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雾隐岛的田埂上已响起了木叉翻动土壤的“簌簌”声。经过数日发酵的堆肥被族人从发酵坑中挖出,黑褐色的肥块疏松多孔,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芬芳,取代了最初的腥膻。林佑溪踩着露水滴落的田垄走来,手中握着一把木耙,身后跟着几名青云阁弟子,每人都提着一个陶罐。
“腐熟好的堆肥要先翻晒半日,去除多余湿气。”她拿起一块堆肥递给身边的章虎,“你看,捏起来成团、松手即散,没有生粪块,这就是熟肥。”章虎掂了掂手中的堆肥,只觉沉甸甸的,与岛上贫瘠的沙土截然不同。林佑溪又道:“按一份堆肥混三份沙土的比例拌匀,既能增加肥力,又不会烧苗。”
族人们早已按农耕议事会的规划,将沙化土地划分成整齐的田畦。随着木耙翻飞,黑褐色的堆肥与金黄的沙土渐渐融合,原本龟裂的土地变得松软湿润。林佑溪又取出两个陶罐,一个装着草木灰水,一个盛着醋:“这是测试土壤酸碱度的法子,把土块捏碎泡水,滴几滴草木灰水,起泡便是酸性,滴醋起泡便是碱性,中性土最适合种庄稼。”她示范着将土水混合物倒入陶碗,滴入草木灰水,只见水面泛起细密的泡沫。“这片土偏酸,再撒些草木灰中和便可。”
正当族人们忙着改良土壤时,青云阁弟子抬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走来。木箱打开的瞬间,族人们纷纷围了上来——里面装着圆滚滚的褐色块茎和金黄的颗粒,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番薯与玉米种子。“这是番薯,埋在土里就能生根发芽,一棵能结好几斤;这是玉米,秆高穗大,颗粒饱满,耐贫瘠、产量高。”林佑溪拿起一个番薯,在手中掂了掂,“有了这两种作物,咱们再也不用怕粮食不够吃了。”
她当即在田边开辟出一小块育苗床,将番薯切成带芽眼的小块,芽眼朝上摆好,再覆盖一层薄土:“育苗时要保持土壤湿润,待芽长到三寸长,便可移栽到田里,株距要留两尺,给藤蔓留足生长空间。”又拿起玉米种子,讲解道:“玉米要先浸种催芽,用温水泡一夜,捞出沥干,放在湿布上,三日便可出芽,移栽时每穴放两粒种子,保证成活率。”
族人们听得聚精会神,章烈蹲在育苗床边,仔细观察着番薯块茎,眼中满是好奇:“这东西真能结好几斤?”“当然,”林佑溪笑着点头,“我在现代时,家乡的田地里遍地都是,一户人家种半亩,就能吃一整年。”
农耕议事会早已将改良后的田地按人口与劳力划分成责任田,每块田边都插着木牌,写着户主姓名。章虎分到了一块靠水渠的好地,他扛着玄铁锄头,几下便挖好了栽种坑,动作麻利;章烈则带着几名青壮,帮着老弱族人平整土地。孩童们也不甘落后,提着小水桶,沿着水渠排队取水,小心翼翼地浇在育苗床上,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田间。
“慢点浇,别把种子冲跑了!”林佑溪看着孩子们踮着脚尖浇水的模样,眼中满是笑意。章尘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玄铁打造的小锄头,递给她:“用这个,轻便省力。”林佑溪接过锄头,指尖触到冰凉的玄铁,心中一暖——这几日章尘不仅忙着锻造农具,还时常来田间帮忙,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夕阳西下,田地里的番薯已全部栽种完毕,玉米种子也播撒入土。改良后的田畦整齐划一,覆盖着一层薄土的育苗床透着勃勃生机,水渠中的清水潺潺流淌,滋养着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族人们扛着农具往回走,脸上满是憧憬,谈论着丰收后的景象。
林佑溪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可就在这时,负责看管禁地监测仪的族人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林姑娘!章盟主!监测仪……监测仪刚才亮了一下青光!”
林佑溪与章尘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玄铁监测仪只有感应到时空能量波动时才会发光,难道是禁地的时空裂缝又有异动?
他们快步朝着禁地方向走去,身后的田地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可二人心中却笼罩着一层阴影。时空裂缝为何会突然异动?是自然波动,还是有外力干预?这突如其来的异常,会不会影响雾隐岛刚刚恢复的平静?
夜色渐浓,禁地方向的天空似乎比往常更暗了几分,一场未知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