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云舒都惦记着怀里的彩蚕卵,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树叶包打开,看看虫卵有没有动静。墨鳞也格外上心,特意找了个陶盒,在盒底铺了一层柔软的桑树叶碎,把彩蚕卵放进去,再盖上一层薄纱,既透气,又能防止小虫钻进。
这天清晨,云舒刚打开陶盒的薄纱,就看见里面的虫卵裂开了几道小缝,透过裂缝,能看见里面小小的、蠕动的身影,她立刻惊喜地喊:“墨鳞!你快来看,彩蚕破卵了!”
墨鳞正在整理草药,听见喊声,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来,凑到陶盒边一看——果然,几颗彩色的虫卵都裂开了,里面钻出了米粒大小的小蚕,红的像胭脂,蓝的像海水,绿的像嫩芽,正趴在桑树叶碎上,慢慢蠕动着,啃食着叶片,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真的孵出来了!”墨鳞的眼里满是笑意,伸手轻轻碰了碰陶盒的边缘,生怕碰坏了里面的小蚕,“比我之前看到的普通蚕崽小一点,颜色倒是真好看。”
“小没关系,慢慢喂,就能长大了。”云舒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新鲜的桑树叶,用指尖撕成细小的碎片,撒在陶盒里,看着小蚕们慢慢爬过去,围着树叶碎啃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以后每天都要摘新鲜的桑树叶,还要注意温度,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不然小蚕容易死。”
“我记着了。”墨鳞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那是用麻布装订的,上面用炭笔写着草药的名字,他翻到空白页,认真地写下“彩蚕喂养:新鲜桑叶、恒温、避寒”,字迹虽然不算工整,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我每天都会记录,要是有什么变化,立刻告诉你。”
云舒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有你在,我放心。”她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雷豹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舒舒,墨鳞,你们快出来看,桑苗发芽了!”
两人连忙放下陶盒,跟着雷豹往桑园跑。清晨的桑园里,带着淡淡的桑叶香,之前种下去的桑苗,果然都冒出了嫩绿的芽尖,像一个个小小的绿脑袋,从土里探出来,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格外可爱。
“真发芽了!”云舒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软乎乎的,带着点露水的凉意,“看来这地选对了,再过一个月,就能长出新的桑叶,到时候彩蚕也长大了,正好能喂。”
“我以后每天来给桑苗浇水,保证它们长得壮壮的。”雷豹拍着胸脯保证,说着就拿起旁边的陶瓢,往田埂边的水桶走去,“现在就浇,让芽尖长得再快点。”
看着雷豹忙碌的身影,云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阳光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墨鳞站在她身边,忽然说:“舒舒,织布机的架子,墨渊和黑石已经搭好了,就差经纬线的装置了,你今天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正好去琢磨琢磨经纬线怎么装。”云舒点头,跟着墨鳞往铁匠铺的方向走——之前为了方便做织布机,特意把工具都挪到了铁匠铺旁边,那里空间大,光线也足。
走到空地时,墨渊和黑石果然在忙活,织布机的架子已经搭好,比缫丝机大了一圈,木架的边角都打磨得光滑圆润,看不到一点毛刺。墨渊正拿着一根细木杆,在木架上比划着,见云舒过来,立刻停下手里的活:“你来了,看看这架子,合不合你心意?”
“挺好的,比我想的还结实。”云舒走过去,绕着木架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木架的连接处,榫卯打得很严实,没有晃动,“经纬线的装置,我想在架子的两端装两个木轴,一个绕经线,一个绕纬线,再装个脚踏板,踩脚踏板的时候,经线能上下分开,这样纬线就能穿过去,织起来也省劲。”
她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脚踏板和木轴的连接方式:“脚踏板下面装个连杆,连杆连到经线的木轴上,踩下去的时候,连杆带动木轴转动,经线分开;抬脚的时候,木轴复位,经线合上,这样手脚配合,就能连续织布了。”
墨渊盯着图纸看了片刻,很快就理清了思路:“我懂了,经线的木轴要装两个,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这样踩脚踏板的时候,上下木轴交替转动,经线就能分开。”他说着,就拿起凿子,在织布机的木架两端凿了起来,“我先把木轴的凹槽凿好,再做脚踏板和连杆,应该很快就能弄好。”
黑石也凑过来,看着图纸,说:“连杆要用细点的硬木,不然踩起来容易断,我去选几根合适的木头。”
看着两人忙碌起来,云舒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片桑树叶,慢慢撕着,心里盘算着——等织布机做好,彩蚕也长大了,就能缫出彩色的蚕丝,织出彩丝绸。到时候,部落里的人冬天不用再裹着厚重的兽皮,还能把多余的彩丝绸拿出去换东西,烈风部落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红火。
墨鳞坐在她身边,把刚摘的野果递到她手里:“舒舒,吃个野果,歇会儿,墨渊他们做事,你放心,肯定能做好。”
云舒接过野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格外清爽。她抬头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墨渊和黑石,又看了看身边的墨鳞,心里满是安稳——有这些人陪着她,一起为部落的未来努力,哪怕再辛苦,也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