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意思。”苏羽嘀咕一句。
这种学东西像喝水一样顺畅的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他翻到下一页，继续往下看。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
等苏羽感觉眼睛有点发酸，抬起头看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法语书的前几十页，包括发音规则和基础对话，已经被他囫囵吞枣地过了一遍。
虽然离流利对话还差得远，但基本的发音框架和常用词句，在他脑子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
苏羽放下书，伸了个懒腰。
他决定去书店逛逛，找找更系统的教材，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字帖。
换上简单的t恤短裤，苏羽揣上零钱出了门。
夏日的阳光白晃晃地照下来，空气里蒸腾着热浪。蝉鸣声比早上更响了，连成一片，吵得人耳朵嗡嗡的。
苏羽走在树荫下，脚步轻快。
月见台町的商业街不算太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书店不大，但书种类挺全。
苏羽目标明确，直奔外语区。
他很快找到了一本更厚的《法语基础教程》，附带练习册和磁带。
又挑了一本《法语常用3000词》。
想了想，又拿了一本《法语语法精讲》。
抱着厚厚一摞书，他转向艺术区。
字帖种类不少，苏羽挑了一本颜体楷书的入门字帖，还有配套的毛笔、墨块和毛边纸。
结账的时候，收银的阿姨看着这个抱着好几本法语书的小学生，眼神有点惊奇：“小朋友，你对法语感兴趣呀？这个年纪学可不容易哦。”
“嗯，想试试看。”苏羽含糊地应了一声，付了钱。
抱着沉甸甸的书和文具走出书店，苏羽心满意足。
他拐进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个最便宜的奶油面包当午餐。
回到家，苏羽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新买的法语教材。
这本比之前那本薄册子详细多了，从字母发音到基础语法，讲解得深入浅出。
配合着磁带，苏羽戴上耳机，一边听标准的发音示范，一边跟着轻声朗读。
有了之前的基础打底，他学起来更快了。
那些复杂的语法规则，看一遍就能理解个大概，再看一遍结合例句，基本就印在脑子里了。
词汇记忆更是轻松，一个单词看两遍，读音、拼写、意思就记得清清楚楚。
他试着用刚学的几个简单句子在心里造句：“Je m’appelle Su Yu.（我叫苏羽。）J’ai onze ans.（我十一岁。）”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
啃完面包，解决掉午餐，苏羽把注意力转向了那本颜体字帖。
摊开毛边纸，倒水研墨。
墨块在砚台里慢慢化开，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带着点松烟气息的墨香。
苏羽拿起新毛笔，蘸饱了墨汁。
他照着字帖上的范字“永”字，屏息凝神，悬腕落笔。
笔尖接触粗糙的毛边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努力控制着手腕的力道，想写出那种横平竖直、棱角分明的感觉。
但毕竟是第一次，毛笔完全不听话，写出来的“永”字歪歪扭扭，笔画粗细不均，墨迹还洇开了一大片，活像条扭动的蚯蚓。
苏羽看着纸上那惨不忍睹的一团墨，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天赋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还是得靠实打实的练习。
他倒也不气馁。
次元亲和带来的那种对事物细腻的感知力，此刻似乎转移到了笔尖和纸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毛笔的弹性，墨汁在纸上渗透的速度，手腕悬空的稳定程度。
每一次下笔，虽然结果还是歪的，但他能更清晰地“捕捉”到问题出在哪里——是手腕抖了？还是用力不均？或者笔锋没调整好？
他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不再追求立刻写好，而是专注于每一次运笔的“感觉”。
横，要平，起笔藏锋，收笔顿住。
竖，要直，中锋行笔，力透纸背。
点，要圆润饱满……他按照字帖上的要领，结合自己的感知，一遍遍地写。
一个“永”字写了十几遍，纸都快写满了。
虽然进步缓慢，但写到后面几个时，笔画明显稳了一些，结构也稍微像点样子了。
手腕开始发酸，苏羽放下笔，甩了甩手。
看着纸上那一排从“丑八怪”到勉强能认出是“永”的字，心里倒有种奇异的踏实感。
“慢慢来，急不得。”他对自己说。
下午剩下的时间，苏羽决定把学校布置的暑假作业扫掉一部分。
他拿出数学练习册，翻到昨天空着的那几页难题。
题目是道复杂的行程问题，涉及到相遇和追及。
苏羽只扫了一眼题干，脑子里就像有台高速计算机在运转。
前世学过的各种公式、解题模型瞬间浮现，结合题目条件自动筛选最优解。
他甚至没动笔，答案和清晰的解题步骤就在脑海里成型了。
他拿起笔，在练习册上唰唰唰地写起来。
思路流畅无比，步骤简洁清晰，比老师给的参考答案还要优化几分。
不到十分钟，几道难题就被他轻松解决。
“搞定。”苏羽合上练习册，成就感满满。
窗外，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蝉鸣声似乎也小了一些。
苏羽收拾好书桌，把新买的法语书和字帖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街灯和归家的行人。
充实的一天即将结束，而漫长的暑假，才刚刚开始。
他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晚上吃什么呢……”苏羽嘀咕着，转身走向厨房。
冰箱里还有几样小菜，煮点米饭应该就够了。
他熟练地淘米下锅，打开煤气灶。
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等待饭熟的空隙，苏羽靠在厨房门框上，脑海里又过了一遍今天的收获。
法语入门了，书法开了头，作业也扫掉一块。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天赋和学习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明天继续。”他对自己说，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暑假，注定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