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的孩子们瞬间沸腾了，小手举得像森林一样。
“我！我！”
“选我！选我！”
驯养员目光扫过，最后指向了中间靠前区域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那位穿红裙子的小妹妹，请你来出题好吗？”
小女孩又惊又喜，在周围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中，被妈妈鼓励着站了起来，有点害羞地走到池边。
驯养员蹲下来，递给她一个画着数字的牌子，温和地说：“小妹妹，随便说一个十以内的加法题，然后举着答案的牌子给小浪看好吗？”
小女孩点点头，想了想，脆生生地说：“3加4等于多少？”
她说完，举起了写着数字的牌子，对着池子里的海豚“小浪”。
小浪在清澈的水里悠闲地转了个圈，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小女孩手里的牌子。
几秒钟后，它游到池边一个挂着一排数字按钮的装置前，毫不犹豫地用吻部顶了一下“7”的按钮。
“叮！”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同时按钮亮起了绿灯！
“哇——！好聪明！”全场再次爆发出惊叹和掌声。小女孩也开心得直跳。
“它真的会算数！”静香也惊讶地小声对苏羽说，眼睛亮晶晶的。
苏羽只是笑着点点头，倒没有多么惊讶。
毕竟他知道海豚本来就是地球上智慧很高的生物，经过训练后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学会一些简单的算数和指令也不是问题。
表演在最高潮中结束，几只海豚排成一排，再次高高跃起，向观众致意，然后才跟着驯养员游回了水下通道。
观众席掌声经久不息。
灯光亮起，人群开始有序退场。
“太棒了！小浪真厉害！”静香一边随着人流往外走，一边还沉浸在刚才的表演里，小脸红扑扑的。
“嗯，训练得很不错。”苏羽附和道。
他正想着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儿，顺便等等大雄他们，眼角余光却瞥见静香脚步一个踉跄，似乎被后面急着退场的人轻轻推搡了一下。
“小心。”苏羽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支撑感让静香吓了一跳，站稳后，心跳却莫名地快了起来。
“谢、谢谢。”她小声说，感觉被苏羽扶住的那一小块皮肤微微发烫。
“没事。”苏羽松开手，自然地挡在了她外侧一点的位置，隔开了后面有些拥挤的人流。
这个小插曲让静香的心湖又漾开了一圈涟漪。
她偷偷瞄了一眼苏羽线条干净的侧脸，只觉得他刚才扶住自己的动作又稳又快，让人特别安心。
两人刚走出剧场大门，就听到旁边休息区传来熟悉的大嗓门。
“苏羽！静香！这边这边！”
是胖虎！他正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冰淇淋蛋筒，小夫和出木杉英才居然也在旁边！
苏羽和静香都愣了一下，走了过去。
“胖虎？小夫？出木杉同学？你们怎么也来了？”静香惊讶地问。
“嘿嘿，这么有名的海洋馆开张，当然要来玩啊！”胖虎得意地抹了抹嘴角的冰淇淋渍，“我们在鲨鱼馆那边碰到的！小夫这家伙，还说那边的柠檬鲨长得像他表哥，哈哈哈！”
“胖虎！闭嘴！”小夫立刻涨红了脸，跳起来去捂胖虎的嘴。
出木杉推了推眼镜，文质彬彬地向苏羽和静香打招呼：“苏羽同学，静香，下午好。真巧。”
他目光扫过静香时，在她今天显得格外清新的装扮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下午好，出木杉同学。”苏羽点点头。
静香也礼貌地回应：“下午好。”她心里却有点小嘀咕，怎么又碰到同学了？
虽然以前静香觉得出木杉人很好，但她现在还是觉得苏羽更好，也更希望只有她和苏羽……
“对了，大雄和哆啦A梦呢？没跟你们一起？”胖虎左右张望了一下。
苏羽和静香对视一眼。
“他们……”静香刚想解释，就看到胖虎眼睛突然瞪大，指着他们身后。
“诶？那不是大雄和哆啦A梦吗？他们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纪念品商店门口，大雄和哆啦A梦正躲在一棵大型塑料海草装饰后面，探着脑袋往商店里张望。
大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片，哆啦A梦则一脸紧张地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大雄！哆啦A梦！”胖虎的大嗓门直接吼了过去。
那两人吓得一哆嗦，猛地缩回海草后面。
“糟了！是胖虎！”大雄的声音带着惊慌。
“快走快走！”哆啦A梦压低声音催促。
两人像做贼一样，猫着腰就想往旁边溜。
“喂！站住！”胖虎哪能让他们跑了，几步就冲了过去，像拎小鸡一样一手一个揪住了大雄和哆啦A梦，“你们两个家伙，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苏羽和静香都在等你们！”
“胖虎！轻点！轻点！”哆啦A梦被勒得直翻白眼。
大雄则挣扎着：“放开我胖虎！我们有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偷东西啊？”胖虎狐疑地看着他们。
“才不是！”大雄急得脸通红。
这时苏羽他们也走了过来。
“大雄，你们还没弄完？”苏羽看着大雄手里的空纸片，明知故问。
大雄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耷拉下脑袋：“……没、没要到。小翼在里面的贵宾休息室，门口有好多人守着，我们根本进不去……”
哆啦A梦也一脸无奈：“我试了几个道具，都不太管用……”
“噗！”小夫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们折腾了半天，签名没要到，还差点被当可疑分子抓起来？”
大雄恼羞成怒：“小夫！要你管！”
静香看着大雄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而产生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同情：“好啦大雄，别难过了。能见到真人就很幸运了，签名以后总有机会的。你看，我们都参观完海豚表演了。”
“是啊是啊，”哆啦A梦也赶紧安慰，“大不了下次她开演唱会，我用道具带你去前排要签名！”
大雄这才稍微好受点，但还是蔫蔫的。
“行了行了，别杵在这儿了！”胖虎大手一挥，终结了这个话题，“既然都碰到了，那就一起玩！那边还有个触摸池，能摸海星和海参！小夫，出木杉，你们去不去？”
“去！当然去！”小夫立刻响应，他对能亲手触摸海洋生物很感兴趣。
出木杉也点点头：“嗯，我也想去看看。”
胖虎看向苏羽和静香：“你们呢？一起？”
静香心里其实很想说她和苏羽单独行动，但看着胖虎热情的脸和其他同学，实在开不了口，只好看向苏羽。
苏羽无所谓：“行啊，一起去吧。”
静香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点点头：“嗯。”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触摸池。
胖虎一马当先，小夫和出木杉紧随其后。
大雄还在为签名的事郁闷，被哆啦A梦拉着跟在后面。苏羽和静香落在了队伍最后。
触摸池在一个光线明亮的区域，是个浅浅的、铺着光滑瓷砖的水池，里面是循环的温海水。
池底铺着细沙和鹅卵石，一些温顺的海洋生物在里面缓缓爬行或吸附着：灰扑扑的海星、软乎乎的海参、背着螺旋壳的寄居蟹、还有几只慢悠悠的海胆。
工作人员在池边指导着游客如何安全地触摸这些生物。
胖虎第一个冲上去，撸起袖子就把手伸进水里，一把抓起一只比他手掌还大的海星，那海星的腕足还在扭动。“哈哈！凉凉的！有点扎手！”
“小朋友！轻点！别弄伤它！”工作人员赶紧提醒。
小夫则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一只海参，那海参受到刺激，身体微微收缩了一下，小夫吓得赶紧缩回手，惹得旁边的出木杉轻笑出声。
出木杉倒是很沉稳，拿起工作人员提供的小刷子，轻轻刷着海胆的棘刺。
大雄没什么兴致，蹲在池边，看着水里游动的小鱼发呆，还在想着他的签名。
哆啦A梦陪在他旁边，小声安慰着。
静香看着池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有点想摸又有点怕。
她犹豫着伸出手，想碰碰一只趴在石头上的海星。
“像这样，轻轻放在它背面中间的位置，别去扯它的腕足。”旁边传来苏羽温和的声音。他不知何时也蹲了下来，就在静香旁边。
“哦…好。”静香点点头，按照苏羽说的，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只海星背部的中央。
触感硬硬的，凉凉的，带着海水的湿滑。那海星似乎没什么反应，依旧安静地趴着。
“它……不会咬人吧？”静香还是有些紧张。
“不会，它们很温顺。”苏羽说着，自己也伸手进水里，指尖轻轻拂过一只海参粗糙的表皮。
在他的感知里，这些生物的生命能量很微弱，像小小的、缓慢燃烧的烛火，传递着一种平静和……迟钝的感觉。
静香看着苏羽平静的侧脸，也渐渐放松下来，尝试着去触摸其他的小生物。
冰凉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海洋的气息，很新奇。
“苏羽，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呢。”静香轻声说。
“嗯，它们没什么攻击性。”苏羽收回手，甩了甩水珠。
两人蹲在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着触摸的感受，偶尔指出池子里某个有趣的小东西。
周围虽然还是有点喧闹，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一池温顺的海洋生物。
阳光透过顶棚的玻璃洒下来，在水面跳跃着细碎的光斑，也落在静香微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
静香偷偷看着苏羽专注观察水底生物的侧脸，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和陪伴，比看到任何珍稀的海洋生物都让她开心。
虽然没能如愿单独相处，但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