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陈希然努力维持着淡定,只是微微颔首,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回道:“明天见……”

一进房间关上门,陈希然立刻踢掉了那双折磨人的细高跟,果然,脚后跟已经被磨得发红。

她揉着脚踝,白天试戏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尤其是试戏时健次猛然靠近、压低声音说“你说呢....姐姐?”的那一瞬间.....

她顿时觉得脸颊发烫,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在床上滚了两圈,声音闷闷又带着花痴的语调重复着他刚才的话:“明天见~”

她抱着枕头,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健次就去剧组财务那里领了五元钱,然后便独自一人按照导演的要求,出去“体验重庆生活”去了。

陈希然也弄清了自己的“盲盒”身份——剧组的灯光师助理。

因为目前还在布景阶段,没有实际拍摄任务,她几乎成了“水班”,清闲得很。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片场的灯光陆续亮起时,她才看到健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但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没有了早晨出去时的好奇与跃跃欲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和迷茫。

他微微低着头,沉默地走进来,与周遭忙碌布置器材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陈希然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几个原本还算热情的工作人员,态度似乎也微妙地变了几分。

他们依旧在忙着手头的事,但投向健次的目光少了些温度,多了些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交谈声在他经过时也会刻意压低几分。

她心里咯噔一下。

健次很聪明同时也很敏感,肯定也感受的到刻意的‘孤立’。

关于他早期的这几年的经历,她考古得确实不多。

只知道结果是他成功地塑造了角色,却并不清楚这个过程里,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究竟独自吞下了多少无人看见的委屈和压力。

到了下班时间,陈希然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往酒店走。

“今天去哪儿逛了呀?”她故作随意地开口问道。

健次只是轻扯嘴角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就在周边随便走了走。五块钱,连打车都打不了,能去哪呢。”话语里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沮丧和对任务的困惑。

两人沉默地走回酒店。

在各自回房前,陈希然忽然侧过头,挑眉对他说道:“明天早点起。”语气带着点神秘的意味。

健次眼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清晨,陈希然起了一个大早。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有些生疏地梳理着这具身体那头浓密的长卷发。

“真美啊……”她不禁低声感慨,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与怜惜。

镜中的长发让她想起了久远的过去。从上初中开始,她所经历的霸凌就从冷漠孤立、升级成了肢体冲突。

她清楚地记得那些故意伸出的脚,那些被推搡的肩膀,还有那次在厕所……几个女生嬉笑着围上来,用力拖拽她的头发,头皮传来尖锐的痛楚,伴随着她们刺耳的笑声。

第二天,她就去理发店剪掉了长发,变成了齐耳的短发。

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谁动手她就盯着那个带头的女生揍,用尽一切方式让对方也感到疼痛。

可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每一次反抗换来的往往是更隐蔽、也更恶劣的报复。

她们生性狡猾,无师自通地懂得如何最大化别人的痛苦。

拳头和指甲永远只会落在那些被衣服遮盖、看不出伤痕的地方——腰侧、手臂内侧。

尤其是她那条被大片狰狞伤疤覆盖的双腿,更是成了她们重点攻击的目标。

她们太清楚如何利用别人的软肋,清楚她拼命想隐藏这个秘密、不愿被任何人看见的想法了。

那次,在被粗暴地推搡进厕所隔间、承受了又一轮无声的踢打和掐拧后,下课铃声像是赦令,也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冲出学校,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却正好撞在一个穿着白衬衫校服的男生身上。

许南乔是隔壁学校里出了名的“坏”男孩,但也是实打实的学霸。

他长相俊秀,性格开朗,身上总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是那种让老师颇为头疼,却又在不少学生中暗自收获崇拜的类型。

尤其在女生当中人气很高,不少女生会偷偷看他,胆子大些的甚至会红着脸给他塞情书,但他却从来没有和谁谈过恋爱。

那天,他本想和平常一样,用几句玩笑话逗弄一下这个总是低着头的邻家女孩。

可当她闻声抬头,那双通红的、盛满了泪水与狼狈的眼睛撞进他视线时,他脸上惯有的玩世不恭瞬间消失了。

陈希然不想被看见这副模样,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喂,”他开口,语气里没了往常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认真,“你怎么了?”他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拦在了她面前。

目光迅速扫过她看似平整的校服外套,最终定格在衣领下那片被故意泼洒污渍、已然变色的衬衫上,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校园里的那些阴暗把戏,他见得多了,也太清楚了,并非每个老师都愿意深究,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沉了下来,下意识地转头,眼神锐利地扫过她来的方向,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但是她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别去。”

她知道,这种根植于恶意的纠缠,外人一时的干预无法根除,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真正反抗。

许南乔比她大三岁,拿她这闷葫芦性子没办法,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揉了一把她还扎手的短发。

他没再坚持,只是从那以后,放学后或是周末,小区后僻静的空地上,多了一对奇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