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后背紧贴冰冷的金属墙壁，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佐藤美惠子站在走廊尽头，嘴角那抹冷笑像是刻进骨子里的轻蔑。日军守卫的脚步声错落有致，枪托与金属地板的撞击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她缓缓松开握枪的手，指尖滑向腰包，那里还藏着一枚闪光弹。她的目光扫过两侧的金属管道，心中迅速盘算。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她猛地甩出闪光弹，刺眼的白光瞬间在走廊炸开，伴随着一声闷响，守卫们纷纷抬手遮眼，佐藤美惠子的身影也在强光中模糊了一瞬。
林悦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她迅速翻滚到右侧的管道旁，借助管道的遮挡迅速起身。她的脚尖点地，借力跃上管道，动作干净利落。她知道，自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果然，闪光弹的效果刚过，枪声就响了。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击中身后的管道，金属被击穿的声响在狭窄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她咬紧牙关，翻身跃下，脚尖精准地踩上一名守卫的肩膀，借力腾空，一个侧翻躲进阴影中。
“她往那边跑了！”有人喊。
“分队追！”佐藤美惠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林悦屏住呼吸，贴着墙壁缓缓移动。她的手指在墙上滑过，忽然触到一个微凸的按钮。她心头一动，迅速按下。
一阵轻微的震动从墙内传来，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她来不及细想，转身躲进一处通风口下方的阴影中。
走廊很快恢复了秩序，但林悦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她摸出一块小型磁铁，轻轻贴在金属门上。磁铁吸附金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门后踩动脚步。
果然，几名守卫立刻朝那个方向追去。
林悦趁机从另一侧翻入通风口，动作迅速而轻巧。她的手划开通风格栅，整个人钻了进去。
通风口狭窄，空气闷热，只能勉强容她爬行。她用匕首划开前方的网板，继续向前。气流的方向很清晰，她知道，那一定通往更开阔的空间。
她一边爬行，一边观察四周。通风道内壁冰冷，指尖划过时能感受到细微的锈迹。就在她准备继续前行时，视线忽然扫到一段被割断的电线。
她皱了皱眉，伸手拨开灰尘。线头裸露，切口整齐，像是有人故意破坏。
她没有多想，继续向前爬行。通风道的结构比她预想的复杂，几次分岔让她不得不停下来判断方向。但她很快发现，主气流的方向始终一致，她便顺着这股气流继续前进。
身后的追击声越来越远，她知道，自己暂时甩开了他们。
可她也清楚，这只是开始。
通风道尽头是一处检修口，网板已经锈蚀，轻轻一推便脱落。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外面没有人，才翻身跃下。
她落在一条昏暗的通道里，四壁是金属与水泥混合的结构，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她靠在墙边，调整呼吸，手指在胸前口袋里轻轻一摸，那张焦痕纸还在。
她低头扫了一眼，目光忽然落在通风口边缘的一处刻痕上。
“Lx。”
两个字母刻得不深，却清晰可辨。她心头一动，隐约觉得这符号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时间多想，迅速沿着通道向前走。脚步轻而稳，每一步都避开地上的裂缝。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边的控制面板已经损坏，显然是被人故意破坏。她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她皱眉，正准备寻找其他出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迅速转身，靠在墙边，手摸向腰包，准备再次使用闪光弹。
可那脚步声却停在了不远处。
她屏住呼吸，仔细听。
没有枪声，也没有命令声。
只有一声极轻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撬门。
她眯起眼，悄悄靠近。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身影，正蹲在另一侧的门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门锁上轻轻撬动。
林悦的手指缓缓收紧。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动作，抬头望来。
两人目光对上的一瞬，林悦迅速出手，一把扣住对方手腕，将他按在墙上。
“别动。”她低声警告。
那人没有挣扎，反而露出一个苦笑：“林悦，是我。”
她一怔，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苏瑶。
她松开手，眉头紧皱：“你怎么会在这？”
苏瑶揉了揉被扣住的手腕，低声回答：“我来送情报，结果刚进来就碰上警报，只能躲到这里。”
林悦没有多问，迅速扫视四周：“这扇门通向哪里？”
“外面是另一条通道，连接主控室。”苏瑶指了指门后，“但门锁坏了，我撬不开。”
林悦点点头，从腰包里取出一根细铁丝，熟练地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门锁松动。
她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铁锈味。
她回头看了苏瑶一眼：“走。”
苏瑶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道，向下延伸。林悦率先迈步，脚步轻而快。
她不知道沈墨白现在在哪里，但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找到他。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通道恢复了寂静。
只有楼梯尽头，一盏微弱的红灯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某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