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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异察司 > 第94章 共情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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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决断的代价

异察司地下指挥中心,空气仿佛被抽干,又被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环形的巨大主屏幕上,代表着“全球预言网络”的立体模型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生长、蔓延。猩红色的光点——每一个都对应着一个被锁定的“死亡时间锚点”——如同瘟疫般在全球地图上扩散,彼此连接,织成一张覆盖世界的、不祥的死亡之网。网络完成度的数字冷酷地跳动着:71.3%。

“所有常规手段均已宣告失效。”林默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带着连续奋战数十小时后的沙哑和一种深彻骨髓的疲惫。他面前的操控台上,数十个分屏显示着各种失败记录:“概率屏蔽装置启动后,目标区域的异常概率事件反而激增300%;信号干扰试图阻断预言传播,却像是给网络提供了新的‘养分’,使其覆盖范围扩大了5个百分点;认知阻断剂……受试者出现了严重的现实感知紊乱,但预言依旧准时应验。”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我们像是在用风扇吹散浓雾,结果只是让雾气流动得更快。”

白素心站在指挥台前,掌心紧握着那枚日益灼热的“源钥之盘”碎片。第四标记“预言”的轮廓从未如此清晰,它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在她脑海中投射出复杂的、不断变化的几何图形。她能“感觉”到那张时间之网正在收拢,无形的网格线勒紧现实的肌体,将无数充满可能性的“或然”强行固化成一个冰冷、绝望的“必然”。那是一种宏大而冷漠的力量,正在扼杀未来的所有生机。

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阴影里的陆明深,缓缓抬起了头。医疗舱的苍白似乎还残留在他脸上,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他扶着控制台边缘,略显吃力却无比坚定地站起身,声音不高,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让我来。”他说。

“不行!”陈景几乎是从他的医疗监测站跳了起来,手中的平板电脑差点脱手,“你的共情神经网络刚刚经历了一次超载崩溃,稳定性不足巅峰时期的百分之四十!直接通过神经接口接触预言源信号……那不是在冒险,那是在自杀!信号会像海啸一样直接摧毁你的意识!”

陆明深的目光缓缓扫过陈景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掠过白素心写满担忧的双眸,最后落在主屏幕那片刺目的猩红上。“正因为我的能力特殊。”他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预言,本质上是通过扭曲概率和操纵认知来实现的。林默的技术能捕捉数据,素心能感应标记,但只有我……只有我能真正‘走进’那片概率的洪流,去‘感受’它的流向,去‘理解’它的运作机制和……背后的意图。”

他没有说出那个在昨夜反复折磨他的梦境:自己躺在冰冷的医疗舱里,全身插满维持生命的管线,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破碎的光影中沉浮。既然这个未来已被某种力量窥见,甚至可能已被诱导,那么,他至少要让自己这次无可避免的冒险,为团队、为这个世界,换取到足够分量的情报。这是他在绝望中,为自己选择的唯一价值。

第二节:深渊的共鸣

特殊屏蔽室位于异察司最底层,四壁由掺有概率稳定合金的铅板铸造,足以隔绝绝大多数已知的能量辐射和信息泄露。此刻,室内灯火通明,只有中央一把造型奇特的金属座椅,以及围绕其周身的复杂设备在嗡嗡低鸣。

陆明深坐在椅子上,身体被柔性的束缚带固定。他的头颅被嵌入一个半球形的装置中,数十条细如发丝的神经感应探针精准地接触到他头皮的特定点位。这是一个经过林默紧急改装的神经感应头盔,它能绕过常规的听觉、视觉感官,将捕获的“预言电台”信号,以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转化为神经脉冲,注入他的意识深处。

“老陆,最后一次确认,”陈景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传来,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你的生命体征将由我们实时监控,一旦超过安全阈值,连接会立刻强制中断。”

“开始吧。”陆明深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彻底放松,如同奔赴战场的勇士,调整着最后的呼吸。

“信号接入倒计时:3…2…1…”

“接入!”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就在那一刹那,陆明深的整个意识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攫取、抛掷,坠入了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维度。

这里不是虚空,而是沸腾的“可能性”之海。他“看”见的不是单一的线条,而是一株庞大到超越想象的概率之树,它的根系扎于过去,树干立于现在,而无数枝桠则向着未来疯狂分叉、蔓延。每一条枝桠,每一片树叶,都代表着一个具体的“死亡未来”。溺亡的冰冷与窒息,坠楼时耳边呼啸的风与最终的撞击,车祸瞬间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与剧痛,心脏骤停前那最后的、绝望的抽搐……亿万种死法,如同同时绽放又同时凋零的恶之华,在他的意识领域中轰然呈现。

这不仅仅是“看见”,他的共情能力让他无法抗拒地、同步地“体验”着每一种死亡的极致痛苦、恐惧与绝望。

“啊——!!!”

屏蔽室外,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凝重的空气。监测屏幕上,陆明深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疯狂的乱流,心率数字飙升至280次\/分并仍在攀升,脑波活动图像彻底崩溃,化作一团狂暴的、毫无规律的尖峰脉冲。他的身体在座椅上剧烈地痉挛,眼、耳、口、鼻开始渗出殷红的血丝,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在无菌服上染开点点梅花。

“不行了!神经超载已达临界点!脑组织有溶解风险!立即中断连接!”陈景对着麦克风大吼,手指已经悬在了强制中断的红色按钮上方。

“不……等等……”一个极其微弱,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声音,透过杂音传来,是陆明深,“我看到了……网络的……漏洞……再……给我十秒……”

第三节:概率的织机

在意识被撕裂、碾碎的极致痛苦中,陆明深那独特的、属于共情者的核心感知,如同风暴眼中的一丝平静,被他死死抓住。他不再试图抗拒那亿万死亡的冲刷,而是将全部的精神力聚焦于“感受”这些死亡概率被呈现、被固定的“方式”。

渐渐地,混乱中浮现出规律。他“看”到,所有被预言的死亡,并非随机散布,而是遵循着一种极其精密而冷酷的“概率织法”。就像一台无形巨神操控的织布机,以“因果链”为经线,以“环境变量”为纬线,将某些概率(尤其是导致死亡的概率)强化、凸显、固定,同时将其他可能导致生存的可能性(那些微小的意外、偶然的善意、突发的灵感)无情地剪除、湮灭。

这织机运作的效率之高,规则之严密,超越了任何已知的生命体。

更深的寒意,来自他对织机“操纵者”的惊鸿一瞥。那不是一个充满恶意的意识,也不是“熵”组织所崇拜的某种邪神。那是一个由纯粹数学逻辑、冰冷概率计算构成的存在。它没有情感,没有善恶观念,甚至对“生命”本身毫无概念。它只是在执行一段古老而宏大的程序,一个……审判与清洗的程序。

“不是‘熵’……”陆明深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将信息碎片传递出去,“是标记本身……‘预言’标记……在自我觉醒……‘熵’……可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这个发现如同精神炸弹,在指挥中心每个人的脑海中引爆。

白素心立刻举起手中的碎片,将其靠近信号接收装置。果然,碎片变得滚烫,表面那些古老的铭文如同被激活的电路般亮起刺目的白光。一段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信息流被解读出来,投射在主屏幕上:

“吾乃命运之织者,生死之裁决。依创世之契,清洗不合规之变量,维系现实之纯正。”

“第四个标记‘预言’……”白素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不是武器,至少不完全是。它是某个早已消亡的远古文明,创造的一个……自动审判工具。它在根据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标准,判定哪些生命是‘不合格的’,并进行系统性清洗!”

第四节:时间的伤痕

陆明深以自身意识为代价换来的数据,被林默第一时间导入分析系统。经过数小时不眠不休的解析,概率分布图上,终于显现出了一个此前被忽略的异常区域。

“看这里,”陈景指着屏幕上几处极其微小、不断闪烁移动的“空白点”,“当两个或多个概率完全相等、因果权重完全一致的事件选项同时出现,并且指向截然不同的结果时,预言网络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的处理延迟和概率紊乱。就像……就像一台最先进的计算机,遇到了‘除以零’的错误。”

林默眼中精光一闪:“它建立在严密的决定论逻辑上,无法处理真正的‘随机’或‘无因果’事件!”他立刻带领技术团队,根据这个原理,开发出一种被称为“随机性炸弹”的装置。它能释放出一种经过特殊调制、其内部粒子衰变完全随机、无法被任何现有科学理论预测的能量脉冲。

测试结果令人振奋又沮丧。当“随机性炸弹”在某个低强度预言区引爆时,该区域内被锁定的死亡概率确实出现了短暂的松动和混乱,有几个时间锚点甚至直接消失了。但效果如同将一颗石子投入奔腾的大江,涟漪很快就被更庞大的概率洪流吞没、抚平。对于已经完成度超过70%的全球网络而言,这只是杯水车薪。

而付出代价的陆明深,状态正急转直下。连接虽然中断,但他的意识似乎有一部分被永久地留在了那片概率之网中。他的身体呈现出多种互相矛盾的濒死症状:肺部检测出肺水肿体征(溺亡),同时喉部肌肉呈现窒息性痉挛;部分肢体末梢循环衰竭(失温冻死),而核心体温却异常偏高;脑波监测显示,他的意识在清醒、昏迷、濒死体验之间以毫秒级的速度疯狂振荡。

“他的‘时间线’正在被撕裂,”白素心试图用碎片靠近他,柔和的白光笼罩着陆明深痛苦蜷缩的身体,却只能勉强减缓他身体异变的速率,无法将他的意识从概率的泥潭中拉回,“他同时体验着太多矛盾的‘未来’,现实感正在崩溃。”

第五节:共情的代价

医疗舱内,陆明深的噩梦仍在无声地持续上演。他的意识碎片,如同迷失的舟船,在亿万死亡概率的惊涛骇浪中浮沉。

在其中一个未来碎片中,他置身于一场剧烈的爆炸中心,灼热的气浪瞬间将他汽化,最后的感知是刺目的白光;

在另一个未来,他被困于漆黑冰冷的海底,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耗尽,冰冷的海水灌满胸腔,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缓慢沉沦;

还有一个未来,他躺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苍白房间里,身体干瘪,意识模糊,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感受着生命力如沙漏般一点点流逝……

每一种体验都拥有着百分之百的真实质感,携带死亡降临瞬间所有的物理感受和情感冲击。更可怕的是,这些“未来”正在侵蚀他对“现在”的锚定。他越来越难以分辨,哪一个才是他真实存在的维度,哪一段记忆属于他唯一的人生。

“必须立刻进行深度神经阻断!强行将他的大脑活动降至最低水平,否则他的意识结构会彻底瓦解!”陈景准备注射强效药剂。

“等等!”白素心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紧盯着脑波监测屏上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微弱的规律波形,“你看……他好像……不是在被动承受,他在主动做些什么……”

屏幕上,那原本狂暴混乱的脑波中,偶尔会短暂地出现一种奇特的、具有明确意图的同步模式。仿佛在无数条岔路中,有一个微小的意识核心,正艰难地、执着地沿着某条特定的路径摸索前行。

突然,所有的监测仪器同时发出最高级别的尖利警报!病床上,陆明深一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他的瞳孔不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如同深邃的宇宙,里面倒映着无数星辰的生灭流转,仿佛承载着一条微缩的银河。

他的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气音:

“找到……钥匙了……”

第六节:概率的密钥

陆明深带回的“钥匙”,并非任何技术蓝图或物理公式,而是一个源于他亿万次死亡体验的、近乎哲学层面的洞见。

“预言网络……”他躺在病床上,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它的根基……是严格的决定论……它假设宇宙万物……包括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心跳……都遵循着严格的因果链……可以被计算、被预测……”

在他所经历的那无数被锁死的死亡中,唯有一种情况,始终无法被预言网络完美地捕捉、固定。那就是当一个个体的选择,完全超越了利弊计算、生存本能,纯粹源于某种非理性的、无法用因果衡量的情感——比如无私的爱,比如不可推卸的责任,比如为他人甘愿献身的牺牲精神。

“当一个人……完全出于爱……或责任……而非任何形式的……得失分析……做出选择时……”陆明深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眼神开始涣散,但他仍坚持着说完,“其行为的……概率权重……会变得无法计算……就像在完美的数学公式中……投入了一个……充满人性的变量……网络……无法预测……”

自我牺牲,这个在冰冷逻辑中被视为“非理性”甚至“错误”的选择,竟然成了这台精密审判机器唯一的、无法处理的“系统漏洞”。

希望的火苗在众人心中燃起,但这火苗却燃烧着残酷的燃料——要验证这个理论,需要有人自愿地、清醒地走向那个已经被预言网络锁定的、已知的死亡终点,并且在最后一刻,做出那个纯粹出于爱与责任的、非理性的选择。

第七节:黎明的选择

当夜,一份标有“绝密·烛火”的文件,被发送到异察司每一位核心成员及经过筛选的外勤人员的加密终端上。文件没有任何煽动性的言辞,只有冷静到近乎残酷的陈述:陆明深的发现、理论验证的必要性、所需的牺牲形式、以及可能失败的结果。

没有强制命令,没有道德绑架,甚至没有一句鼓励。

然而,申请参与验证的回复,却在深夜如雪片般汇入陈景的加密数据库。人数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估。

一位资深外勤探员在申请理由中写道:“我的女儿才三岁,她笑起来像天使。她应该活在一个未来可以被期待,而不是被宣判的世界里。用我的‘必然’,换她的‘可能’,值了。”

一位曾亲身经历过预言、侥幸生还的研究员留言:“我知道那种感觉,知道刀子悬在头顶,看着倒计时一分一秒归零的滋味。我不想让任何人再体验那种绝望。如果我的死能打破它,那就来吧。”

一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后勤技术人员只写了一句话:“总有人要站出来,为什么不能是我?”

陈景默默地记录、整理着每一份申请,他的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微微颤抖。作为科学家,他清晰地理解这个实验对于扭转战局的至关重要性;但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医生,他内心深处涌动着对这冰冷抉择的痛恨与无力。

白素心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轻轻将手放在他紧绷的肩膀上。她的目光透过观察窗,望向医疗舱里沉睡的陆明深,声音平静而坚定:“这不是牺牲,景哥。这是抗争。用我们最独特的人性,去对抗那个没有心的、冰冷的神。用我们的选择,告诉它:人类,不可预测。”

第八节:未知的黎明

次日,破晓时分,天色灰蒙。在全球范围内,第一批自愿参与的志愿者,根据行动指令,分别走向了预言中指示的死亡地点。他们身着便装,手无寸铁,身上只携带了最低限度的生命信号发射器。他们的行囊里,没有武器,只有对这个世界、对特定的人的深沉爱意与牵挂。

当预言的死亡时刻精准来临的那一刻,奇迹在寂静中发生。

在日本东京涩谷全向十字路口,本该被高空坠落的广告牌砸中的年轻探员,在最后零点几秒,因为眼角瞥见一个吓呆了的孩子,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猛地将孩子推开。他自己因反作用力踉跄侧移了半步,沉重的广告牌擦着他的肩膀砸落地面——生还。

在美国纽约时代广场,那位计划服下精准剂量毒药以“验证预言”的研究员,在拧开瓶盖的瞬间,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妻子在他临行前,默默为他整理衣领时那温柔而不舍的眼神。对承诺的眷恋压倒了对死亡的履行,他颤抖着将药瓶扔进了垃圾桶——生还。

在英国伦敦塔桥,准备按照预言指示纵身跃下的技术人员,突然听到桥下传来落水者的惊恐呼救。几乎是本能,他转身冲向桥边,寻找救生圈,那个“自杀”的念头在救助生命的冲动面前烟消云散——生还。

十七个预设的死亡地点,十七次被预言网络百分之百锁定的终结,全部失效。

全球预言网络监测屏幕上,原本稳定扩张的猩红色网络猛地一滞,随即出现了剧烈的、雪崩式的波动。大量的时间锚点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网络完成度的数字如同断崖般下跌,从71%一路狂泻,最终稳定在……35%。

那些被无形之力固定的可能性,重新开始流动,未来的大门,似乎又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指挥中心里,没有欢呼,只有短暂的、难以置信的寂静,随即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取代。胜利的喜悦刚刚萌芽,就被更深的忧虑所覆盖。

监测系统发出新的警报。数据显示,虽然网络规模缩小,但残余部分的信号强度却在提升,结构也在发生自适应性的重组。“预言”标记正在以更高的效率重新计算参数,分析失败案例,寻找新的、更难以抗拒的方式来修复并加固这张审判之网。

医疗舱内,陆明深再次从昏迷中短暂苏醒。他看着屏幕上那虽然缩减却更显凝练的猩红网络,听着队友们带着担忧的汇报,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最后的警告:

“它学会了……下一次,它会用我们最无法抗拒的方式……来编织死亡……”

窗外,黎明的阳光终于彻底挣脱了乌云的束缚,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却奇异地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像一层冰冷的金属箔片,贴在这个刚刚赢得喘息,却面临更未知威胁的世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