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阳光刚爬上窗台，苏羽就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右手轻轻抬了抬。
床头的校服外套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悠悠飘到他手边。
苏羽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练念力上瘾了。
不是为了打架或者耍帅，是真的方便。
他随手对着书桌挥了挥，昨天看完的书自动跳进书架，铅笔盒“啪”地合上盖子，连掉在地上的橡皮都自己滚回桌角。
“早饭吃什么好呢？”
苏羽拉开冰箱门。
里面孤零零躺着三个鸡蛋和半盒牛奶。
他刚想伸手去拿鸡蛋，动作停住了。
目光在鸡蛋和牛奶盒之间转了转。
三个鸡蛋排着队从冰箱里飘出来，稳稳落在灶台上的碗里。
牛奶盒自己拧开了盖子，倾斜着往旁边的玻璃杯里倒。
乳白色的液体流进杯子，不多不少，正好半杯。
牛奶盒自己盖好盖，飘回冰箱。
“嗯，挺好。”苏羽点点头。
他熟练地开火，热锅，倒油。
一个鸡蛋飘进锅里，发出滋啦的响声。
苏羽没拿锅铲。
锅里的煎蛋自己翻了个身，金黄的蛋液裹着焦香的边。
比他自己用铲子翻得还匀。
溏心蛋很快煎好，飘到盘子里。
苏羽就着牛奶吃完早饭，刚收拾完碗筷，院门外就传来熟悉的喊声。
“苏羽！苏羽！在家吗？”
是大雄的声音。
苏羽走过去开门。
大雄和哆啦A梦站在门口，两人怀里都抱着一大摞练习册，摇摇晃晃的。
“早啊，苏羽。”哆啦A梦挥了挥圆手，“大雄说作业还有好多不会，想请你再看看。”
大雄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讨好地笑：“嘿嘿，苏羽，拜托了！你讲得最清楚了！”
“进来吧。”苏羽侧身让开。
他的视线扫过那摞小山似的练习册。
“我正好没事。”
他刚转身准备往屋里走。
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接着是大雄的惊呼。
“啊呀！”
大雄手忙脚乱，抱着的练习册全撒了，好几本顺着台阶滚到了院子里。
“糟了糟了！”大雄急得跳脚，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
哆啦A梦也跟着弯腰，圆滚滚的身子有点笨拙，差点把手里剩下的练习册也带掉。
苏羽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看着满地散落的练习册和滚到院子里的几本。
苏羽没说话，只是对着地上的练习册抬了抬手指。
散落在地的练习册像是被无形的扫帚扫过，哗啦啦自动合拢，整整齐齐地摞好，飘起来，稳稳落回大雄空出来的怀里。
滚到院子里的那几本，也沿着台阶滑了上来，精准地叠在最上面。
大雄抱着失而复得、码得整整齐齐的练习册，彻底呆住了。
他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看怀里的本子，又看看苏羽。
“这…这…苏羽，你……”
哆啦A梦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看苏羽，又看看练习册。
“苏羽，你的念力控制进步真快啊。”哆啦A梦的语气带着点惊讶，但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嗯，练了几天，顺手多了。”苏羽语气很平常，转身往屋里走，“别站门口了，进来吧，外面太阳晒。”
大雄这才回过神，赶紧抱着练习册跟上。
他凑到哆啦A梦耳边，压低了声音，激动得不行：“哆啦A梦！你看到没！苏羽他…他刚才！那是什么？隔空取物？太神了！比你的道具还方便！”
“苏羽本来就很厉害嘛。”哆啦A梦晃了晃铃铛，圆脸上带着笑，“他学什么都快，而且……他自己练出来的本事，当然更得心应手啦。”
苏羽走在前面，没理会后面的嘀咕。
客厅里，三人围着矮桌坐下。
大雄摊开一本数学练习册，指着上面一道画了好多圈的应用题。
“苏羽，就是这道，我昨晚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苏羽凑过去看了看题目。
“这个问题啊。”他拿起铅笔，点了点题目里的一个关键条件，“你看这里，它说……”
他开始讲解解题思路。
大雄听得抓耳挠腮，时不时插嘴问“为什么啊”。
苏羽耐心地解释着，目光扫过桌面。
桌上放着他刚倒好的凉白开。
他一边讲题，一边用手指对着水杯轻轻一拨。
那杯水平稳地飘离桌面，稳稳地落在大雄面前。
“……所以，关键是把这两个条件联系起来看，明白了吗？”苏羽讲完一步。
大雄正听得入神，下意识伸手去拿杯子喝水。
手刚碰到杯子，猛地想起这杯水是怎么过来的，动作僵了一下。
他偷偷瞄了眼苏羽的手。
苏羽的手指正点着练习册，根本没看他。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大雄赶紧点头，端起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
讲完几道题，大雄总算松了口气。
哆啦A梦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它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肚子前的四次元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它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金属盒子。
盒子表面很光滑，没有任何按钮，只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灯。
“苏羽，这个给你。”
哆啦A梦把银色小盒子推给苏羽。
苏羽拿起盒子，入手微凉，有点沉。
盒子正面刻着几个小字：“瞬移训练辅助器”。
“你不是准备练习瞬移了吗？”哆啦A梦解释道，“刚开始练很容易跑偏位置的，这个能帮你稳定空间坐标点，减少误差。”
苏羽用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金属盒面。
指尖传来一种奇特的、类似轻微电流通过的酥麻感，很微弱。
他打开盒盖。
里面是柔软的黑色衬垫，中间嵌着一枚小巧的、像透明水晶纽扣的东西。
“这个贴在眉心位置就行。”哆啦A梦指了指水晶纽扣，“它会帮你锁定目的地坐标，降低空间扭曲带来的方向感错乱。”
“谢了，哆啦A梦。”苏羽合上盖子，把盒子揣进兜里。
“不客气！”大雄比苏羽还兴奋，眼睛放光，“苏羽！等你练会了瞬移，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静香家……啊不是！我是说，带我去远处看看！比如富士山！或者海边！”
苏羽忍不住笑了：“那也得先练会再说。瞬移感觉比念力难多了。”
他想起昨天下午自己躲在房间里第一次尝试。
集中精神，想着移动到房间另一头。
结果身体只模糊地晃了一下，像是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撞在书架上。
空间像是被搅浑的水，完全找不到方向感。
下午。
哆啦A梦和大雄回家后，苏羽关好房门。
他拿出那个银色小盒子，取出那枚冰凉的水晶纽扣。
按照哆啦A梦说的，他把纽扣轻轻按在自己眉心。
一股奇特的清凉感瞬间从眉心扩散开，让他精神一振。
他走到房间中央，闭上眼睛。
集中精神。
目标是…书桌前的椅子。
心里默念着位置。
眉心处传来的清凉感似乎微微增强了一点，像一个小小的锚点。
苏羽感觉身体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微微扭曲、波动。
一股轻微的拉扯感传来。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身体瞬间被一股力量包裹、挤压。
眼前景物模糊，天旋地转的感觉比昨天弱了很多！
下一秒，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眩晕感迅速退去。
苏羽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点意外。
他确实离开了原地。
但离他预想中的椅子，还差着两步远的距离。
他正站在书架和墙壁之间的角落里。
“还是偏了……”苏羽揉了揉还有点发晕的太阳穴，“不过比昨天强多了，至少没撞墙。”
眉心那枚水晶纽扣的清凉感稳定地存在着。
他感受着身体里那种因为空间移动而产生的微微发胀的感觉。
“再来一次试试。”
苏羽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
这次的目标更明确——椅子正前方。
眉心处的锚点感清晰。
空间扭曲感再次包裹全身。
拉扯、挤压……
苏羽一步踏出！
景物飞速变幻。
眩晕。
脚踏实地。
苏羽睁开眼。
他正稳稳地站在椅子前面，距离分毫不差。
“成了！”苏羽心中一喜。
眉心水晶传来的稳定感功不可没。
他抬手摸了摸眉心那枚小小的、冰凉的纽扣。
“这东西确实好用。”
苏羽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回忆着刚才两次瞬移的感觉。
第一次偏了，第二次成功了。
空间移动时那种奇特的扭曲感和拉扯感，似乎……有点熟悉？
像是在哪里感受过类似的……
苏羽皱眉思索着。
是了。
公园里，那个光球出现的时候，空间扭曲的感觉！
虽然强度和混乱程度天差地别，但那种“空间被搅动”的质感，有点相似。
只不过公园那次是狂暴混乱的，而这个瞬移，在辅助器的帮助下，变得相对温和有序。
“空间……扭曲……”苏羽喃喃自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瞬移成功的感觉很奇妙。
身体像是穿过了一层流动的、有弹性的水幕。
如果……试着去感受，甚至去……稍微引导一下那种流动呢？
这个念头一起，苏羽心里有点跃跃欲试。
他站起身，回到房间中央。
再次闭上眼睛，启动辅助器。
目标——窗台。
眉心锚点锁定。
空间感开始扭曲波动。
就在那股拉扯感包裹全身，即将进行移动的瞬间。
苏羽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被动承受。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轻轻“触碰”周围那层流动的、无形的“水幕”。
不是对抗，更像是一种细微的感知和……顺应？
那层流动的“水幕”。
触感很奇妙，像摸到了一块浸了水的海绵。
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弹性。
苏羽没用力，就那么轻轻“搭”着，顺着它流动的方向，微微加了点劲。
下一秒。
拉扯感猛地增强，身体像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裹住。
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人已经站在了窗台边。
脚边就是那盆刚抽出新芽的绿萝。
没晃，没晕。
比刚才那次稳多了。
苏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眉心的水晶纽扣。
冰凉的触感还在。
“有点意思。”
他笑了笑。
转身，又试了一次。
目标是房间另一头的衣柜。
站定，闭眼。
感受那层“水幕”。
搭手，引导。
身影一晃，稳稳出现在衣柜前。
“成了！”
苏羽心里有点小得意。
这进度，比练念力快多了。
他没停，在房间里来回“跳”。
从书桌到床，从床到门口，从门口到书架。
一次比一次顺，一次比一次准。
到后来，甚至不用刻意去想“水幕”，身体好像记住了那种感觉。
脚步一动，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玩了十几分钟，苏羽停在镜子前。
眉心的水晶纽扣还亮着一点微光。
他把纽扣摘下来，放回银色小盒子里。
“试试不用辅助器。”
站回房间中央，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书桌。
集中精神，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
比刚才弱了点。
苏羽抬脚，身影模糊了一下。
再出现时，离书桌还有半步远。
“还行。”
虽然差点意思，但比昨天强太多了。
杯子自己飘了起来，苏羽喝了口凉水。
然后稳稳落在桌上。
念力也越来越熟练了，苏羽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天开始擦黑。
肚子有点饿，晚上吃什么？
正琢磨着，院门外传来大雄的大喊。
“苏羽！苏羽！我又来了，快开门！”
苏羽走到门口，拉开门。
大雄和哆啦A梦站在外面，大雄手里拿着个纸包。
油乎乎的。
“苏羽，看我带什么来了！”
大雄把纸包举得高高的。
“胖虎妈妈做的仙贝！刚出炉的，可香了！”
哆啦A梦凑过来，圆脸上满是笑。
“快尝尝，热乎着呢！”
纸包打开，金黄的仙贝散着香味。
苏羽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脆生生的，带着点咸甜。
“味道不错。”
“是吧是吧！”
大雄自己也塞了一块。
含糊不清地说：“胖虎妈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哆啦A梦也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吃着。
“对了苏羽，”
大雄咽下嘴里的仙贝。
“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后山玩？静香也去。”
“后山？”
“嗯！”大雄点头，“后山那边不是有条小溪吗，我们去抓小鱼吧！”
苏羽想了想，这几天光在家练能力了，出去走走也好。
“行啊。”
“太好了！”大雄拍手，“那明天早上九点，我们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