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暴雪娱乐公司门口。
这是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办公楼，浅黄色外墙，停车场上停着十几辆车。门口的标志牌很小，黑底白字：blizzard Entertainment。
凌云、索菲亚和赵虎下车。索菲亚拎着公文箱，里面是合同草案和U盘样品。赵虎留在车里，但车窗开着，能看见入口。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正在接电话。“……是的，《暗黑破坏神》资料片正在开发……”
看见凌云，她挂断电话。“请问找谁？”
“预约了迈克·莫怀米先生。我是凌云。”
“请稍等。”
两分钟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快步走出来。深色polo衫，牛仔裤，头发有点乱。他是暴雪创始人之一，迈克·莫怀米。
“凌先生，欢迎。”握手，有力，“到会议室谈。”
会议室不大，白板上画着星际争霸的单位草图。桌上散放着一些设计文档。
另一个人已经在等，是弗兰克·皮尔斯，联合创始人。
“这是我们正在开发的项目。”迈克指了指白板，“星际争霸，预计今年年底发布。”
“看过演示视频。”凌云坐下，“很震撼。”
“谢谢。”弗兰克笑了，“我们投入了三年时间。”
索菲亚打开公文箱，取出星辰系统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我们为游戏优化过的版本。”她开机，演示图形界面，“directx兼容层已经完善，openGL支持完整，内存管理针对大场景做了优化。”
迈克和弗兰克凑近看。
“帧数怎么样？”
“在同样硬件上，比windows高10%到15%。”索菲亚调出一个测试程序，“这是我们用《雷神之锤》引擎做的对比。”
屏幕上显示两组数据。星辰系统平均帧数87，windows平均帧数76。
“不错。”弗兰克点头，“但移植成本呢？我们的代码是针对windows写的。”
“我们有专门的移植工具。”凌云说，“大部分代码可以自动转换。需要重写的部分，我们可以提供工程师协助。”
迈克和弗兰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谈谈条件吧。”迈克说。
索菲亚拿出合同草案。
“我们希望《星际争霸》在星辰系统上首发。独占期三个月后，可以发布windows版本。”
“为什么我们要接受独占？”弗兰克问。
“因为我们会投入推广资源。”凌云说，“预装，广告，捆绑销售。如果只是普通移植，游戏可能在星辰系统的海量应用中淹没。但如果是首发，我们会作为重点推广。”
“推广力度？”
“保证一百万套的推广曝光。”凌云说，“另外，我们提供保底销量：两百万套。”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
两百万套。按每套五十美元计算，销售额一亿美元。即使在1997年，这也是顶级游戏的销量。
“保底是什么意思？”迈克问。
“无论实际卖多少套，我们按两百万套给你们分成。”凌云解释，“比如分成比例是20%，我们就预付一千万美元。如果实际销量超过两百万套，超出部分再按比例分。”
“如果实际销量不到两百万呢？”
“预付的不退。”凌云说，“风险我们承担。”
迈克和弗兰克低声商量。
“这个条件……很有诚意。”弗兰克说，“但我们得考虑母公司。暴雪现在是davidson & Associates的子公司，大额合同需要他们批准。”
“理解。”凌云说，“可以先签意向书。等母公司批准后，再签正式合同。”
“还有一个问题。”迈克说，“移植需要时间，我们的开发计划很紧。”
“我们提供工程师团队，驻场开发，所有成本我们承担。”凌云说，“目标是在windows版发布前三个月，先发布星辰版。”
“可以。”迈克点头，“但游戏质量必须保证。我们不会为了赶工期降低标准。”
“当然。”凌云说，“所有改动必须经过你们审核。”
基本框架谈妥了，索菲亚开始细化条款。
保底两百万套，分成比例20%，预付一千万美元。
独占期三个月。
星辰系统提供移植支持和推广资源。
暴雪保证游戏质量，并配合星辰系统的市场活动。
“另外，”凌云说，“我们对暴雪未来的项目很感兴趣，听说你们在规划《魔兽争霸3》？”
迈克惊讶：“你怎么知道？这还在内部讨论阶段。”
“猜的。”凌云微笑，“如果《魔兽争霸3》开发，我们希望参与，可以定制一个星辰系统特别版，加入独家内容。”
“这个……需要再谈。”弗兰克谨慎地说，“目前我们优先保证《星际争霸》。”
“理解。”凌云不勉强，“先签《星际争霸》，如果合作顺利，再谈下一步。”
接下来谈入股。
“我们希望投资暴雪。”凌云说，“10%到20%的股份，不干预经营，但要求暴雪的所有游戏都适配星辰系统。”
迈克摇头。
“这事我们做不了主，股份在母公司手里，需要和davidson谈。”
“能安排见面吗？”
“我试试。”迈克说，“但别抱太大希望。davidson对控制权看得很重。”
“没关系。”凌云说，“先建立合作关系，投资的事，慢慢来。”
中午，在暴雪公司食堂简单吃了午饭，食堂里贴满了游戏海报，员工们讨论着平衡性调整、剧情脚本。
看得出，这是个热爱游戏的公司。
饭后，签了意向书。虽然不是正式合同，但约束力很强。
迈克送他们到门口。
“凌先生，说实话，我们很少接受这种独占条款。”他说，“但你们的诚意打动了我们。”
“因为我们相信游戏的价值。”凌云握手，“《星际争霸》会成为经典，而星辰系统需要经典。”
“希望合作愉快。”
“一定。”
回到车上，索菲亚立刻开始整理会议记录。
“凌总，两百万套保底，是不是太高了？1996年全美游戏销量冠军才卖了三百万套。”
“《星际争霸》不同。”凌云说，“它会成为电子竞技的起点，销量会远超预期。”
“预付一千万美元，资金压力……”
“自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凌云看了看表，“下一站，雪乐山。约的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十点。”
“好。去机场。”
赵虎开车，路上，索菲亚问：“如果davidson不同意投资怎么办？”
“那就保持合作关系。”凌云看着窗外，“有了《星际争霸》首发，其他游戏公司会跟进，这就够了。”
“那《魔兽争霸3》的定制……”
“慢慢谈。”凌云说，“先让他们看到星辰系统的价值，等《星际争霸》在星辰系统上卖得好，他们会主动找我们。”
车到机场，飞往圣路易斯奥比斯波的航班两小时后起飞。
候机时，凌云给艾利克斯打电话。
“U盘样品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二十个，包装精美。”
“寄到暴雪公司，给迈克·莫怀米。”
“好的。发布会时间定了，4月15日，旧金山。”
“知道了。”
挂掉电话，凌云对索菲亚说：“准备一份游戏开发支持计划，针对中小开发团队，提供移植工具、测试支持、推广资源。保底可以降低，但分成比例要提高。”
“目的是什么？”
“建立生态。”凌云说，“大公司要保底，小公司要机会，我们两头都抓。”
索菲亚记录。
赵虎买来了咖啡。
“凌总，暴雪那边，需要派人盯着吗？”
“不需要。”凌云接过咖啡，“合作基于信任。我们表现出诚意，他们也会回报诚意。”
登机广播响起。
三人走向登机口。
飞机上，凌云闭目养神。
第一站顺利。
两百万套保底，听起来冒险。但他知道，《星际争霸》最终销量超过一千万套。保底虽然高，但不会亏太多，更何况他还有杀手锏没出呢。
这个合作会传递信号：星辰系统重视游戏，愿意为优质内容付费。
这会吸引更多开发者。生态，就是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下一站，雪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