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叹气。
这时,萧羽忽然轻声说:“陛下,不然……您出一点?”
白庚瞪大眼睛:
“朕哪还有钱?朕的家当,不都被抄了吗?”
“那个……”
萧羽眼神飘忽,“陛下被流放时,太上皇不是私下给您置办了一些产业?
在汴州、豫州各处,有些田庄、铺面……”
白庚:“!!!”
他指着萧羽,手都在抖:
“那是我最后的家底了!我家都被抄了,就剩这点东西,还得搭进去?!”
郭言成这时候,居然和莫庭晟站到了同一战线。
他上前一步,语气恳切:
“陛下啊,莫相为了大梁,连家具都卖了。
您作为一国之君,是不是……也该做点表率?”
白庚:“???”
他看看郭言成,又看看莫庭晟。
“你俩……”
他不可思议,“你俩不是天天在朝堂上互怼吗?怎么这个时候,为他说话了?”
莫庭晟一捋胡子,淡淡道:“那是私事。现在谈的是国事。”
郭言成点头:“对,国事。”
白庚咬牙,看着这群“逼宫”的臣子,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他猛地站起来——龙椅又“嘎吱”一声。
“行!”他咬牙,“
那你们谁去大靖要钱啊?
别说要回来,能要回来朕当时被抄家的一半,这事都好解决!”
这话一出,御书房里瞬间安静。
萧羽抬头看天花板,研究起房梁的榫卯结构。
郭言成低头看地板,仿佛地上有金子。
莫庭晟闭目养神,呼吸均匀得像睡着了。
金雅左右看看,怯生生地举手:
“皇兄……要不然,我去要吧?”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白庚也愣了:“你?”
金雅点点头,声音细弱但坚定:“我就是……想帮皇兄出份力。”
白庚看着她温柔乖巧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发毛。
这丫头,平时不这样啊?
“你能别叫我皇兄吗?”他小声嘟囔。
莫庭晟耳朵尖,听见了。
他悄悄挪到郭言成身边,压低声音:
“郭将军,老夫听到些传言……说陛下和自己亲妹妹,难道是真的?”
郭言成斜他一眼:
“哼!给你点脸,你还真觉得咱俩关系好到能聊八卦了?”
莫庭晟:“???”
他上下打量郭言成:
“你在傲娇什么?现在没人好这口了知道吗?”
郭言成脸一黑,扭头不理他。
白庚还在为钱发愁。
他重新坐下,手指敲着桌面:
“难道朕要二次抄家吗?还是自己抄自己?”
萧羽赶紧劝:
“哎呀陛下,您就当是出资了。
等拿下洛阳,这些钱,从洛阳府库里还给您,这不就得了?”
白庚盯着她看了三秒,又看看其他人。
所有人眼神里都写着:陛下,掏钱吧。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行!”
他对身旁的福伯说:
“福伯,你去清点一下,把朕在汴州和豫州各地的田庄、铺面,全卖了!
应该……钱就够了。”
福伯躬身:“陛下,许昌皇宫……卖吗?”
白庚:“……你要年龄大了就赶紧退休。”
福伯:“老奴这不是想着……这也是家产吗。”
莫庭晟这时候,又悠悠开口:“其实……还有一招。”
白庚眼睛一亮:
“莫老!您能挣钱!这当初第一次被抄家后,您在江州不到半年又家财万贯了,您肯定有招!”
莫庭晟正想说什么,白庚突然打住:“别坑百姓!”
莫廷晟:“额……那就坑自己人?”
白庚:“您说。”
众人都好奇起来。
莫庭晟捋着胡子,慢条斯理道:
“其实我觉得吧,那些江南士族们还是能诈出来一点钱的。”
莫廷晟想到了小孙同学,家虽然被抄了,但是经商的门路的都还在。
这一个月以来,肯定那些人还是挣到钱了。
一个个哭着都没钱,但是郝仁带头捐钱想留个好印象时,他们突然又有钱了。
他们嘴里说掏几百两,那肯定手里还有个几万两银子。
对,还能再榨一点。
“在宫门口设一个收费站。
凡是入朝议政的官员,按次收费,一次十两银子。
包月五百两,包年两千两。然后……”
他顿了顿,补充道:“迟到的,罚一百两。”
御书房里,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看着莫庭晟,眼神复杂。
郭言成喃喃道:“还得是你啊……”
白庚揉着眉心:
“计策不错,但关键是谁去干?
这活谁干谁被孤立,以后在朝堂上就不用混了。”
就在这时——
“大哥!柳青回来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从御书房外传来。
紧接着,门被推开。
柳青大步走了进来。
他已经收拾干净了
——洗了澡,换了新官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虽然脸上还有点憔悴,但精神头回来了。
他一进来,就“噗通”跪倒在地。
“大哥啊!你不知道兄弟我这一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们……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柳青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劲。
御书房里所有人——白庚、萧羽、郭言成、莫庭晟、金雅——都盯着他看。
那眼神……
像狼看着羊。
像饿了三天的乞丐看着刚出炉的烤全羊。
像赌徒看着最后一枚筹码。
萧羽轻轻点头:“我觉得……可以。”
郭言成:“肯定可以。”
莫庭晟:“很可以。”
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