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敢想象,两位如此佳人落入贼寇之手,会是何等下场。”
说罢,慕容博命人取来纸笔。
李青萝未料慕容博竟将话挑得如此直白,言语间的威胁已毫不掩饰。
她只得依其意,重新写了一封信。
此时,燕子坞不远处的驰道上,三骑驻马高坡,远望已被黄巾军重重围困的燕子坞。
为首的是一位气度出尘的老者,身旁随行两位年纪稍轻之人。
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逍遥派现任掌门无崖子。
随行二人则是他的 ** 苏星河与丁春秋。
无崖子虽心系小姨子,但对李秋水并非毫无情意,对李青萝也怀有几分愧疚。
接到李青萝传信后,他并未多作犹豫,便带着两名 ** 赶来。
不过,无崖子确实如李青萝所料,对黄巾军心存忌惮。
身为逍遥派掌门,他不愿让整个门派卷入战火。
因此只带了两名亲传 ** 前来。
不为支援慕容家,只为救出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女。
苏星河开口道:“师父,张角此人颇有手段,黄巾兴起不过一年,竟已壮大至此!”
无崖子沉吟:“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黄巾军攻破佛州后,大宋各方势力纷纷前往探查,奇怪少林为何不曾出手。”
“却发现少林古刹早已人去楼空,连其下属寺庙也不知少林去向。”
苏星河猜测:“莫非少林是因故自行迁走了?”
丁春秋在一旁说道:“黄巾军并未封锁少林,师兄若去看过,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苏星河疑惑:“难道另有隐情?”
丁春秋道:“我们派去的人回报,寺中多处有打斗痕迹,不少地方留有密集血迹。”
他神色凝重:“少林绝非悄然离去,而是经历了一场无人知晓的血战。”
“可少林高手众多,更有陆地神仙坐镇,若真有此等交手,怎会无人察觉?”
无崖子望着下方逐渐退去的两方人马,眼中映着火光:“佛州百姓曾说,少林消失前,曾有一场大雾笼罩全州。”
“少室山附近也有人见到四道通天光柱自山间升起。”
“或许并非没有动静,而是有人将这一切悄然抹去。”
苏星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一个能无声无息抹去少林的势力,实在令人心惊。他忽然明白,为何如今大宋江湖人人自危。
丁春秋向无崖子问道:“师父,听说丐帮为此联络大宋各路高手,希望我等助朝廷抵御外敌,我逍遥派亦在受邀之列?”
无崖子轻叹:“少林之事,丐帮寄望于朝廷查出真凶,这才想要联合江湖力量相助朝廷。”
“但如今大宋北有离阳,南有黄巾军,少林寺一事极可能与黄巾军相关,即便丐帮得手,又能有多大用处?”
无崖子一鞭抽在马臀上,朝着下方黄巾军大营驰去。
“是时候去见见黄巾军的高层了。”
燕子坞正被黄巾军围困,无崖子若想救出李青萝母女,除了硬闯,唯有请黄巾军通融。
换作从前,以无崖子的性子,多半会选择硬闯。
但既知黄巾军内部另有隐情,无崖子决定先去拜访军中高层。
无崖子带着苏星河与丁春秋来到黄巾军驻地外。
守卫颇有眼力,并未直接驱赶,反而提醒道:“三位老人家,军营重地,还请绕道。”
苏星河上前道:“这位小哥,我等是天山逍遥派的人,烦请通报你家主帅一声。”
“逍遥派掌门无崖子前来拜见。”
守卫虽未听过逍遥派,但见三人气度不凡,并未回绝。
“老人家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将军。”
苏星河见状感叹:“这一路走来,姑苏一带并不如传闻中混乱。黄巾军所占之地,百姓皆已恢复寻常生活。”
“黄巾军能迅速崛起,并非没有缘由。”
寻常义军往往见识有限,作风与盗匪无异,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大宋朝廷便是如此宣扬黄巾军的。
更有甚者,谣传黄巾首领生性残暴,强掳妇女。
意图在黄巾军攻城时,激起当地百姓顽强抵抗。
军队若遇激烈反抗,往往难以克制,终致屠戮。
但黄巾军设有严密的细作体系,攻城之前必先展开舆 ** 势。
因而平民极少参与抵抗。再加上他们拥有处理内政的顶尖人才,能迅速化解重大矛盾。
黄巾军所占据的地区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生产与生活秩序。
黄巾军主帐内。
当天战事结束后,杨业召集所有高级将领,复盘今日作战情况。
朱雄鹰在旁一同听取。
会议刚结束,黄巾军将领管亥前来报告:“启禀殿下,逍遥派掌门无崖子求见!”
营门守卫归管亥管辖。
他的下属向他通报,说逍遥派掌门求见主帅,管亥询问了自己的副官,才得知逍遥派是大宋的重要宗派。
管亥的副官曾是大宋绿林中人。
对于大宋哪些势力不可得罪,他心知肚明。
因此管亥亲自前来禀报。
朱雄鹰听罢,眼中掠过一丝意外。
逍遥派地处大宋西部,不在他的攻略计划中,朱雄鹰此前并未对逍遥派有所布置。
没想到逍遥派竟主动上门。
朱雄鹰下令道:“杨延顺,你去带无崖子过来。”
杨延顺是杨家八郎,在军中担任元帅护卫统领。
此时,无崖子一行人已被接至军营中等候。
见到前来迎接的杨延顺,苏星河与丁春秋都露出些许不满。
杨延顺年纪尚轻,一看便不是黄巾军中的统帅人物。
无崖子身为逍遥派掌门,即便大宋一品**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按理说,应由高级将领前来迎接无崖子。
然而黄巾军竟派一个年轻小将来接引。
不过无崖子此行是有求于人,并未因此动气。
杨延顺并未察觉自己被看轻,他不卑不亢地说道:“哪位是无崖子前辈?殿下有请!”
“殿下?”
无崖子敏锐地注意到杨延顺的称呼有些特别。
他回应:“老朽便是无崖子,有劳这位小兄弟带路。”
杨延顺性格豪爽,笑道:“好说,我叫杨延顺,前辈叫我延顺就行。”
杨家将因肩负征讨大宋之责,军中高级将领对大宋需留意的人物了如指掌。
无崖子在其中地位,仅稍逊于大宋朝廷中的几位重臣。
苏星河开口问道:“延顺小友在军中担任何职?”
杨延顺回答:“中军定远将军。”
无崖子等人一听,便知杨延顺并非黄巾军要员,定远将军不过正五品。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在中军任职,说明是统帅亲信。
苏星河恭维道:“延顺小友年纪轻轻已受封将职,实属英雄出少年。”
杨延顺谦道:“不过是仰仗家中余荫。”
一旁杨延顺的亲卫插话:“我家将军是元帅义子!”
杨延顺看了亲卫一眼,亲卫立即噤声。
苏星河等人闻言恍然,原来这小将是黄巾军元帅义子。
历来被统帅收为义子之人,在军中地位皆不低。
在某些军队中,能力出众的义子甚至能封王!
杨延顺将无崖子一行人带至大帐前,说道:“诸位前辈,进帐后便能见到殿下。请注意,不可对殿下无礼,否则无人能救。”
丁春秋听了心中不悦,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无崖子拦住。
无崖子深知丁春秋脾气暴躁。
苏星河问道:“延顺小友,我们不是要见你义父吗?”
杨延顺笑道:“平时是我义父接见诸位,但如今殿下在此督战,军中一切由殿下做主。”
无崖子与苏星河对视一眼。
他们知道此行来对了。
能在黄巾军中压过兵马大元帅的人物,必是高层中的高层。
苏星河又问:“不知这位殿下究竟是何人?”
方才语气随和的杨延顺闻言脸色顿变,说道:“泄露殿下信息,我九条命也不够死。诸位请随我进帐。”
“切记不可对殿下无礼!”
杨延顺陡然间如此郑重,也让无崖子等人心中涌起浓烈的好奇。
究竟是何等人物,竟令黄巾军兵马大元帅的义子这般谨慎?
稍作交代后,杨延顺便领着无崖子一行人步入大帐。
此时帐中仅有三人。
朱雄鹰端坐主位,杨业居其右,诸葛亮居其左。
无崖子刚踏入帐中,便被其中两道气息所震慑。
两位陆地神仙!
他目光扫过一身铁血气息的杨业,从其军装可辨,应是黄巾军高阶将领。
而对座那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同样深不可测。
就在无崖子暗自心惊之际,杨延顺已向朱雄鹰行礼禀报:“殿下,属下已将无崖子前辈等人带到。”
这时,无崖子三人才注意到端坐上首的朱雄鹰。
无崖子见到朱雄鹰,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明明坐在主位,自己进门时却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存在。
常人或许会以为朱雄鹰过于平凡,但身为陆地神仙,无崖子心知这青年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毕竟朱雄鹰相貌出众,本不该如此不起眼。
何况帐中人数寥寥,他又居于主座。
本该是众人焦点,却令人不自觉忽视,这才真正可怕。
无崖子并未贸然以感知探查朱雄鹰,只是拱手一礼:“老夫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此前与杨延顺交谈的多是苏星河,无崖子几乎未曾开口。
但进入大帐后,他不再沉默。
虽不知朱雄鹰具体身份,但既为黄巾军主事者,称一声将军总无错。
朱雄鹰含笑回应:“久闻逍遥派无崖子前辈风姿清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姓朱,唤我朱公子便可!”
丁春秋与苏星河闻言同时蹙眉,在他们眼中,朱雄鹰要无崖子称他朱公子,实属失礼。
无崖子身为逍遥派掌门,又是近百高龄的长者。
朱雄鹰并未允许无崖子直呼其名。
无崖子却略带讶异:“小友姓朱?”
他心性高傲,并未以“朱公子”相称。
朱雄鹰看在无崖子年事已高,未在称呼上多作计较。
他微微颔首。
无崖子试探问道:“小友与大明皇族可有渊源?”
一旁静立不语的诸葛亮开口提醒:“无崖子前辈,若殿下答了此问,你再想离开这军营,怕是不易了。”
丁春秋性情暴烈。
他们三人在逍遥派地位尊崇,何曾受过这般言语。
诸葛亮的话,被丁春秋等人视作威胁。
丁春秋怒喝:“放肆!尔等算什么东西?”
“偌大一个大宋,有几人敢这般与我师尊说话?”
他压抑已久,爆发突然,连无崖子也来不及阻拦。
即便来得及,无崖子也未必会拦。
无崖子身为大宋顶尖宗门之主,虽有事相求,亦有自身傲骨。
他忌惮的是黄巾军,而非朱雄鹰本人!
诸葛亮见丁春秋仍欲发作,执扇一挥。
天地之力汇聚成汹涌气流,直冲丁春秋而去。
无崖子察觉此击威力非丁春秋能挡,正欲出手,却感应到一道气机锁定自身。
杨业静立凝视。
虽未动分毫,却令无崖子打消了出手念头。
丁春秋毫无招架之力,被一扇掀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