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应该吧？”他挠挠头，“重力探测显示附近没有大型生命反应。只要我们不乱跑，不到处触发那些破碎的重力场，应该没事。这里更像是一个……稳定的空间碎片？或者某个维度的小角落？”
他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哆啦A梦放下望远镜，表情严肃起来，“我们该回去了。这里重力太异常，待久了身体会不舒服的。”
他这么一说。
大雄立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唔……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点想吐……”
他脸色有点发白。
哆啦A梦自己也晃了晃圆脑袋。
“我也是……有点晕乎乎的……”
苏羽也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眩晕。
像是坐了很长时间的船。
那种持续的、微弱的失衡感确实在累积。
“我们回去吧。”苏羽说。
三个人小心地转身。
朝着任意门走去。
重新踏进门框。
回到大雄熟悉的房间。
脚踏实地。
头顶是天花板。
窗外是月见台町的街景。
那种无处不在的、微弱的失衡感和眩晕感瞬间消失了。
“呼……”大雄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回来了！还是地面好！”
哆啦A梦也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好险好险……刚才那地方虽然漂亮，但感觉还是太危险了！”
他赶紧把任意门收了起来。
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对了，”哆啦A梦看向苏羽，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开门……好像出了点岔子。明明设定的是非洲草原……”
他挠挠头。
“可能是我的任意门该保养了？或者刚才定位的时候手滑了？”
哆啦A梦自己也有点困惑。
“谁知道呢，”苏羽看着被哆啦A梦收起来的门框，随口说道，“也许是信号干扰？”
他想起了开门前那瞬间的模糊和凝滞感。
“可能吧！”哆啦A梦没多想，“反正以后用的时候得小心点！”
他拍拍自己的口袋。
“好了大雄！别坐着了！作业！你的作业一个字还没动呢！”
哆啦A梦揪着大雄的耳朵把他拉起来。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大雄龇牙咧嘴地被拖走了。
——
傍晚的风吹进苏羽的房间，带着楼下孩子们渐渐远去的嬉闹声。
野比家的窗户亮着灯，隐约能听到玉子阿姨催促大雄吃饭的声音。
回到家，苏羽关上了自己房间的窗户。
刚才那个重力混乱、漂浮岛屿的奇幻世界，像一场短暂又真实的梦。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
桌上摊着数学课本和作业本。
他拿起笔，开始写今天的作业。
六年级的题目对他来说很简单。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房间里很安静。
写了一会儿，他放下笔。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凉水滑过喉咙。
晚饭是简单的茶泡饭。
梅干酸味刺激着味蕾。
他慢慢吃完。
收拾好碗筷。
该练习了。
他站在房间中央。
闭上眼睛。
目标是床尾。
这个距离很近。
他集中精神。
回想公园事件里那个光球周围扭曲的“水幕”。
又想起异空间岛屿间那种拉扯的“流动”感。
空间似乎不再那么陌生。
像蒙着纱的地图。
熟悉的地方清晰些。
心念微动。
身体像被轻轻推了一把。
脚下地板触感消失。
下一秒。
他稳稳踩在床尾的榻榻米上。
位置分毫不差。
很顺畅。
没有之前的偏差感。
他又试了一次。
目标是书桌前的椅子。
同样流畅。
椅子的木质纹理近在眼前。
以前瞬移后总有点恶心。
像晕车。
现在没了。
只有一点类似轻微失重的飘忽。
很快过去。
他尝试更远的目标。
厨房灶台。
感应着方向和距离。
再次移动。
瞬间出现在冰凉的瓷砖地上。
灶台上的水渍反着光。
没问题。
极限距离呢？
他回忆附近清晰的地点。
公园入口的指引牌子。
直线距离大概八百米。
他闭上眼。
努力勾勒牌子的轮廓和位置。
集中意念。
身体传来更强的拉扯感。
像穿过一层稍厚的胶质。
下一秒。
夜晚微凉的空气裹住他。
眼前正是那个熟悉的公园指引牌。
路灯把影子投在上面。
成功了。
但也不能再远了。
超过一公里外的模糊地点。
感应就很吃力。
强行尝试可能会出错。
他再次瞬移回房间。
这次感觉更轻松。
苏羽停下来。
感觉精神有点疲惫。
这种瞬移很消耗精力。
他又试了试念力。
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堆叠在一起厚厚的书籍上。
集中意念。
那堆书籍稳稳地悬浮起来，离桌面大约二十厘米。
他控制着书籍在房间里平稳地移动。
绕了一圈，最后轻轻落回书桌上。
重量感比之前清晰。
现在提起十公斤左右的东西，问题不大。
控制也更精细了。
苏羽揉了揉太阳穴。
练习结束。
他收拾好作业本，放进书包里。
时间不早了。
睡觉。
——
几天后的清晨。
七月中旬，星期一。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苏羽背着书包，走在去月见台小学的路上。
蝉鸣聒噪，清晨的阳光带着热度，透过行道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街道两旁是安静的住宅区。
偶尔有主妇提着购物袋匆匆走过。
临近第一学期期末，空气里都飘着点浮躁的气息。
学生们三五成群，脚步拖沓，聊着暑假计划。
“暑假作业肯定超多……”一个男生哀嚎道。
“听说今年海水浴场有新的水上滑梯！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另一个声音充满期待。
苏羽听着周围的喧闹，步伐不紧不慢。
快到校门口时，旁边的街道走来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熨烫平整的灰色西装，打着深蓝色领带。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黑框眼镜。
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
表情看起来有点严肃，眉头微微皱着。
苏羽脚步没停。
目光自然地扫过对方。
他认出来了。
是荣一郎老师。
原剧情里，大雄他们四年级时的班主任。
一个对学生要求严格，但还算正直的老师。
现在大雄他们六年级了。
荣一郎老师已经不教他们班了。
两人擦肩而过。
荣一郎老师似乎正想着心事，目光看着前方地面，没注意到苏羽。
苏羽也没打招呼。
毕竟不认识。
走进校园。
操场上已经有学生在追逐打闹。
教学楼里传来隐约的读书声。
苏羽走上楼梯，来到六年级二班的教室。
坐下后，苏羽微笑着和同桌静香打了个招呼，然后拿起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课外书籍开始阅读。
等到上课铃声响起的同时。
大雄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书包斜挎在肩上，跑得气喘吁吁。
很显然，他又迟到了。
在被老师一顿批评后，大雄脸色涨红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静香看到大雄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流逝，一晃而过。
下课后。
胖虎和小夫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嗓门很大。
“喂！大雄！”胖虎走到大雄桌子前，一巴掌拍在他桌上，“你昨天的数学测验是不是又考了个大鸭蛋？”
小夫在旁边嘿嘿笑着补刀：“不是鸭蛋，是比鸭蛋还惨吧？不会是负分吧？哈哈哈！”
大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猛地捂住书包。
“没……没有的事！”他结结巴巴地反驳，眼神躲闪。
“拿出来看看啊！”胖虎伸手就去扯大雄的书包。
“不要！”大雄死死抱住书包，像抱着救命稻草。
两人拉扯起来。
书包拉链被扯开。
一张折起来的试卷掉了出来。
飘落在苏羽脚边。
苏羽弯腰捡起来。
展开。
试卷抬头鲜红刺眼。
姓名：野比大雄。
分数：0。
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零蛋。
下面还有老师用红笔写的评语，字迹很重：“请家长务必签字！”
胖虎眼尖，立刻看到了。
“哇哈哈！零分！真的是零分！大雄你太厉害了！”胖虎指着试卷狂笑起来。
小夫也凑过去看：“噗！零分！大雄，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雄羞愤欲死，扑过来想抢回试卷。
“还给我！苏羽！快还给我！”
苏羽拿着试卷，没理会胖虎和小夫的嘲笑。
他看向大雄。
“怎么回事？”他问。
大雄哭丧着脸：“我……我昨天肚子疼……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胖虎还在笑：“肚子疼？我看是脑子疼吧！哈哈哈！”
上课铃响了。
胖虎和小夫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座位，但还时不时回头对着大雄做鬼脸。
老师走了进来。
教室里安静下来。
大雄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档，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对旁边的苏羽说：
“苏羽……帮帮我……被妈妈知道我就死定了……”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苏羽手里的零分试卷。
苏羽摇摇头，把试卷折好，还回给大雄。
见状，大雄满脸愁容。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老师瞪过来的眼神，只好低下头一副悲惨的样子。
放学铃声一响。
大雄立刻像屁股着火一样冲到苏羽桌前。
“苏羽！救命啊！”他双手合十，不停地拜。
胖虎背着书包，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喂！大雄！零分英雄！明天记得把签好字的试卷带来给我们瞻仰一下啊！哈哈哈！”他用力拍了一下大雄的后背，大笑着走了。
小夫也跟在他后面，笑嘻嘻地走了。
静香收拾好书包，走过来。
她看了一眼大雄，又看看苏羽。
“大雄，你……”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大雄羞愧地低下头。
“苏羽君，我先走了。”静香对苏羽点点头，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苏羽和大雄两个人。
大雄一把抓住苏羽的胳膊，眼泪汪汪。
“苏羽！只有你能救我了！上次用哆啦A梦的道具作弊被妈妈发现了，她非常生气！这次我不能再用道具了！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模仿签名也行啊！”
苏羽拿起那张零分试卷，看了看。
“模仿签名不行。”他说。
“那怎么办啊？”大雄真要哭了。
“别急大雄，我会帮你的。”
“真的？怎么帮？”大雄一脸喜色。
“回家先。”苏羽背起书包。
大雄像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苏羽后面。
“苏羽……苏羽……你到底打算怎么帮我啊？”
苏羽没回答。
两人走出校门。
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家走。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公园时。
大雄还在喋喋不休地哀求。
“苏羽……求你了……要不还是帮我模仿一下签名吧……”
苏羽停下脚步。
转过身。
看着大雄。
“大雄。”
“啊？”大雄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考试靠自己。”苏羽说。
大雄的脸垮了下来。
“我知道……可是……这次真的……”
“下次测验考及格不就行了。”苏羽说得很简单。
大雄张大了嘴。
“及……及格？我？苏羽，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
“我帮你复习。”苏羽说。
大雄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真的？苏羽你帮我复习？”
“嗯。”苏羽点头，“这次不用道具。我教你。”
“太好了！苏羽！你真是我的救星！”大雄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那这张零分的……”
“先放我这。”苏羽重复了一遍，“等你下次考及格了，再一起拿给你妈妈看。”
大雄脸上的狂喜僵住了。
“啊？还……还要给妈妈看啊？”
“嗯。”苏羽看着他，“让她看到你进步。”
大雄的脸皱成了苦瓜。
“可是……零分……”
“有进步，零分就过去了。”苏羽说。
大雄纠结了半天。
最终，在苏羽平静的目光下，他认命似的耷拉下脑袋。
“好……好吧……我听你的……下次我一定努力考及格！”他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底气。
“嗯。”苏羽转身继续往家走。
大雄赶紧跟上。
“苏羽，那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复习？今天就开始吗？数学好难啊，还有国语……”
夕阳下，两个男孩的影子并排移动。
一个脚步平稳。
另一个在旁边叽叽喳喳，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