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钢铁洪流**
平原决战,已至白热。
中军,萧北辰与铁木真这两位当世雄主,如同两座汹涌的火山,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天地失色,气劲交击的轰鸣压过了数十万人的呐喊,他们的战场自成一片禁区,无人敢近,也无人能插手。
而在战场的右翼,决定胜负的天平正在悄然倾斜。
“飞羽骑,听我号令——锥形阵,凿穿他们!”
赵铁鹰的声音并不如何嘶声力竭,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名飞羽骑将士的耳中。他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矗立在万军之前,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前方已然陷入混乱的乃蛮部军阵。他麾下这一万五千名飞羽骑,是北境倾尽资源打造的利刃,是萧北辰麾下最迅捷、最致命的鹰翼。他们在此刻之前,一直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压抑着冲锋的欲望,直到乃蛮部因为久攻北境步兵方阵不下而显露出疲态和涣散的这一刻。
“锋矢——冲锋!”
命令下达,一万五千飞羽骑骤然启动。没有震天的呐喊,只有令人心悸的沉默,以及马蹄敲击大地时那逐渐汇聚、最终化为滚滚雷鸣的奔腾之声。他们就像一股银黑色的钢铁洪流,又似一支离弦的巨型箭矢,以赵铁鹰为最锋锐的箭镞,狠狠地楔入了乃蛮部大军的肋部软腹。
“噗嗤!”“咔嚓!”
利刃入肉、骨骼断裂的声音瞬间取代了战鼓。飞羽骑的马槊长度惊人,在高速冲锋下,无需刻意劈砍,仅仅平举着,借助马速便能轻易地刺穿乃蛮骑兵简陋的皮甲乃至锁子甲。最前排的乃蛮战士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成片倒下,阵型被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飞羽骑将士们手中的骑刀随后亮起,刀光闪烁间,带起一蓬蓬血雨。他们的战术高效而冷酷,三人一组,互相策应,突进、劈砍、迂回,将乃蛮部的伤口不断撕大,引发着雪崩般的连锁反应。
乃蛮部的统帅试图组织反击,几名千夫长咆哮着收拢亲卫,逆着人流试图堵住缺口。但赵铁鹰的目光早已锁定了他们。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通灵,骤然加速,竟脱离阵型箭头数步,手中那杆丈八长槊化作一道索命的黑芒。
“死!”
一名乃蛮千夫长举刀格挡,却被长槊上蕴含的恐怖力量连人带刀震飞出去,胸口凹陷,眼看是不活了。另一名千夫长趁机从侧翼挥刀砍来,赵铁鹰看也不看,长槊回旋,槊杆后发先至,精准地扫在那人的太阳穴上,头盔瞬间变形,红白之物飞溅而出。
主将如此悍勇,飞羽骑士气更盛,冲杀之势愈发猛烈。乃蛮部的阵线,眼看就要被彻底打穿!
然而,草原联军能席卷万里,绝非仅靠蛮勇。坐镇中军,正与萧北辰缠斗的铁木真,虽无法分身,但其对战局的洞察力依旧敏锐无比。眼角的余光瞥见左翼乃蛮部的惨状,尤其是那面代表赵铁鹰的飞鹰旗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纵深切入,他心中顿时一沉。
左翼若彻底崩溃,飞羽骑将长驱直入,直接威胁联军侧后,甚至可能截断中军与后路的联系。届时,整个联军阵线都将被拦腰斩断,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巴图!” 铁木真在挥刀格开萧北辰一记星辉重戟的间隙,发出一声蕴含内劲的怒吼,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清晰地传入后方待命的那片金色阵营。
“金帐骑兵!随我迎敌!”
回应他的,是一声如同荒古巨兽般的咆哮。王庭万夫长巴图,这位身高八尺、面如黑铁、浑身肌肉虬结仿佛铁铸的巨汉,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巨型弯刀。他麾下的八千名金帐骑兵,是铁木真麾下最核心、最忠诚、也最悍勇的力量。他们人人身披精锻的金纹重甲,连战马的关键部位都覆盖着甲叶,手持加长的重型骑矛和厚背弯刀,是草原上真正的移动堡垒,是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
没有任何犹豫,巴图放弃了原本策应中军、防备北境其他部队突袭的任务。在他看来,扑灭侧翼的威胁,保住联军阵线完整,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使命。
“为了大汗!碾碎他们!”
八千名金帐骑兵同时催动战马,沉重的马蹄声汇聚在一起,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闷雷。他们如同一股蓄势已久的金色怒潮,调转方向,放弃了相对严整的阵型,以一种蛮横、霸道、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正在乃蛮部阵中肆虐的飞羽骑侧翼,发起了决死的冲锋!他们的目标明确而残酷——拦住赵铁鹰,甚至不惜代价,将这支北境的精锐骑兵,彻底歼灭在阵前!
**第二幕:鹰啸狼嚎**
赵铁鹰刚刚一槊将一名试图偷袭的乃蛮百夫长连人带马挑飞,温热的鲜血溅在他冰冷的面甲上。就在此时,一股源自无数次生死搏杀培养出的战场直觉,让他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沉重如山、锐利如针的恐怖压迫感,自侧后方轰然袭来!
他猛地转头,透过纷乱的人群和飞扬的尘土,看到了那面迎风狂舞的金色狼头大纛,以及大纛之下,那片如同熔化的黄金般汹涌而来的钢铁洪流!
“金帐骑兵!” 赵铁鹰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面旗帜,更清楚这支军队的可怕。这是铁木真的王庭支柱,是草原上最坚硬的骨头!
“飞羽骑——!” 赵铁鹰的声音如同九天鹰唳,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嘈杂,“止步!转向!楔形阵,迎击金帐骑兵!”
命令简洁而清晰。
正在肆意冲杀、扩大战果的飞羽骑,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军事素养。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和慌乱,仿佛这致命的侧袭早已在演练之中。处于阵列最前方,仍在与乃蛮残部纠缠的前军将士,骤然加大了攻击力度,用更加狂暴的攻击将面前的敌人死死钉在原地,为己方主力的转向争取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而飞羽骑的中军与后军,则在奔腾的骏马上,完成了一场精妙绝伦的战术机动。原本为了凿穿而采用的密集锋矢阵,在高速运动中如同流水般自然分化、重组。骑士们操控着战马,以小队为单位,向左后方侧转,迅速而有序地汇聚成一个更加厚实、正面更宽、冲击面更大的楔形阵!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马蹄声虽显杂乱,但阵列的转换却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飞羽骑就从一个深入敌腹的凿子,变成了一面准备迎接巨浪撞击的钢铁盾牌,而盾牌的尖端,依旧是那杆染血的丈八长槊,以及槊后那双冰冷如鹰隼的眼睛。
赵铁鹰深吸一口气,压下因剧烈运动而有些翻腾的气血,手中长槊再次平举,槊尖斜指地面,随即缓缓抬起,最终稳稳地瞄准了金色洪流最前方,那个如同巨灵神般的身影——巴图。
他身后的飞羽骑将士们,同样沉默地调整着呼吸,检查着手中的兵刃。马槊手位于阵列外围,槊尖如林;内层的骑刀手则紧握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没有人说话,只有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和铠甲摩擦的沙沙声,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即将化为炼狱的区域。
对面,巴图看着迅速变阵的飞羽骑,铜铃般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浓烈的战意和残忍所取代。他挥舞着那柄门板似的巨型弯刀,发出如同野狼般的嚎叫:“草原的雄鹰们!让这些两脚羊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杀——!”
“杀!杀!杀!”
金帐骑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他们将身体伏低,重型骑矛放平,矛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他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沉重的马蹄践踏着大地,仿佛要将整个平原都踏碎!
一方是北境倾力打造,兼具速度、技巧与坚韧的锐利鹰翼;一方是草原百战淬炼,拥有绝对力量与防御的坚固狼牙!两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骑兵,在这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原野上,摒弃了一切花哨与迂回,即将上演最原始、最残酷、也最考验勇气与意志的正面碰撞——骑兵对冲!
**第三幕:死亡碰撞**
距离在飞速拉近。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已经能看清对方面甲下冰冷的眼神,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
赵铁鹰猛地吸足一口气,胸腔高高鼓起,发出一声裂石穿云的长啸:“飞羽——破阵!”
“破阵——!” 身后一万五千个喉咙同时迸发出怒吼,声浪直冲云霄!
几乎在同一时间,巴图也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嗥:“金帐——无敌!”
“无敌——!” 八千个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带着草原蛮荒的气息!
下一刻——
“轰!!!!!!!!!!!”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不是金铁交鸣,不是喊杀震天,而是如同两座巨大的铁山,以超越一切的速度,悍然对撞在一起!那是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源自物质最根本碰撞的巨响!沉闷,却震撼灵魂!
紧接着,声音才如同迟到的潮水般涌入所有人的耳膜。
那是长槊刺穿重甲时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是弯刀劈砍在铁甲上迸溅出火星的“铿锵”声,是骑矛折断发出的“咔嚓”声,是骨骼在巨力下不堪重负碎裂的“噗嗤”声,是战马悲愤的嘶鸣与垂死者的惨嚎……所有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来自地狱的交响乐!
碰撞的中心点,瞬间炸开了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雾气!
最前排的骑兵,无论是飞羽骑还是金帐骑兵,在接触的瞬间就化为了齑粉!巨大的动能无处宣泄,只能通过毁灭自身和敌人来释放。身穿重甲的金帐骑兵连人带马被马槊贯穿,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如同被投石机砸中一样倒飞出去,撞入后阵,引发更大的混乱。而轻甲甚至无甲的飞羽骑前排,则更显惨烈,有的直接被重型骑矛撞得四分五裂,有的连人带马被弯刀劈开,残肢断臂和内脏碎片混合着鲜血,如同暴雨般泼洒开来!
战马在哀鸣中翻滚、挤压、践踏,将落马的骑士踩成肉泥。断裂的兵刃、破碎的甲胄、撕裂的旗帜……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绞碎、混合,铺满了双方骑兵脚下的土地。
没有技巧,没有闪避,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骑兵对冲,胜负只在接触的那一刹那!比拼的是平日里千锤百炼的阵列,是胯下战马的素质,是手中兵刃的锋利,是身上甲胄的坚固,更是胸腔里那颗无畏死亡的勇者之心!
要么,用你的长槊将敌人挑落马下;要么,用你的身躯为身后的同袍撞开一条血路!这里,是勇者的试炼场,也是懦夫的坟场!
**第四幕:槊影刀光**
惊天动地的碰撞之后,便是更加惨烈和混乱的近距离绞杀。
两支骑兵的先锋已经完全楔入了对方的阵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一里的、不断旋转、收缩、膨胀的死亡漩涡。在这个漩涡里,个人的武勇被放大到极致,同时也渺小如尘埃。
飞羽骑的马槊在失去冲锋速度后,长度反而成了些许累赘。但他们立刻展现了极高的单兵素质,许多人毫不犹豫地弃槊抽刀,或者拔出备用的短矛、骨朵,与敌人展开贴身肉搏。他们的骑刀轻快而锋利,专挑金帐重甲连接的缝隙下手——腋下、颈侧、大腿内侧,刀光闪过,便是血光迸现。
而金帐骑兵则依靠着厚重的铠甲,往往硬扛着不是很致命的攻击,挥舞着弯刀或重型骑矛,进行势大力沉的劈砍突刺。他们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一旦命中,非死即残。一名飞羽骑灵巧地躲过劈砍,骑刀精准地划开了对手的咽喉,但还没来得及喘息,旁边一名金帐骑兵的重矛就将他连人带马捅了个对穿。
鲜血浸透了土地,使得地面泥泞不堪,滑腻无比。战马在血泥中奔驰、跳跃,不时有骑士因为坐骑失蹄而摔落,随即被无数马蹄淹没。
在这片混乱的中央,两股最强大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牢牢吸引着彼此的注意。
赵铁鹰的长槊依旧在挥舞,如同一条拥有生命的黑色巨蟒,槊影纵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刺出了多少槊,挑翻了多少敌人,只知道机械地格挡、刺击、回收,然后再重复。铠甲上布满了刀痕和凹陷,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截衣袖,但他恍若未觉。
巴图同样如此,他那柄巨型弯刀上已经崩开了好几个缺口,沾满了粘稠的血浆和碎肉。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风雷之声,将敢于靠近的飞羽骑连人带甲劈开。他的重甲上更是插着几支断箭,还有一道被马槊划开的狰狞口子,露出里面翻卷的皮肉。
两人在乱军之中,目光终于跨越了重重人浪,死死地锁定了对方。
“赵铁鹰!纳命来!” 巴图声如洪钟,带着无尽的暴戾和自信,他催动战马,如同一辆重型战车,蛮横地撞开挡路的双方士兵,直扑赵铁鹰。
“蛮夷酋长,也配与我争锋!” 赵铁鹰眼神锐利如刀,毫无惧色,一提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随即四蹄腾空,迎着巴图冲去!
“铛——!”
槊尖与刀锋第一次交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两人身形都是微微一晃,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巨大力量,心下都是一凛。
“好力气!” 巴图狞笑,弯刀顺势下滑,削向赵铁鹰的马腿。
赵铁鹰长槊一抖,槊杆精准地磕在弯刀侧面,将其荡开,同时槊尾如毒蝎摆尾,猛地戳向巴图的面门。
巴图猛地一仰头,槊尾带着恶风从鼻尖擦过。他趁机一刀横斩,拦腰砍来!
赵铁鹰一个镫里藏身,整个人挂在马腹一侧,弯刀贴着马鞍掠过,削断了几缕马鬃。他旋即翻身上马,长槊借着起身的力量,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砸,直取巴图头顶!
“咚!”
巴图举刀硬架,槊杆砸在刀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巨大的力量让巴图身下的战马都不由自主地屈了一下前蹄。
“铛!铛!铛!……”
两人彻底纠缠在一起,槊影与刀光疯狂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如同打铁,震得周围混战的士兵耳膜生疼,不由自主地为他们让开一小片圈子。战马盘旋、嘶鸣、冲撞,马蹄将脚下的血泥踏得飞溅。
赵铁鹰的槊法刁钻狠辣,迅捷如电,充分利用马槊的长度和灵活性,不断寻找巴图重甲的缝隙,咽喉、眼窝、关节,都是他攻击的目标。而巴图则仗着身披重甲,防御力惊人,刀法大开大合,往往以伤换伤,以力压人,那柄巨型弯刀挥舞起来,仿佛一道死亡旋风,逼迫赵铁鹰不断格挡闪避。
一时间,两人竟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但周围的战局,却对飞羽骑渐渐不利。金帐骑兵的重甲和蛮力在混战中占据了优势,飞羽骑虽然骁勇,但先前凿穿乃蛮部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此刻面对这支生力军般的重骑,伤亡开始急剧增加,阵线被压迫得缓缓后移。
**第五幕:北辰之佑**
赵铁鹰一槊刺向巴图腋下,被其用臂甲格开,溅起一溜火星。巴图反手一刀劈来,赵铁鹰回槊格挡,却被刀上传来的巨力震得手臂发麻,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哈哈!力竭了吧!” 巴图狂笑,眼中凶光大盛,弯刀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连劈下,“给我死来!”
赵铁鹰咬牙支撑,长槊舞得密不透风,但格挡的动作已然显得有些滞涩。他周围的亲卫想要上前救援,却被更多的金帐骑兵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难道今日,飞羽骑真要折损于此?一股不甘和决绝涌上赵铁鹰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微不可察、却精纯无比的星辉,如同跨越了时空长河,自中军那最激烈的战圈中悄然分离,如同拥有灵性的涓涓细流,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精准地、轻柔地洒落在赵铁鹰以及他周围数百名核心飞羽骑精锐的身上。
是萧北辰!
他在与铁木真这等强敌生死相搏的同时,竟仍能分出一缕心神,感知到右翼爱将的危机,并以玄妙无比的星辉之力,进行远程加持!
星辉入体,赵铁鹰浑身猛地一震!
一股温热而磅礴的力量,仿佛源自九天星辰,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原本几乎枯竭的体力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迅速恢复,手臂的酸麻和胸口的窒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巴图挥刀时肌肉的细微颤动,感知到周围气流最微弱的变化!
不仅仅是力量,一种被守护、被信任的暖流涌上心头,化作了更加强大的战意和信念!
“主公助我!” 赵铁鹰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豪迈与感激,“飞羽骑!随我杀敌!”
他手中的丈八长槊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速度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原本略显迟滞的槊影,再次变得如同疾风骤雨!
“嗯?” 巴图明显感觉到对手的变化,那突如其来的爆发让他措手不及。
“铛!”
赵铁鹰一槊精准地格开巴图势在必得的一记重劈,这一次,他纹丝未动!不待巴图变招,长槊借着碰撞的力量诡异一弹,槊杆如同毒蟒翻身,带着凄厉的风声,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横扫千军般重重砸在巴图的左侧头盔上!
“咚——!”
如同寺庙撞钟般的闷响!巴图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瞬间金星乱冒,一片漆黑,耳中只剩下持续的轰鸣,握刀的手都不由得一松,身形在马背上剧烈摇晃。
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出现了致命的僵直!
战场之上,胜负往往就在这一瞬之间!
赵铁鹰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眼神冰寒如万古玄冰,全身恢复乃至更强的力量,连同着对胜利的渴望,尽数灌注于这一刺之中!
“杀——!”
长槊如流星经天,如黑龙出渊!以一种一往无前、洞穿一切的决绝,猛地向前一递!
“噗嗤!”
利器穿透金属与皮肉的怪异声响,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巴图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那杆从自己咽喉处刺入,后颈透出的染血长槊。剧痛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想怒吼,却只能从被刺穿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他金色的胸甲。
他手中的巨型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深深插入血泥之中。
随即,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从马背上轰然栽落,溅起一片混着血水的泥泞。
**第六幕:狼牙崩碎**
“将军……将军死了!”
不知是哪个金帐骑兵,发出了第一声充满惊恐和绝望的尖叫。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金帐骑兵中引发了滔天巨浪。
巴图,在他们心中是战无不胜的象征,是草原上仅次于大汗的铁壁与雄鹰!他的阵亡,带来的不仅仅是主帅陨落的指挥混乱,更是信仰支柱的崩塌!
“万夫长死了!”
“逃啊!快撤!”
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金色的洪流失去了引领的方向和凝聚的意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前排的骑兵想要后退,后排的骑兵还在前冲,阵型瞬间陷入极度的混乱。有人试图抢回巴图的尸体,有人则已经调转马头,只想尽快逃离这片吞噬了他们战神的死亡之地。
而与之相反,得到星辉加持、亲眼目睹主将阵斩敌酋的飞羽骑,士气瞬间暴涨到了顶点!
“将军神威!”
“飞羽骑!前进!碾碎他们!”
疲惫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沸腾的战意和复仇的怒火。赵铁鹰拔出长槊,甚至来不及喘息,便再次举起,指向溃乱的金帐骑兵:“全军突击!一个不留!”
如同猛虎冲入了受惊的羊群,飞羽骑发起了更加猛烈和无情追击!马槊、骑刀、弓箭,所有能用的武器都向着那些失去斗志、背对着他们的金色身影倾泻而去。金帐骑兵厚重的铠甲,此刻成了他们逃命的累赘。
狼牙,已崩碎!
**第七幕:奠定胜局**
金帐骑兵的溃败,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就在飞羽骑第一波冲击下摇摇欲坠的乃蛮部,亲眼看到连战无不胜的王庭金帐骑兵都在飞羽骑的铁蹄下崩溃、逃亡,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烟消云散。
“败了!全线败了!”
“快跑啊!”
乃蛮部的崩溃如同雪崩,迅速波及了整个草原联军的左翼。无数骑兵失去了指挥,失去了战意,只凭着本能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亡命奔逃,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赵铁鹰没有丝毫迟疑,他汇聚起尚能战斗的飞羽骑,甚至来不及清点伤亡,便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彻底贯穿了已经完全瓦解的敌军左翼。他们的兵锋,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指向了草原联军暴露出来的、毫无保护的侧后纵深!
这一刻,战场右翼的胜负,已再无悬念。
这场惊天动地、惨烈无比的骑兵对冲,最终以北境飞羽骑的惨胜告终。
飞羽骑在兵力占优,且得到萧北辰星辉加持的情况下,依旧付出了超过五千骑的惨重伤亡,才堪堪击溃了八千金帐骑兵,并阵斩其主将巴图。这足以证明金帐骑兵的强大与可怕。但飞羽骑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证明了北境骑兵的坚韧与无畏,证明了在正面硬撼中,他们已然不惧,甚至能够战胜草原上最顶尖的精锐!
赵铁鹰驻马原地,拄着那杆已经有些弯曲、沾满凝固鲜血的长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从他刚毅的脸颊滑落。他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尽是倒伏的尸体、无主的战马、折断的兵器和破碎的旗帜。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但他的眼神,却越过这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炼狱,望向了远方。
在那里,失去了左翼掩护的草原联军中军,侧翼已经完全暴露在飞羽骑的兵锋之下。而正面,得到喘息之机的北境中军步兵方阵,在萧北辰(虽与铁木真缠斗,但其存在本身就是定海神针)的激励下,已经开始重新集结,发动反击。整个草原联军的阵线,正在发生致命的动摇和扭曲。
他知道,这场炼狱般的对冲,他们赢了。飞羽骑用巨大的牺牲,不仅粉碎了草原联军最精锐的反扑力量,更直接撬动了整个战局的平衡,为北境大军最终的全线胜利,奠定了最坚实、最血腥,也最辉煌的基础。
平原决战的胜负天平,在此刻,彻底倾向了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