛起金光，黑色的邪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里面包裹的一缕淡紫元神 ——
那是青禾当年被混沌侵蚀时，特意留下的一缕守护元神，藏在女儿的肉瘤中，默默抵御着蛊虫的凶戾，不让她彻底被混沌吞噬。
“你母亲的元神一直守护着你。”
灵均的声音带着悲悯，第八尾的灰色能量轻轻拂过青石板，将周围的黑液彻底净化，“她当年被混沌控制，却从未放弃过你，这缕元神就是证明 ——
她不想你重蹈她的覆辙，更不想你被仇恨困住。”
青禾的元神对着灵均微微颔首，随后转向青黛，嘴唇轻动，没有声音，却能让人清晰感知到她的心意：“放下仇恨，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话音（意念）落下，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金光，顺着青黛的眉心钻入体内。
青黛只觉眉心一暖，脖颈的肉瘤残处突然泛起强烈的金光，残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连带着体内残留的混沌邪气，都被金光与灰色能量一同包裹、转化。
她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原本因蛊虫折磨而滞涩的灵气，此刻变得顺畅无比，混沌之气不再是侵蚀的力量，反而与灵气交融，化作温和的灰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
“肉瘤…… 消失了！”
青黛摸了摸脖颈，那里光滑如初，没有半分疤痕，她对着青石板上的积水倒影望去，只见眉心处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山海盟图腾 ——
淡金色的轮廓，嵌着五域的微型纹路，与灵均衣襟上的图腾几乎一致。
离朱一直站在一旁，天眼在青光中微微发亮，他望着青黛体内的气息，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她体内的混沌之气，正在被灰色能量彻底转化，变得比寻常修士的灵气更醇厚，还带着两界之力的特质。”
离墨骑着翼白虎走近，手中星图对着青黛一照，星砂的青光与她眉心的图腾产生共鸣：
“青黛姑娘，你愿意加入山海盟吗？
我们一起用新的力量守护大荒与新大陆，不再让仇恨滋生。”
青黛抬头，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多了几分坚定。
她对着灵均深深鞠躬，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多谢灵均大人，多谢各位。”
她抬手抚过眉心的图腾，“我愿意加入山海盟，用余生弥补之前的过错，证明混沌之力真的能用来守护，而非破坏。”
就在这时，遗迹中央的黑色晶石突然微微颤动，灰色能量顺着青石板蔓延，与青黛体内的灰气产生共鸣，在空中凝成一道细小的光带，连接着她与晶石。
离朱的天眼突然睁大，目光锁定晶石深处：“晶石里的混沌之气，好像在回应青黛的力量，变得更温和了！”
灵均望着这一幕，身后的九尾轻轻舒展，第八尾的灰光与晶石的光带相互呼应：
“这或许就是‘破而后立’的真正意义 —— 不仅是力量的融合，更是人心的和解。”
青黛走到晶石旁，伸手轻轻触碰石面，灰色能量顺着她的指尖涌入晶石，石体表面的混沌与灵气交织得更顺畅，连周围的断柱都泛起淡淡的灰光，像是在呼应这份新生的平衡。
第 687 章：两界学院
两界城的中央，一座奇特的建筑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它的墙身由大荒青石、星海水晶与新大陆鸿蒙石碎屑混合砌成，青石提供稳固，水晶折射星力，鸿蒙石碎屑则让墙面泛着淡淡的灰光，三种材质在阳光下交织出斑驳的纹路，像是将三界的力量凝在了这座建筑上。
屋檐的设计更是巧妙，飞檐末端雕刻着四象神兽的微型雕像 ——
青龙衔着星砂，白虎踩着青石，朱雀裹着火焰，玄武缠着水流，雕像间缠绕着银白的星络草，草叶随风摆动，与檐下悬挂的山海石风铃相互呼应，风一吹，便发出 “叮叮” 的清响，混着学生们的读书声，格外悦耳。
这里，便是刚建成的 “两界学院”。
灵均身着素色院长袍，袍角绣着简化的三界图腾 ——
大荒的梧桐、星辰海的星船、新大陆的鸿蒙石，他缓步走进正厅，身后的九尾轻轻舒展，第八尾的灰色能量与厅内的光晕相互共鸣，让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更加温和。
正厅内，三十余名学生早已端坐，他们来自五域、星辰海与新大陆，穿着各异却神情专注。
离墨坐在前排，手中握着梧桐木笔，笔杆嵌着星砂，随时准备记录；
星遥公主坐在他身旁，发间的星晶发簪泛着淡蓝，眼神里满是期待；
青黛也在其中，眉心的山海盟图腾透着微光，手中捧着兽皮制成的课本，课本上用三界文字标注着炼气术的基础口诀。
“今日第一课，讲‘三界力量的平衡’。”
灵均站在厅中央的山海石讲台后，指尖轻轻一点台面，石面突然亮起，映出三道流动的光 ——
褐土色的是大荒地脉，银白色的是星海星轨，淡灰色的是新大陆混沌，“大荒炼气术以地脉为基，讲究‘顺脉而行’；
星海星力以星轨为引，注重‘借势而为’；
新大陆混沌则需‘破而后立’，三者看似不同，实则都遵循‘平衡’二字。”
离墨立刻举手，声音带着严谨：“灵均院长，弟子有疑问。”
他站起身，手中星图展开，指着上面的地脉节点，“大荒炼气术需三年才能引动主脉，星海星力也要两年熟悉星轨，若强行融合，会不会导致灵气紊乱？弟子以为，当循序渐进。”
星遥几乎同时站起，星晶发簪的蓝光更亮：“离墨兄此言差矣！”
她抬手对着空中一引，一缕星力在指尖凝成银白的丝，“我曾用星力尝试引动大荒灵气，虽初期有滞涩，可三日便找到共鸣点，若一味求稳，反而会错过力量融合的最佳时机，当大胆尝试！”
两人各执一词，厅内的学生也跟着议论起来，有的赞同离墨的严谨，有的支持星遥的大胆，连青黛都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两种说法的利弊。
灵均没有打断，只是笑着抬手，灰色能量在半空凝成一道光带：“你们看。”
他将光带分为三段，分别注入地脉、星轨、混沌的气息，“若只按离墨说的循序渐进，光带只会缓慢流动；
若按星遥说的一味大胆，光带便会剧烈震荡。”
他轻轻转动手腕，三段光带突然交织，灰色能量从中调和，原本缓慢的部分加快，震荡的部分平稳，最终形成一道流畅的循环：
“真正的平衡，是‘稳中有进’，既不冒进乱序，也不保守停滞，就像这光带，借地脉扎根基，用星力拓范围，凭混沌破瓶颈。”
离墨与星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
离墨坐下时，悄悄在星图上添了道 “灵活调整” 的标注；
星遥则对着灵均躬身：“院长教诲，弟子受教了。”
授课结束后，阿若正站在学院后院的百草园门口，等着学生们前来。
这片园子不大，却种满了三界的植物。
大荒的醒神草泛着翠绿，叶片上还沾着晨露；
星辰海的星络草缠着竹架，银白的藤蔓上开着细碎的蓝花；
新大陆的双生草长在中央，半青半银的叶片正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偶尔有灰气从土壤中渗出，被它轻轻吸入，转化为新的绿意。
“大家可以随意观察，记录植物的变化。”
阿若的四象藤轻轻拂过一株星络草，藤蔓上的四象花泛着淡青，“比如这星络草，原本只在星力中生长，如今在大荒灵气里，已长出三片翠绿的新叶；
而那醒神草，吸收星力后，药效比之前增强了三成。”
离墨蹲在双生草旁，用天眼仔细观察它的根系，只见根须在土壤中分成两岔，一岔吸收大荒灵气，一岔接纳星力，最终在根部汇成淡淡的灰气：
“原来植物也懂平衡之道，比我们更敏锐。”
星遥则摘下一片星络草的新叶，放在鼻尖轻嗅，叶尖的星力与指尖的灵气产生共鸣，让她眼前一亮：
“阿若姐姐，若将星络草的汁液混入大荒药膏，会不会让药膏有滋养星力的功效？”
阿若笑着点头：“不妨试试，百草园本就是让大家探索的地方，失败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找到三界植物共生的规律。”
就在这时，百草园的植物突然集体颤动起来。
醒神草的叶片朝着一个方向倾斜，星络草的蓝花齐齐绽放，双生草的灰气变得浓郁，连土壤中的根系都泛出微光，像是在呼应某种遥远的力量。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绷紧，藤蔓上的四象花对着两界城的东方望去，花瓣上的纹路与植物的颤动频率完全一致。
“这是……”
阿若的声音带着惊讶，指尖轻轻抚过双生草的叶片，“它们在共鸣，像是在回应东方传来的某种气息。”
灵均此刻也走到百草园门口，第八尾的灰色能量与植物的微光相互呼应：
“看来，我们的学院刚开课，就遇到新的‘教材’了。”
他望着东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或许是新大陆深处的植物，在回应这里的三界融合之力。”
离墨立刻取出星图，星砂对着东方展开；
星遥握紧手中的星络草叶片，准备随时记录；
青黛则站在阿若身旁，掌心凝着淡淡的灰气，随时准备协助稳定植物。
两界学院的第一日，便在授课的启迪与百草园的意外共鸣中，悄然走向了新的未知。
第 688 章：平衡之道
两界学院的图书馆藏在城池东侧，屋顶是用新大陆的鸿蒙石铺就，石面泛着淡淡的灰光，白天能透过石缝引入柔和的天光，夜晚则会自动亮起，与檐下的星晶灯相互呼应，让整座图书馆昼夜都浸在温和的光晕里。
馆内的书架由大荒的梧桐木打造，泛着淡褐光泽，每一层都嵌着半透明的星晶薄片，光透过薄片洒在典籍上，让书页的字迹都泛着银白，既不伤眼，又能清晰辨认。
书架间的过道铺着星辰海的星砂地毯，踩上去没有半分声响，只留下淡淡的星力余韵，让靠近的人都不自觉地放轻呼吸。
最中央的展台前，围着十余名学生，展台上平放着一本兽皮典籍，封面用三界文字绣着《平衡论》三个大字 ——
大荒的篆体、星辰海的星纹字、新大陆的图形字相互缠绕，泛着淡淡的金灰光，正是灵均、星遥与鸿蒙族首领石矶共同撰写的心血之作。
离墨蹲在展台左侧，手指轻轻拂过封面的大荒篆体，声音带着严谨：
“‘地脉为根，星力为枝，混沌为叶’，这开篇就把三界力量的关系说透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星遥，“之前你说星力能直接引动混沌，可按典籍记载，需先借地脉稳住根基，否则容易反噬。”
星遥正对着封面的星纹字出神，闻言抬起头，星晶发簪泛着淡蓝：“离墨兄只看了开篇，后面还有‘星力破滞，混沌补缺’呢。”
她指着书页中一幅星图，“你看，当地脉灵气滞涩时，星力能冲开阻塞，再用混沌填补空缺，三者缺一不可，不是谁先谁后，是动态平衡。”
青黛站在展台另一侧，指尖凝着淡淡的灰气，轻轻点在封面的图形字上：
“我倒觉得‘混沌无定，随势而变’这一句最受用。”
她的声音带着感慨，眉心的山海盟图腾微微发亮，“之前我被混沌控制，以为它只会破坏，直到转化后才明白，它就像这图形字，没有固定形态，关键看用什么力量引导。”
“说得都有道理。”
灵均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他手中捧着一卷大荒古籍，素色院长袍扫过星砂地毯，没有惊起半分星粒，“《平衡论》不是教条，是引子，要你们结合自身经历去悟。”
他走到展台中央，将古籍放在《平衡论》旁，抬手对着空中一引，一枚黑白双色的山海石从袖中飞出，石面光滑如镜，黑的半边泛着混沌气息，白的半边透着灵气，两者在石中缓缓流转，却没有冲突，反而形成一道细小的循环光带。
“我年少时在青丘，只知狐族炼气术要顺地脉，以为混沌是万恶之源。”
灵均的目光落在山海石上，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和，“后来去五域寻踪，见东荒雷泽的雷鸟借星力引雷，南荒丹穴山的凤凰用火淬体，才知力量本无高低。”
他指尖轻弹山海石，石中的黑白光带突然加速，黑的部分融入一丝白，白的部分渗入一缕黑，最终凝成淡淡的灰：
“直到与穷奇决战，我才真正明白 —— 真正的强大不是掌控哪一种力量，是理解它们为何存在。”
离墨盯着山海石的变化，突然点头：“就像这石，少了黑的混沌，白的灵气会过于滞涩；
少了白的灵气，黑的混沌又会失控，只有相互融入，才能成灰，既稳又活。”
星遥若有所思，伸手对着山海石虚引，一缕星力落在石上，灰光瞬间亮了几分：“那星力呢？是不是也能融入这循环，让灰光更盛？”
“正是。”
灵均笑着点头，星力与灰光交融时，石面映出三界的景象 ——
大荒的地脉、星海的星轨、新大陆的混沌相互缠绕，“这就是《平衡论》的核心：没有绝对的对立，只有未找到的共鸣。”
就在这时，展台上的《平衡论》突然微微颤动，封面的三界文字同时亮起，与灵均手中的山海石产生共鸣，一道金灰光从典籍中射出，直直指向图书馆外的东方，那里的天际正泛着淡淡的异样光晕。
离墨立刻握紧星图，星砂对着东方展开；星遥的星晶发簪也跟着发亮；青黛则按住眉心的图腾，感知着外界的气息。
灵均望着那道金灰光，身后的第八尾轻轻颤动：“看来，我们的《平衡论》，引来了新的‘考题’。”
第 688 章：平衡之道
两界学院的图书馆藏在城池东侧，屋顶由新大陆的鸿蒙石铺就，石面泛着淡淡的灰光，白天能透过石缝引入柔和的天光，夜晚则自动亮起，与檐下悬挂的星晶灯相互呼应，让整座建筑昼夜都浸在温和的光晕里，连空气都透着股沉静的灵气。
馆内的书架是用大荒的梧桐木打造，泛着淡褐光泽，每一层架板边缘都嵌着半透明的星晶薄片。
光透过薄片洒在典籍上，让书页的字迹都泛着银白，既不刺眼，又能清晰辨认，连最细小的注释都看得分明。
书架间的过道铺着星辰海的星砂地毯，踩上去没有半分声响，只留下淡淡的星力余韵，让靠近的人都不自觉地放轻呼吸，生怕惊扰了满室的典籍。
最中央的汉白玉展台上，围着十余名学生，展台上平放着一本兽皮封面的典籍，封面用三界文字绣着《平衡论》三个大字 ——
大荒的篆体苍劲、星辰海的星纹字灵动、新大陆的图形字质朴，三种文字相互缠绕，泛着淡淡的金灰光，正是灵均、星遥公主与鸿蒙族首领石矶耗时三月共同撰写的心血之作。
离墨蹲在展台左侧，手指轻轻拂过封面的大荒篆体，声音带着少年人的严谨：“‘地脉为根，星力为枝，混沌为叶’，这开篇就把三界力量的关系说透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星遥，手中星图对着典籍展开，“之前你说星力能直接引动混沌，可按典籍记载，需先借地脉稳住根基，否则灵气容易紊乱，这可不是大胆尝试就能跳过的步骤。”
星遥正对着封面的星纹字出神，闻言抬起头，发间的星晶发簪泛着淡蓝：
“离墨兄只看了开篇，后面还有‘星力破滞，混沌补缺’呢。”
她伸手点向书页中一幅星图，图中星轨与地脉纹路交织，中央还嵌着混沌的灰点，“你看，当地脉灵气滞涩时，星力能冲开阻塞，再用混沌填补空缺，三者不是谁先谁后，是动态调整的平衡，一味求稳反而会陷入僵局。”
青黛站在展台另一侧，指尖凝着淡淡的灰气，轻轻点在封面的图形字上。
她的声音带着经历沉淀后的平和：“我倒觉得‘混沌无定，随势而变’这一句最触动我。”
眉心的山海盟图腾微微发亮，“之前我被父亲误导，以为混沌只能用来复仇，直到灵均院长用灰色能量净化我的蛊虫，才明白它就像这图形字，没有固定的善恶，关键看用什么力量引导。”
“说得都有道理。”
灵均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他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大荒古籍，素色院长袍扫过星砂地毯，没有惊起半分星粒。
他走到展台中央，将古籍放在《平衡论》旁，抬手对着空中一引，一枚鸽卵大的山海石从袖中飞出，石面光滑如镜，黑的半边泛着混沌的墨光，白的半边透着灵气的莹光，两种光在石中缓缓流转，却没有冲突，反而形成一道细小的循环光带。
“我年少时在青丘墟，只知狐族炼气术要顺地脉而行，听族中长老说混沌是万恶之源，便以为它只能带来毁灭。”
灵均的目光落在山海石上，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和，“后来去五域寻踪，在东荒雷泽见离朱前辈用雷鸟羽箭引动星力，在南荒丹穴山看凤离族长用涅盘火滋养草木，才知每种力量都有它的用处，没有绝对的强弱。”
他指尖轻弹山海石，石中的黑白光带突然加速旋转，黑的部分融入一丝莹白，白的部分渗入一缕墨黑，最终在石中央凝成淡淡的灰光，比单独的黑白两色更显醇厚：
“直到与穷奇决战，我看着他被混沌吞噬心智，又看着青禾姑娘的元神守护女儿，才真正明白 ——
真正的强大不是掌控某一种力量，是理解它们为何存在，如何共生。”
离墨盯着山海石的变化，突然点头，手中星图上的地脉纹路与星轨同时亮起：
“就像这石，少了黑的混沌，白的灵气会过于滞涩，无法突破瓶颈；少了白的灵气，黑的混沌又会失控，只有相互融入，才能成灰，既稳又有韧性。”
星遥若有所思，伸手对着山海石虚引，一缕星力从她指尖飞出，落在石上的灰光中。
灰光瞬间亮了几分，还透出淡淡的银白，与星力完美融合：
“那星力呢？是不是也能融入这循环，让灰光更具包容性？”
“正是。”
灵均笑着点头，星力与灰光交融时，石面突然映出三界的景象 ——
大荒的地脉如褐龙、星海的星轨似银带、新大陆的混沌若灰云，三者相互缠绕，最终汇成一道完整的光流，“这就是《平衡论》的核心：没有绝对的对立，只有未找到的共鸣。”
就在这时，展台上的《平衡论》突然微微颤动，封面的三界文字同时亮起，与灵均手中的山海石产生强烈共鸣。
一道金灰光从典籍中射出，直直指向图书馆外的东方，那里的天际正泛着淡淡的异样光晕，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呼应。
离墨立刻握紧星图，星砂对着东方展开，图中的星轨纹路开始剧烈闪烁；
星遥的星晶发簪也跟着发亮，尖端正对着那道金灰光；
青黛则按住眉心的图腾，感知着外界的气息，脸色微微变化：
“那气息…… 既像地脉，又像星力，还有淡淡的混沌，很复杂。”
灵均望着那道金灰光，身后的第八尾轻轻颤动，灰毛上的光与典籍的光芒相互呼应：
“看来，我们的《平衡论》，引来了新的‘考题’。”
第 689 章：新的威胁
星辰海边缘的星雾比往常更浓，原本银白的星砂在雾中泛着暗淡的灰光，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生机。
一艘残破的星船残骸漂浮在雾中，船身的星晶碎片失去光泽，甲板上的星纹被淡雾覆盖，原本该指引方向的启明鸟雕像，此刻竟歪着头，喙部泛着极淡的黑气，像是被某种力量篡改了灵性。
最诡异的是雾中的星辰，往日璀璨的恒星此刻透着朦胧的白，光芒被一点点蚕食，像是隔着一层磨毛的纱，连距离最近的 “启明星” 都失去了往日的清亮，只留下微弱的光晕，在雾中若隐若现。
“这雾不对劲。”
星使星桓站在星槎船头，手中星晶杖泛着急促的蓝光，杖尖的星砂不断颤抖，“比之前的虚无之雾稀薄百倍，却能钻过星船的防御阵，悄无声息地渗进来。”
他指着船舷边的星络草，草叶本该银白的部分此刻泛着灰，“半个时辰前还好好的，现在就成这样了。”
星槎快速驶向两界城，船帆上的星纹与沿途星辰的微光相互感应，却始终无法驱散周围的淡雾，反而让雾中的灰气越来越浓。
当星槎抵达两界城港口时，灵均已带着离墨、星遥与青黛等候在岸边，灵均身后的九尾微微绷紧，第八尾的灰色能量与雾中气息产生微弱排斥，让他眉心微蹙。
星桓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枚破碎的传讯符，符身泛着焦黑，显然是在传递途中受损：“灵均大人，这是三日前从‘陨星港’传来的，刚到我手中就炸开了。”
传讯符碎片在空中重组，凝成一幅残缺的星图，图中星辰海边缘标注着淡灰区域，正以缓慢却稳定的速度向新大陆方向蔓延，“雾所过之处，异兽变得狂躁，火鸟不再吐星火，翼白虎也不愿靠近，连星海的星民修士都出现了灵气紊乱。”
灵均接过碎片，指尖的狐火轻轻拂过符身，焦黑处泛出淡淡的金红，星图残缺的部分渐渐补全 ——
灰雾的前端已触到新大陆的东海岸，那里标注着三道红色警示，分别对应双生草种植区、翼白虎栖息地与火鸟巢穴，显然这些地方已出现异常。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东海岸侦查。”
灵均转身对着众人吩咐，“离墨，你带翼白虎探路，用天眼留意雾中能量流动；
星遥，你用星力搭建临时护罩，防止雾气渗入；
青黛，你感知雾中的混沌气息，毕竟你曾与混沌共生，或许能发现异常。”
众人领命，离墨翻身骑上翼白虎，白虎双翼展开，带起的气流让周围的淡雾微微退缩；
星遥取出星晶发簪，注入星力后抛向空中，发簪在空中炸开，银白的星力织成半透明的护罩，将众人笼罩其中；
青黛则闭上双眼，眉心的山海盟图腾泛着微光，指尖凝着淡淡的灰气，仔细分辨雾中的气息。
东海岸的景象比预想中更糟。原本半青半银的双生草此刻只剩单调的褐色，叶片蜷缩，失去了吸收灵气与混沌的能力；
火鸟巢穴旁的赤花丛枯萎大半，几只火鸟在巢穴上空焦躁地盘旋，偶尔吐出的星火落在地上，竟瞬间熄灭；
翼白虎的栖息地，几块淡金蹄印泛着黑气，显然有异兽已被雾气影响。
离墨的天眼突然亮起，青光穿透淡雾，声音带着凝重：“灵均院长，雾中有东西！”
他抬手对着雾中一指，“大约百丈外，有一缕灰色能量在流动，和新大陆的混沌形态几乎一致，却比我们之前见到的更…… 狂躁。”
灵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狐族的感知捕捉到那缕灰气，确实与鸿蒙石中的混沌同源，却掺着极淡的黑气，像是被刻意扭曲。
他刚要靠近，星遥突然拉住他：“等等！”
星晶发簪的蓝光剧烈闪烁，“我的星力护罩在被雾气缓慢侵蚀，这雾能吸收星力，和之前的虚无之雾不一样！”
青黛此时突然睁开眼，脸色苍白：“这气息…… 我熟悉。”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和我之前肉瘤中的蛊虫气息同源，只是更淡，像是有人用混沌模拟了蛊虫的侵蚀性，再混入虚无之雾。”
离朱的天眼早已开启，此刻突然低喝：“雾深处有艘星船！”
他的声音带着震惊，“很大，船帆上的图腾是…… 是我之前在青黛肉瘤残根中见过的，穷奇部的分支图腾！”
众人循声望去，离朱的天眼青光穿透浓雾，隐约可见一艘巨大的星船轮廓，船帆泛着墨黑，图腾是扭曲的穷奇纹，与青黛当年肉瘤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船身周围的淡雾最浓，无数细小的灰气从船中涌出，向四周扩散。
“是我的追随者。”
青黛的声音带着愧疚，眉心的图腾黯淡了几分，“当年我被父亲误导时，曾有几人追随我，后来我加入山海盟，他们便离开了，没想到…… 他们竟想用这种方式改造世界。”
灵均的九尾完全展开，第八尾的灰色能量与雾中灰气相互碰撞，发出 “滋滋” 声响：
“他们不是改造世界，是用扭曲的混沌与虚无之雾，强行改变三界的平衡。”
他望着那艘星船，眼中闪过坚定，“必须阻止他们，否则雾气蔓延到两界学院，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星船突然释放出更多淡雾，雾中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蛊虫虚影，朝着众人的方向飞来，星遥的星力护罩瞬间变得黯淡，显然已难以支撑。
第 690 章：理念之争
星辰海边缘的据点像座扭曲的星晶堡垒，墙身由改造过的星晶与大荒黑石混合砌成，星晶泛着诡异的灰光，黑石上缠着淡黑的雾气，两种材质拼接处没有丝毫缝隙，反而透着股强行融合的滞涩感，让靠近的人都觉心口发闷。
据点外的空地上，停泊着十二艘改造后的星船。
船身原本银白的星晶被灰色能量覆盖，船首的启明鸟雕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喙部泛着黑气，翅膀上的星纹被篡改，变成了扭曲的环形 ——
那是青黛追随者推崇的 “混沌循环” 图案，每艘船周围都绕着三缕淡雾，雾中掺着灰色能量，正缓慢渗入船身，让星船微微颤动，像是在抗拒却无力挣脱。
青黛站在据点中央的高台上，周身的灰色能量如潮水般涌动，在她体外凝成丈许厚的护罩，护罩表面泛着细碎的黑纹，正是之前侵蚀东海岸的雾中气息。
她望着逼近的灵均等人，眉心的山海盟图腾黯淡无光，声音却带着近乎狂热的坚定：“灵均院长，我只是想让更多人体会这种力量。”
她抬手对着改造后的星船一挥，灰色能量顺着雾丝注入船身，星船突然发出 “嗡鸣”，船帆上的扭曲图案亮起：
“你看，星船能在虚无之雾中航行，星民不用再畏惧混沌，这难道不是进步？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阻止？”
灵均站在护罩外三丈处，身后的九尾轻轻舒展，第八尾的灰色能量与护罩气息相互排斥，泛着细微的光颤：“青黛，进步不是强行改造。”
他指着一艘星船，船身的星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你所谓的改造，是在透支星船的灵性，就像当年你被混沌控制时，看似强大，实则在被力量吞噬。”
“胡说！” 青黛的护罩突然暴涨半尺，灰光中窜出几缕黑气，“我只是让它们适应混沌！
就像新大陆的双生草，不也是在适应三界力量吗？”
离墨骑着翼白虎上前一步，手中星图对着护罩展开，青光扫过护罩表面：
“适应是双向的，双生草吸收灵气与混沌，也在滋养地脉，可你的改造，只是让星船单方面承受混沌，没有任何反馈，这是掠夺，不是共生！”
星遥也跟着说道，星晶发簪泛着蓝光：
“我用星力探查过，改造后的星船只能撑半月，半月后星晶会彻底碎裂，到时候不仅船毁，还会引发星力紊乱，这不是进步，是毁灭！”
青黛的脸色变得难看，护罩的灰光开始剧烈闪烁：
“你们不懂！
只有彻底掌控混沌，才能让三界真正归一！”
她突然抬手，据点的四根星晶支柱同时亮起，灰色能量顺着支柱涌向护罩，让护罩的厚度又增了半尺，“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
阿若此时突然上前，肩头的四象藤如灵蛇般窜出，翠绿的藤蔓避开护罩的黑气，精准地缠上最西侧的星晶支柱。
藤蔓上的四象花 ——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纹的花朵同时绽放，淡青色的清气从花瓣中喷出，落在支柱的灰色能量上。
“滋滋 ——”
清气与灰色能量碰撞的瞬间，支柱的灰光剧烈收缩，原本凝滞的雾气开始消散，露出底下泛着淡蓝的星晶本源。
阿若的声音带着坚定：“平衡不是改造，是适应，就像这四象花，能在大荒扎根，也能吸收星力，从不会强行改变环境。”
青黛的护罩因支柱能量被削弱，表面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她急得额头渗出细汗，更多灰色能量从体内涌出，试图修补裂痕：“不可能！
我的混沌能量明明能压制一切！”
离朱早已搭起射日弓，一支淬满东荒灵珠与星力的破界箭对准护罩的裂痕，箭羽上的青光与阿若的清气相互呼应：“你压制的不是力量，是生灵的意愿！”
弓弦松开的刹那，箭羽如一道青蓝相间的闪电，精准射中护罩的裂痕。
“砰” 的一声闷响，箭羽炸开的青光在护罩内扩散，裂痕瞬间扩大，无数半透明的星民元神从裂痕中飞出 ——
他们的身影泛着淡蓝，眉心都缠着一缕灰色能量，却仍努力对着灵均等人微微鞠躬，眼神里满是渴望，像是在祈求摆脱控制。
“你们看！”
离朱的声音带着激动，“他们根本不想被改造！
这不是进步，是囚禁！”
青黛望着那些星民元神，护罩的灰光突然黯淡了几分，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理念：“不…… 他们只是还没适应……”
灵均趁机催动山海石的力量，金灰能量顺着护罩的裂痕渗入：
“适应从不是强迫，青黛，你当年被混沌控制时，难道不渴望有人帮你摆脱，而非让你‘适应’混沌吗？”
星民元神围着灵均等人缓缓盘旋，其中一名星民元神对着青黛伸出手，眉心的灰色能量微微颤动，像是在传递 “放过我” 的意念。
护罩的裂痕越来越大，灰色能量开始不稳定，据点的星晶支柱也因能量透支，泛出淡淡的红光，显然即将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