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此刻也恢复了些许“天子”的威严,他沉声道:
“于禁何人?不过是刘弥麾下一小卒,名气不大,不足为虑。
但关羽……关羽当年在虎牢关前,温酒斩华雄,名震天下!此人勇冠三军,不可小觑!”
他话音刚落,探马又来报:“报!启奏陛下!关羽大军已出谯郡,连破我数座营寨,如今已与于禁部会师,正合力向寿春袭来!”
袁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
他急忙下令:“快!立刻从历阳和舒城调兵回援!
命大将军纪灵,即刻率军北上!务必在关羽大军攻城前抵达寿春!”
然而,战局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袁术的想象。
于禁治军严谨,他的前锋部队抵达淮水岸边时,并未急于渡河。
他命令士兵就地取材,连夜打造了数百艘木筏和简易渡船,同时派出大量斥候,上下游数十里内,将袁军的布防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当袁军还在河对岸严阵以待,以为可以凭天险阻击时,于禁却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清晨,兵分三路,从袁军防线的薄弱处悄然渡河。
等到袁军哨兵发现时,于禁的部队已经在对岸建立了稳固的滩头阵地。
紧接着,关羽的大军也抵达了淮水。
关羽的渡河方式则更为霸道,他亲自率领五千精锐,乘坐着于禁准备的渡船,在正午时分,擂鼓呐喊,大张旗鼓地冲向对岸。
袁军的注意力被关羽的正面强渡所吸引,而于禁则趁机率主力从侧翼渡河,对袁军防线形成了包夹之势。
袁军本就士气不高,腹背受敌之下,瞬间崩溃。
“依河阻击”的天真想法,在刘弥大军强大的执行力和精妙的战术配合面前,瞬间化为泡影。
现在,袁术不得不面对最残酷的现实:只能在寿春城外,与刘弥进行一场决定生死的野战和惨烈的城池攻防战。
即便如此,袁术心中依旧存有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看着地图,意气风发地对群臣道:“诸位,刘弥虽然来势汹汹,但我军兵多将广,地盘广阔。
他分兵两路,兵力已散。
朕只要再派数路大军,从四面八方围剿过去,定能让他首尾不能相顾,全军覆没!”
他随即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任命自己的亲信分头出击:
“命吴景、苌奴、孙香、郭贡、刘勋、袁胤、舒仲应,七人各领一军,组成七路援军,即刻北上,迎击刘弥大军!”
“命袁胤为七路大军主帅,统领全军!”
这道命令一出,连袁术的亲信们都面露难色。
吴景、孙香等人虽是袁术心腹,但让他们听从袁胤的指挥,心中却是一百个不服。
袁胤此人,除了是袁术的弟弟外,几乎一无是处,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私下里,郭贡对刘勋抱怨道:“让袁胤那蠢货当主帅?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军,凭什么要听他的?”
刘勋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君命难违。
不过我听说,这袁胤早年曾在梁王国当过官,对梁王刘弥的地盘还算熟悉。大概就是因为这个,陛下才用他吧。”
众人这才勉强压下不满,但心中早已埋下了不服的种子。
袁胤领了帅印,一路上耀武扬威,仗着自己是皇帝弟弟的名头,四处搜刮,坏事干尽,军队走得稀稀拉拉,军纪败坏。
他哪里是去打仗,分明是去游山玩水。
当这支七拼八凑的七路大军慢悠悠地抵达前线时,迎面撞上的,正是士气如虹的关羽大军。
关羽见袁军阵型散乱,将无能兵无纪,眼中闪过些许轻蔑。他对身旁的赵云道:“子龙,看我为你取来敌将首级!”
说罢,他拍马而出,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寒光,直冲袁军中军。
袁军的前锋将领戚寄、秦翊试图抵挡,却被关羽一刀一个,斩于马下!
主将瞬间阵亡,袁军顿时大乱,被关羽大军一冲,瞬间溃败。袁胤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亲兵拼死相救,差点就成了关羽的刀下之鬼。
七路援军,开局便输得一塌糊涂。
消息传回寿春,袁术气得差点吐血,他指着袁胤的方向大骂:“废物!蠢货!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骂归骂,仗还得打。
他只好又派自己的亲戚袁涣,带着大将乐就、李丰、梁刚等人,火速前往接替袁胤,担任新的统帅。
同时,他又紧急命令纪灵、桥蕤、张勋等大将,从各地集结所有能调动的军队,死守寿春。
“传朕的圣旨!命孙策!立刻!马上!从会稽出兵,北上勤王!防御刘弥的侧翼!”
袁术几乎是吼着下达了这道命令。
远在山阴城的孙策,接到圣旨后,只是冷笑一声。
他将圣旨随手扔在桌上,对周泰等人道:“袁术老贼,火烧到自己眉毛了,才想起我孙策来?晚了!传我将令,大军……拔营!”
他的大军出发的速度,却如同乌龟爬行一般,慢得令人发指。
先前被袁术拆分到各地的老将,如韩当、程普、黄盖等人,接到袁术的命令后,更是心照不宣地执行起了拖延战术。
今天说粮草未齐,明天说士兵患病,总之就是无法按时汇合。
前线,袁涣赶到后,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能力,迅速将溃散的兵马重新收拢,将军心勉强稳了下来。
他命令士兵深挖壕沟,高筑营垒,摆出了一副坚守不出的架势,试图用消耗战来拖住关羽。
两军在寿春城外的一片开阔地带,对峙起来。
关羽大军每日在营前挑战,骂声震天,但袁涣就是不为所动,任凭关羽如何叫骂,只是紧闭营门。
关羽有些焦躁,对贾诩道:“文和先生,袁涣这匹夫,缩头不出,如之奈何?若久攻不下,恐生变数。”
贾诩摇着羽扇,微笑道:“将军勿急。袁涣坚守,正说明其心虚,其军心不稳。
我军只需每日挑战,使其疲于奔命,同时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其粮道。
不出十日,其军必乱。
届时,我军再一举击之,可全功也。”
果然,数日后,袁军的后勤部队接连遭到赵云、高顺率领的精锐部队的袭击,损失惨重。
营中粮草开始紧张,士兵们怨声载道。袁涣焦头烂额,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中军大营的刘弥,却收到了来自江东的密报。
他看着密报上“孙策大军龟速北上,韩当、黄盖等部拖延不前”的字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拿起笔,给孙策写了一封亲笔信,信中言辞恳切,大谈“共讨国贼,匡扶汉室”的大义,并承诺事成之后,江东之地,尽归孙策所有。
“派人将这封信,‘不经意’地送到孙策的案头上。”
刘弥对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吩咐道。
他知道,对付孙策这样的英雄,光有压力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诱惑。
而江东,就是最大的诱饵。寿春城外的战局,因为刘弥的这封信,即将迎来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