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
张百忍咧嘴,扯出一个桀骜的笑容:“前辈,我太渊军人字典里,有战死,有战败,唯独没有不战而降!”
“紫薇营,没有跪着生的兵!”
“九曜营,星光不灭。”第五紫君清冷的声音带着沙哑。
“死神营,只收人命,不交降表。”死烨阴恻恻地开口,死神哀歌再次抬起,刀锋指向血樵。
“往生营……还没到往生的时候。”归厉轩深吸一口气,灰暗的往生剑上再次腾起轮回剑意。
司徒景明没有说话,右手再次摸向了背后的玄武重弓弓弦,哪怕指尖已经血肉模糊。
“冥顽不灵!”
血樵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化为一片狰狞:“那就送你们一程!血祭长空——灭!”
血饮神斧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道仅有丈许宽暗红色斧罡,撕裂长空,直取五人中的张百忍!
“小心!”
第五紫君娇叱,不顾自身安危,紫云逐日枪化作一道紫色惊鸿,试图拦截那道斧罡。
然而枪芒与斧罡一触即溃,第五紫君如遭重击,喷血倒飞。
“止水灵波·定!”
止水同时出手,神镜光芒大盛,五道淡蓝色冰针的灵波,无声射向其余四人眉心!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死烨身影急闪,死神哀歌带起一片残影,“哀歌断魂刃”全力斩出,劈向一道灵波,刀光与灵波同时湮灭,他却闷哼一声,眉心处出现一点冰蓝,动作顿时僵硬了半分。
归厉轩剑走偏锋,“生死不知”剑意全力催动,往生剑划出一个诡异的圆,剑意形成的漩涡竟将袭向他的那道灵波稍稍带偏,擦着耳际掠过,带起一溜血珠,但他也脸色一白,剑势散乱。
“紫薇乾坤步!星途断绝!”
张百忍目眦欲裂,将最后所有力量灌注双脚与右手食指,身形诡异地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向侧方横移三尺,同时一指点向斧罡侧面!
“嗤!”
指尖紫芒与斧罡边缘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张百忍右手指骨传来清晰的碎裂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得横向翻滚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胸前护甲被凌厉的斧风撕开一道大口子,皮开肉绽。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这重伤之下强行施展绝技,已然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从空中无力坠落。
“百忍!”
第五紫君强提一口气,想要冲过去接住他,却被止水镜光一扫,身形再次受阻。
血樵得势不饶人,巨斧一抡,第二道稍弱却依旧致命的血色斧芒,斩向坠落中的张百忍!
“混账!”
归厉轩眼睛红了,不顾自身伤势,往生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灰暗流光,撞向那道斧芒!
“求生剑!”
“铛!”
往生剑被斧芒震飞,剑身哀鸣,归厉轩再次喷血。但斧芒也被阻了一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湛蓝箭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射在斧芒力量最薄弱的一点!
“龟蛇混元射——破!”
司徒景明单膝跪在半空,仅存的右手死死拉着玄武重弓的弓弦,脸色因失血和用力而呈现青紫!
“噗!”
斧芒应声而碎!但司徒景明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同重弓一起,向着海面坠去。
此时,死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血樵身侧,死神哀歌无声无息地刺向其肋下!
“绝命九幽斩——寂灭!”
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残存的杀意与灵力,刀锋漆黑无光。
血樵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空着的左手血光涌动,再次凝成血盾。
“铛!”
这一次,血盾剧烈波动,竟被刀尖刺入半寸!死烨浑身巨震,七窍都渗出鲜血,但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甚至还在向前递进!
“找死!”血樵怒吼,右臂回撤,血饮神斧带着恶风向死烨头颅劈来!
“止水灵波·缚!”
止水及时出手,一道柔韧的蓝色水波缠向死烨,虽被死烨周身阴冷杀意迅速侵蚀,却也迟滞了他一瞬。
就是这一瞬,死烨抽刀急退,险险避开血樵的斧头,却也无力再战,气息奄奄地向下方落去。
空中,还能勉强悬浮的,只剩下第五紫君和归厉轩。两人也都到了极限,全靠一股意志支撑。
血樵与止水飘然而立,虽然血樵的护身血罡波动不休,止水神镜的光华也黯淡不少,呼吸略微急促,显然消耗不小,也受了些暗伤,但与对面五人相比,状态无疑好上太多。
“还要打吗?”
血樵看着第五紫君,沉声道。
第五紫君看了一眼坠落在沙滩上、被亲卫抢回的张百忍,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颛孙剑阳,又看了看同样坠落的死烨和司徒景明,最后看向身旁摇摇欲坠的归厉轩。
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疲惫与黯然。
她缓缓收起紫云逐日枪,挺直了染血的脊背,声音沙哑却清晰:“空中之战……是我们输了。”
归厉轩也默默收起了黯淡的往生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看向血樵和止水,扯了扯嘴角:“前辈修为高深,手段莫测,晚辈……受教了。”
血樵与止水对视一眼,都微微松了口气。
“罢了。”
血樵摆了摆手,血饮神斧消失不见:“你们很不错。好好养伤吧。”
止水微微颔首,止水神镜化作流光没入袖中,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翡翠滩和沉默的龙牙卫,又看了看空中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转身向着镇海城方向飘然而去。
血樵也最后看了一眼下方插着龙牙战旗的滩头,对第五紫君和归厉轩道:“走吧,带你们的兵,回去治伤。演习……结束了。”
说完,他也化作一道血光,追随止水而去。
……
七宝宗议事大殿,通体以各色灵玉、珊瑚、水晶构筑,流光溢彩,极尽奢华,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氛。殿内巨大的穹顶上镶嵌的夜明珠光芒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大殿上首,设有两个主位。左侧主位空悬,右侧主位上,坐着一位年约四旬、面白无须、身着绣满金元宝纹样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七宝宗现任宗主,钱不多。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以整块温灵玉雕琢的扶手,眉头紧锁,眼中不时闪过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