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赔偿翻倍,李姨娘哭求饶命!
正厅里,灯火通明,气氛肃杀。老夫人端坐上首,脸色铁青,手里紧紧攥着那串失而复得的东珠项链,冰凉的珠子硌得她手心生疼。永安侯柳承业站在母亲身侧,官服未换,更添几分威严,他胸膛起伏,显然怒气未平。沈氏抱着柳念薇坐在下首,面色沉静,但微微抿紧的嘴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丫鬟婆子们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厅外,李富贵杀猪般的嚎叫和其老母尖利的哭骂声由远及近:“没天理啊!永安侯府欺压良民啦!逼死我妹妹,还要抓我儿子!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闭嘴!”管家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连推带搡地将李富贵和他那干瘦刁蛮的老娘拖了进来。李富贵一身酒气,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几道新鲜的血痕,想必是挣扎时弄的。他一进厅,看到上首的老夫人和侯爷,以及沈氏怀里那个看似无害的小奶娃,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但还是强撑着梗起脖子:“侯……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在您府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您又派人抓我,还有王法吗?!”
“王法?”柳承业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李富贵,本王法现在就能让你见识见识!”他猛地从老夫人手中拿过那东珠项链,劈手砸向李富贵面门!
项链被砸中,落在李富贵脚边的青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珠子滚落一地。
“啊!”李富贵吓得一哆嗦。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柳承业厉声喝道,“太后娘娘御赐的东珠项链!你也敢偷去当卖?!你长了几个脑袋?!啊?!”
李富贵看到那滚动的珍珠,脸“唰”地一下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侯爷明鉴!不……不是偷的!是……是我妹妹……对!是我妹妹暂时放在我这儿保管的!她……她说手头紧,周转一下,很快就赎回来!”
“保管?周转?”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富贵的鼻子骂,“放到当铺里去保管?周转到赌坊酒馆里去?!李富贵,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福顺当铺的王掌柜就在偏厅,要不要叫他来跟你对质?!”
【对质?对什么质呀!】柳念薇被这吵闹声弄得有点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当项链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藏蓝色绸褂,右边袖口破了个洞,还是被‘醉春楼’的门框勾破的。当来的五百两银子,三百两还了赌债,一百两给他娘买了副厚棺木(咒她早死呢),剩下五十两在赌坊输光了,最后五十两请他那帮狐朋狗友在‘醉春楼’胡吃海喝了三天,还剩点碎银子,估计现在怀里还有几钱呢。哦,他左脚鞋底还藏着张十两的银票,是怕输光了没路费回家吧?】
这心声不高,却清晰地钻入在场每个主子的耳朵里。细节具体到令人发指!
柳承业眼神一厉,对管家喝道:“搜他的身!还有鞋底!”
管家立刻带人上前,不顾李富贵的杀猪般挣扎,很快从他怀里摸出几钱碎银,又强行脱了他的鞋子——果然,从左脚鞋垫底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十两银票!
“侯爷!老夫人!真有银票!”管家将银票呈上。
“……”李富贵彻底傻眼了,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嚎叫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恐的喘息。他娘也忘了哭闹,张着嘴,看着那银票,像是见了鬼。
“好!好!好!”柳承业连说三个“好”字,气极反笑,“人证物证俱在,赃银也搜出来了!李富贵,盗卖御赐之物,按律当斩!你是想现在就去顺天府尹的大牢里候着,等秋后问斩吗?!”
“斩”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李富贵魂飞魄散。他“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是小的鬼迷心窍!是李姨娘!是李秀珠那个贱人逼我的!她说这项链放着也是放着,当了换钱能救急……我要是不从,她就要把我之前帮她倒卖府里药材的事捅出去!我是被逼的啊侯爷!” 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地把妹妹卖了。
“现在知道怕了?”老夫人冷哼一声,“晚了!来人!把他……”
“祖母,爹,”沈氏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直接送官,事情闹大,御赐之物被盗卖的消息恐怕就瞒不住了,对侯府声誉有损。况且,李姨娘毕竟是府里人,彦泽的生母……”
她这话点醒了盛怒中的老夫人和柳承业。是啊,御赐之物出事,本身就是丑闻。而且,四少爷柳彦泽年纪还小,生母被送官问斩,他将来如何自处?
柳承业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富贵,你盗卖御赐之物,罪大恶极!除了追回赃款五百两,另罚你赔偿侯府损失,翻倍!共计一千两白银!限你三日之内凑齐,交到侯府!若敢逾期,或少一个铜板,休怪本国侯不讲情面,数罪并罚,直接送官!”
一千两!李富贵眼前一黑,他全部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一百两啊!这简直是把他往死里逼!“侯爷!一千两……小的……小的实在拿不出来啊!”
“拿不出来?”柳承业眼神冰冷,“那就用你李家的宅子、田地来抵!再不够,你就去矿上做苦工,做到还清为止!”
李富贵的老娘一听要赔宅子田地,顿时哭天抢地起来:“不能啊侯爷!那是我们李家的命根子啊!”
“拖下去!”柳承业不耐烦地挥手。家丁们立刻将哭嚎着的李富贵母子拖出了正厅。
处理完李富贵,柳承业目光转向后院方向,语气森寒:“至于李姨娘……把她带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粗使婆子将李姨娘架了进来。短短几日,她已憔悴得脱了形,头发散乱,衣衫朴素,哪里还有往日半分风光。她一进来,就看到地上散落的东珠和上首众人冰冷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腿就软了,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老夫人……侯爷……妾身……妾身知错了……”
“知错?”柳承业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李秀珠,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偷盗主母嫁妆,私设库房,贪墨无度,如今连太后御赐的东珠项链都敢偷出去变卖!你是恨不得我永安侯府满门抄斩,给你陪葬是不是?!”
“没有!妾身没有啊!”李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爬行着想抱住柳承业的腿,却被柳承业嫌恶地避开,“侯爷!妾身是一时糊涂!是……是手头实在紧,莲儿和彦泽都要用钱,我……我才出此下策!我想着很快就能赎回来的!真的!侯爷您信我!”
【骗鬼呢。】柳念薇心里嗤笑,【她当项链的钱,除了填她娘家的窟窿,大部分都让她偷偷换成小金锭,藏在她院中那棵老海棠树第三根枝杈往下挖一尺的瓦罐里了,想着等风头过了,拿着跑路呢。还赎回来?她连当票都没有死当!】
柳承业听到女儿的心声,怒火更炽,一脚踹在李姨娘肩头,将她踹翻在地:“贱人!事到如今还敢谎话连篇!你是不是还把赃款藏起来,想着卷款潜逃?!”
李姨娘被踹得眼冒金星,听到“老海棠树”、“瓦罐”这几个字,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哭都忘了。她藏得那么隐秘,连贴身丫鬟都不知道,怎么会……
看着她这副表情,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夫人闭了闭眼,满是失望和厌恶:“冥顽不灵,无可救药!承业,你看该如何处置?”
柳承业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判决:“李姨娘李秀珠,罪证确凿,屡教不改!即日起,剥夺姨娘名分,贬为贱奴!其名下所有私产,包括藏匿的赃银,全部抄没,充入公中!将其打入后罩房最偏僻的杂役院,终身监禁,非死不得出!每日粗茶淡饭,派人严加看管!若再敢生事,或与外界传递消息,直接乱棍打死!”
这道命令,等于宣判了李姨娘社会性和生理性的双重死刑。终身监禁在杂役院,与世隔绝,比送去家庙更惨。
李姨娘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她完了,彻底完了。
柳承业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后怕和庆幸。他转头看向被沈氏抱在怀里的女儿,眼神复杂。今天若不是念薇,侯府就要被这个蠢妇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娘,夫人,”他声音沙哑,“以后府里的事,你们多费心。尤其是库房和账目,绝不能再出纰漏。”
老夫人和沈氏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场风波,以李姨娘的彻底倒台和严厉惩处告终。柳念薇在母亲怀里打了个小哈欠。
【总算清净了。这下,内宅的毒瘤算是彻底剜掉了。】她心里想着,【接下来,该帮娘亲好好整顿家风,然后……帮哥哥们走上人生巅峰了!】
正厅里灯火通明,映照着每个人不同的表情。侯府的天,在经过连番雷霆清洗后,终于要彻底放晴了。而小小的柳念薇,无疑是拨开乌云的那只最关键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