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厨房猫腻多，女主闻出馊饭！
府里月钱翻倍的喜气还没过两天，沈氏却渐渐觉出些不对来。
这日清晨，她刚起身，锦书照例端来一碗冰糖燕窝。沈氏拿起瓷勺，刚送到嘴边，还没喝，怀里抱着的柳念薇就皱着小鼻子，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嗯嗯”的抗拒声，小脑袋直往她怀里钻。
【咦？这燕窝味道怪怪的！】柳念薇的心声带着明显的嫌弃，【说是上等官燕，怎么有股子淡淡的霉味和糖精的甜腻？根本不是冰糖的清甜！娘亲可别喝！】
沈氏动作一顿，仔细闻了闻碗中晶莹的羹液。她平日用惯了上等补品，味觉敏锐，被女儿一提醒，果然觉得那香气浮夸，甜得发腻，并非往日醇正的自然清甜。
她放下碗，没说什么，只对锦书道：“今日胃口淡，先撤了吧。”
到了午膳时分，厨房照例送了四菜一汤过来。其中有一道沈氏平日爱吃的清炖鸡汁白菜，汤色看似清亮。沈氏刚拿起汤匙，怀里的柳念薇又开始了，小眉头拧成了疙瘩，小手挥着，像是要打翻那汤碗。
【哎呀！这汤闻着就不香！】小家伙心里嚷嚷开了，【肯定不是用现杀的活鸡小火慢炖的，是拿不知道熬了多少遍、快没味的骨头汤兑的！白菜也不新鲜，梗子都软塌塌的了！欺负我娘亲吃不出来吗？】
沈氏脸色微沉，舀了一小勺汤尝了尝，果然，入口只有咸味，毫无鸡汤应有的鲜醇，白菜也失了爽脆。她放下汤匙，没了胃口。
接连两餐如此，沈氏心里疑云大起。她想起这两日偶尔听到小丫鬟嘀咕，说大厨房的饭菜似乎不如前些日子实在，还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下午，沈氏抱着念薇，借口散步，看似无意地逛到了大厨房附近。此时并非饭点，厨房里正忙着准备晚间的食材，人声嘈杂，油烟味重。
柳念薇一靠近，小鼻子就动得更厉害了。
【啧啧，这有哈喇味！肯定用的是最便宜的陈年杂油，反复煎炸过的！】
【咦？那筐青菜，最底下几层叶子都蔫黄了，还混着泥！肯定没拣没洗！】
【哎呦喂！那盆说是要腌的肉，颜色都不对了，有点泛绿光，也敢用？】
【还有那米！淘米水浑浊发黄，肯定是掺了陈米！】
她每“说”一句，沈氏的心就沉一分。若只是给她这个主母的份例偷工减料，或许还是个别厨娘欺生（沈氏刚正式掌家）。可如果连最基本的油、米、菜、肉都如此不堪，那便是整个厨房的风气都烂了！这不仅是克扣用度，更是拿全府上下的健康不当回事！
沈氏没有立刻发作，抱着女儿又去了下人们吃饭的偏院。正好赶上粗使婆子和低等丫鬟领饭。只见大木桶里的米饭颜色暗淡，菜盆里是水煮萝卜片，几乎不见油花，一股腌菜帮子的酸涩气扑面而来。
柳念薇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我的天！这饭菜猪食都不如！萝卜都糠了！油星子都看不到！不是说月钱翻倍了吗？怎么吃食比从前还差？肯定是被层层克扣了！】
沈氏看得心头火起。她想起前几日查账，厨房的采买支出并未减少，反而因“食材涨价”略有增加。如今看来，这涨价的银子，恐怕大半都落入了某些人的口袋！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院里，立刻唤来心腹刘嬷嬷，将今日所见和心中疑虑低声说了，末了道：“嬷嬷，你经验老到，悄悄去查，重点看采买记录、实际入库、以及小库房的存货。尤其是油、米、肉、菜这些日常大宗，看看账实是否相符。先别打草惊蛇。”
刘嬷嬷神色凝重地领命而去。
沈氏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心情沉重。她原以为清除了李姨娘及其核心党羽，府里便能清净。没想到，这些积年的弊病，如同院角潮湿处生出的霉斑，稍有不慎，便会再次蔓延。治家，果真非易事。
柳念薇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烦闷，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咿呀了一声。
【娘亲别担心，狐狸尾巴藏不住的！把这些蛀虫都揪出来，咱们以后就能吃香喝辣啦！】
听着女儿稚嫩却充满力量的心声，沈氏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是啊，既然发现了，就必须一查到底，彻底整治！这厨房，是得好好的清理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