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边缘的战场已化作一片法则乱流。
灰羽之刃悬浮在舰队前方，六翼完全展开，每一片羽翼都延伸出万千灰色光刃，切割着天道壁垒。她手中那柄由羽毛凝聚的长刃，每一次挥斩都带起归墟之力的余波——虽然只是投影，但已让大片空间开始“消失”。
宫婉儿、凌清雪、刀无痕、羽轻烟等人联手布下重重防御，但依旧节节败退。
“不行，她的攻击蕴含‘存在抹除’，我们的防御在本质层面被克制！”墨尘操控观星大阵，脸色煞白。
“天道压制对她效果有限。”宫婉儿咬牙维持天道壁垒，“她体内的原初之力抵消了大部分压制...”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剑光撕裂战场，李晨的身影悍然降临！
“晨哥！”宫婉儿惊喜。
但李晨没有回应，他的目光锁定了灰羽之刃，眼神冰冷如万古寒冰——记忆燃烧后，他对母亲的所有情感都已化作纯粹的力量，此刻眼中只有敌人。
“混沌剑诀·斩道！”
一出手就是杀招！
灰色剑光直斩灰羽之刃眉心，那是控制核心所在！
灰羽之刃面无表情，六翼合拢，硬抗这一剑。
轰——！
剑光与羽翼碰撞，爆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灰羽之刃被震退千里，羽翼上出现裂痕，但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晨儿...”远处被羽化天和天机子带来的白尘虚弱开口，“你母亲的控制核心在心脏...但攻击那里会触发自毁程序...”
“说重点。”李晨冷声道。
“用我的血...”白尘咳出一口银色血液，“原初序列的血液可以暂时中和控制程序...但只有三息时间...”
天机子补充：“三息内，你必须唤醒她的记忆。如果失败，她会在第四息自爆...威力足以重创混沌海天道。”
“成功率？”李晨问。
“不足一成。”羽化天声音沙哑，“清霜被控制太久了...而且她的记忆可能已被深度篡改。”
李晨沉默。
战场另一端，灰羽之刃已经重组攻势，六翼再次展开，这一次每片羽翼都浮现出诡异的银色符文——她正在调用更多归墟投影的力量！
“没时间犹豫了！”宫婉儿急道，“晨哥，我以天道之力助你！羽前辈、天机前辈，你们配合白尘取血布阵！”
“好！”羽化天和天机子立刻动手。
白尘虽然虚弱，但原初序列的自愈力惊人，他割开手腕，银色血液如泉水般涌出，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原初法阵。
“李晨，入阵！”天机子喝道。
李晨一步踏入法阵中央。
“以原初之血为引，以天道之力为桥，以混沌青莲为魂...”宫婉儿双手结印，天道之力疯狂注入法阵，“开！”
法阵爆发出刺目银光，化作一道光束射向灰羽之刃！
灰羽之刃本能地想要闪躲，但天道之力形成的枷锁暂时困住了她。
银光没入她心脏位置。
第一息，她身体剧震，眼中银芒开始闪烁。
第二息，她脸上浮现痛苦之色，握刃的手在颤抖。
第三息...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晨...儿...？”
是母亲的声音！虽然微弱，但确实是羽清霜本人的意识！
“母亲！”李晨下意识喊道，但随即心中一空——记忆燃烧后的他，对这个称呼已无情感，只是本能反应。
“快...走...”羽清霜脸上浮现挣扎，“控制...要恢复了...我会...自爆...”
第四息即将到来！
就在这时，羽化天突然冲入战场，一把抱住女儿：“清霜！醒来！”
灰羽始祖的血脉之力全面爆发，与羽清霜体内的灰羽血脉产生共鸣！
“父亲...？”羽清霜眼中的清明又多了几分。
天机子也咬牙加入：“以原初灯芯之名...驱逐外来意志！”
他眉心裂开，那盏破损的因果灯芯飞出，融入羽清霜眉心。
三重冲击下，灰羽之刃体内的控制程序开始崩解！
但归墟投影的力量也开始暴走！
“不好！她要引爆归墟投影！”白尘脸色大变，“快阻止她！”
李晨毫不犹豫，混沌领域全开，将灰羽之刃连同归墟投影一起包裹！
“晨哥，你要做什么？！”宫婉儿惊呼。
“将归墟投影...转移到我的魂宇中！”李晨咬牙，“只有混沌能包容一切，包括...归墟！”
他强行将正在暴走的归墟之力吸入体内，引入魂宇！
道祖后期的魂宇开始剧烈震荡，魂力星辰成片熄灭！
“晨儿！”羽清霜终于完全清醒，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别过来！”李晨低吼，全力镇压归墟之力。
但这毕竟是原初造物的力量，即使只是投影，也远超普通道祖能承受的极限。
他的魂宇开始出现裂痕，神魂本源在快速消耗！
就在这时——
“以青莲为心，以天道为体...”宫婉儿飞到李晨身后，双手按在他背上，“我与你...共担！”
青莲之力与天道之力涌入李晨体内，暂时稳住了魂宇。
羽清霜、羽化天、天机子也同时出手，灰羽血脉、原初灯芯残余的力量全部注入。
五大强者联手，终于将归墟投影彻底镇压、炼化！
当最后一丝归墟之力被混沌同化时，李晨的魂宇不但恢复，还扩大了三成！魂道境界突破到...魂道境后期（道祖后期）！
而宫婉儿因分担消耗，青莲帝体与天道融合更深，也正式突破到道祖中期。
羽清霜虽然虚弱，但控制已解除，实力保持在仙帝巅峰。
危机...暂时解除。
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因为白尘说过——原初议会，有九位序列。
他只是第七。
...
三个月后，混沌帝庭，天道宫。
羽清霜已经恢复大半，正与李镇南、李昊父子重逢，泪流满面。
但李晨对她，只有礼貌的疏离——记忆燃烧的后遗症，让他无法对母亲产生情感。
“晨儿...”羽清霜看着儿子冰冷的眼神，心如刀割。
“母亲好好休养。”李晨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宫婉儿跟在他身后，轻声道：“晨哥，真的没有办法恢复记忆吗？”
“记忆可以恢复，但燃烧的情感...回不来了。”李晨平静道，“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软肋。”
“可是...”
“没有可是。”李晨打断她，“白尘的审讯结果出来了。”
两人来到囚牢。
白尘被重重封印锁着，但神色依旧平静。
“原初议会，到底是什么？”李晨问。
“宇宙的清理工，文明的园丁。”白尘淡淡道，“你们以为观测者、支配者、吞噬者三大文明是独立的？不，他们只是原初议会下属的三个‘修剪部门’。”
“宇宙如同一片森林，文明如同树木。长得太高的树，会遮挡阳光；长得太密的树林，会争夺养分。我们的工作，就是定期修剪，保持森林健康。”
“修剪？”李晨冷笑，“屠戮文明，叫修剪？”
“站在树木的角度，确实是屠戮。”白尘点头，“但站在园丁的角度，只是必要的修剪。没有修剪，整片森林都会枯萎。”
“好一个园丁。”李晨眼神冰冷，“所以你们派了序列前六的人来？”
“不。”白尘摇头，“序列第六到第九，负责常规修剪。序列第五到第三，负责处理‘病变树木’。序列第二和第一...他们已经很久没出动了。”
“病变树木？”
“比如你们。”白尘看向李晨，“混沌青莲天道，已经超出了‘树木’的范畴，开始向‘园丁’进化。这是不被允许的——森林中的树木，不能成为园丁。”
“所以...序列前五会来？”宫婉儿问。
“序列第五，‘寂灭’，已在路上。”白尘平静道，“他的能力是...让一切归于寂静。不是抹除存在，而是让存在‘失去意义’。”
“预计抵达时间，一年后。”
“这次，议会不会再给机会。要么你们自我降格，退回普通文明层次；要么...被彻底寂灭。”
李晨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走出囚牢后，他对宫婉儿说：“召集所有人，开会。”
“你要...”
“我要在一年内...”李晨眼中闪过疯狂，“将混沌海，升格为‘原初文明’！”
“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成为园丁...”
“那我们就...掀翻这片森林，自己制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