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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怡贞在汇丰银行那场衣香鬓影、暗藏杀机的私人沙龙里,像个刚出新手村的刺客,硬着头皮、强装镇定、使出了浑身“演”数,在一群老狐狸和笑面虎中间周旋了一圈下来,感觉自己不是去参加了场社交活动,而是去刀山火海里滚了一遭,在阎王爷的茶话会上偷了块点心!

“累!真他娘的累!比连加一个月班、应付一百个甲方爸爸还累!脸都笑僵了,脑子里那根弦绷得都快断了!”

回到林楠笙安排的那间“安全屋”(虽然她觉得在76号副站长眼皮子底下,哪儿都不安全),她像条被抽了骨头的死鱼,直挺挺地瘫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脑子却像上了发条的陀螺,停不下来,疯狂回放、分析着晚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可疑的眼神。

“那两个鬼子商人,说的‘远期汇率’、‘套利机会’,肯定有鬼!他们看那个华资银行大佬的眼神也不对,像饿狼看见肥肉!”

“周扒皮手下那个妖精女人的手包……硬邦邦的,是相机?还是窃听器?她在替谁收集情报?周扒皮?还是日本人?”

“那个神秘掮客……对‘贞心集团’的兴趣也太明显了!还扯什么‘投资机会’……是想拉我们下水?还是想探我们的底?”

越想越觉得这潭水又深又浑,到处是漩涡,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潘明之……林楠笙……你们到底在下一盘多大的棋?把老娘当棋子摆来摆去,好歹给张棋盘全景图看看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发际线又往后移了零点一毫米。

“不行!不能被动挨打!得主动点!” 她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腰酸背痛),挣扎着爬起来,坐到书桌前,就着昏暗的台灯,开始整理今晚的“收获”。她没敢用普通纸笔,而是用顾慎言以前教的、用特殊药水写在普通家书夹缝里的密写法,把她认为有价值的线索,一一记录下来。

写完后,对着灯光看了看,字迹隐去,看不出异常,这才小心折好,塞进一本旧杂志的封皮夹层里。这是她和林楠笙约定的紧急传递方式之一,每天有固定的人来取走垃圾(包括旧报刊)。

做完这些,天都快亮了。她毫无睡意,心里那根弦反而绷得更紧。“暴风雨前的宁静……顾大叔,你说得对,这宁静,真他娘的熬人!”

接下来的几天,朱怡贞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按照林楠笙和潘明之的指令,频繁出入各种高级社交场合。

舞会、慈善晚宴、私人画廊开幕、银行家俱乐部的午茶会……她穿着租来的、不合身却必须显得合身的昂贵旗袍,戴着借来的、闪着假光的珠宝,脸上挂着标准的、练习了八百遍的、“南洋富家女兼商业新贵” 式微笑,周旋在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之间。

她“偶然”结识了那位被日本商人盯上的华资银行大佬的姨太太,靠着“天真烂漫”的南洋见闻和“不经意”流露出的对金融的“好奇”,赢得了对方一点好感,顺便“听说”了一些银行内部资金紧张的“闲话”。

她“巧妙”地避开了那个神秘掮客几次“深入合作”的试探,却“不小心”让对方“得知”了“贞心集团”有一笔“闲置资金”正在寻找“稳妥又高回报”的投资渠道,钓着对方的胃口。

她甚至“无意中”在另一个场合,再次“偶遇”了周耀庭手下那个妖艳女人,这次她“主动”上前,为上次的“不小心”再次道歉,并“羡慕”地夸赞对方的衣着品味,成功打开了话匣子,套出一些关于周耀庭最近脾气暴躁、经常秘密会见日本客人的“抱怨”。

每一份琐碎的信息,每一次细微的观察,都被她以密写的方式记录下来,通过死信箱传递出去。她不知道这些信息有没有用,不知道林楠笙和潘明之到底在拼凑一幅怎样的图景。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在黑暗迷宫里摸索的瞎子,只能凭着感觉,把摸到的一点东西往外递。

而林楠笙那边,反馈少得可怜。只有通过李秘书传来的、极其简短的指令:“继续接触目标A”、“获取目标b的行程安排”、“注意目标c身边的陌生面孔”。冰冷,机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冰块脸!就知道使唤人!连句‘辛苦了’都不会说吗?!” 朱怡贞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知道,自己传递出去的,可能只是碎片,但碎片积累多了,也许就能拼出真相。

然而,就在她渐渐适应这种“高级交际花兼业余间谍”的双重生活,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时候(主要是能穿漂亮衣服、吃好东西),一个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像一道裹挟着冰雹的闪电,狠狠劈碎了她这点可怜的、虚假的“忙碌”与“充实”!

那天下午,她刚从一场无聊的茶会回来,正准备换下那身勒得她喘不过气的紧身旗袍,李秘书突然来了,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苍白?

“朱小姐,林副站长让你立刻过去。紧急情况。” 李秘书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很快。

“紧急情况?” 朱怡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我暴露了?还是蓝心洁那边出事了?还是顾大叔……” 她不敢想下去,手忙脚乱地套上外套,跟着李秘书就往外走。

一路上,李秘书一言不发,脚步匆忙。朱怡贞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完了,看这架势,准没好事!”

来到林楠笙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李秘书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林楠笙低沉的声音:“进。”

推门进去,朱怡贞一愣。办公室里不止林楠笙一个人,潘明之也在!而且,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林楠笙站在窗前,背对着门,背影僵硬得像一块铁板。潘明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电报纸,手指微微颤抖,一贯儒雅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绝望?

“出大事了!绝对是出大事了!” 朱怡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