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小祖宗心声怼人,让外戚难堪!
李富贵和他老娘被柳承业当众揭了老底,吓得屁滚尿流跑了,连带着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李氏族老也灰溜溜遁走。侯府门前算是清净了,可这事儿却没完。
李家人丢了这么大的人,哪肯甘心?尤其是李富贵那老娘,回去后越想越气,躺在床上直哼哼,觉得自己被侯府“欺负”惨了,儿子没讨到便宜,反惹一身骚。可她自己也清楚,儿子那些烂事经不起查,族老们是靠不住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明的斗不过,就来阴的——她想到了自己那个嫁到西城吴家做填房的妹妹,吴赵氏。
这吴赵氏也是个厉害角色,嘴皮子利索,惯会撒泼打滚、指桑骂槐那一套。李老娘便让人捎信,添油加醋哭诉一番,央求妹妹出面,去侯府“说道说道”,不求别的,至少得让侯府把那扣押周婆子的“恶名”背实了,最好再能讹点“医药费”、“惊吓钱”回来。
于是,隔了一日,侯府侧门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领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穿着酱紫色绸缎褙子,头上插着两根明晃晃的银簪,脸盘圆润,颧骨略高,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精光,正是吴赵氏。她身后跟着个低眉顺眼的年轻媳妇,手里挎着个篮子,盖着蓝布,不知装的什么。
门房见是女眷,又是自称李姨娘姨母的亲戚,不敢擅闯,连忙进去通禀。
沈氏正在暖阁里看账,听闻又来人了,还是李姨娘的姨母,眉头便蹙了起来。柳念薇趴在她腿边的厚毯上,努力想够一个色彩鲜艳的布球,小屁股撅得老高。
【李姨娘的姨母?】柳念薇耳朵尖,心里嘀咕,【李富贵和他娘刚被打跑,又换了个姨母来?这是车轮战啊?肯定没安好心。】
沈氏沉吟片刻,对锦书道:“请她去偏厅吧,我稍后便到。” 毕竟是女眷,又是长辈(名义上),直接拒之门外于礼不合,且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柳念薇一听娘亲要去见那个什么姨母,立刻不玩球了,咿咿呀呀地朝沈氏伸手,小脸上写着“我也要去”。
沈氏本不想带女儿去见这等麻烦人,但转念一想,念薇在或许……她弯腰抱起女儿:“好,带念薇一起去,不过你要乖乖的。”
偏厅里,吴赵氏已经坐下了,正端着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厅内的陈设,看到多宝阁上摆着的几件玉器摆件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见沈氏抱着孩子进来,她立刻放下茶盏,站起身,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快步迎上来:“哎哟!这位就是侯夫人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端庄秀丽,气度不凡!妾身吴赵氏,是……是李姨娘的姨母,冒昧来访,还请夫人莫怪。” 说着,目光就落到了柳念薇身上,“这就是府上的大小姐吧?长得可真俊!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她伸手就想来摸柳念薇的脸,柳念薇小脑袋一扭,躲开了,乌溜溜的眼睛审视地看着这个满脸假笑的老太太。
【笑得真假。】柳念薇心里毫不客气地评价,【眼神乱瞟,一看就在估算咱们家东西值多少钱。手上那对银镯子,成色一般,还故意撸到袖子外头显摆。身上有股子廉价的桂花头油味,混着……嗯?还有股药味?装病?】
吴赵氏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更热情地转向沈氏:“夫人快请坐!您身子金贵,可别累着了。”
双方落座,寒暄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吴赵氏便叹了口气,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开始了她的表演:“夫人啊,您是不知道,我那苦命的姐姐,就是李姨娘她娘,自打前儿从您府上回去,就一病不起啊!躺在床上,茶饭不思,嘴里就念叨着她那苦命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我们这些做姊妹的,看着心里跟刀割似的!”
沈氏面色平静,只淡淡道:“李老夫人年事已高,还望保重身体。”
“保重?怎么保重啊!”吴赵氏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哭腔,“她是心里憋着气,堵着疼啊!夫人,您说,我那外甥女李姨娘,在府里伺候侯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算……就算她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总该了了吧?可府上怎么……怎么连她用过的一个老婆子都不放过啊?听说那周婆子被关起来,日夜拷打?这……这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议论侯府?议论夫人您啊?”
她一边说,一边偷眼觑着沈氏的脸色,见沈氏不动声色,便又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夫人,妾身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替我姐姐,也是替李家,来求夫人您高抬贵手。那周婆子,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您关着她有什么用?没得脏了府里的地方,还惹来闲话。不如……不如就放了她吧?也算是给李家,给我那可怜的姐姐,留最后一点念想和颜面。李家感激不尽,以后绝不再来打扰府上清静!” 说着,还对身后那年轻媳妇使了个眼色。
那媳妇连忙上前,将篮子放在桌上,揭开蓝布,里面是两包点心和一盒看起来普通的茶叶。“一点乡下粗陋东西,不成敬意,还请夫人笑纳。”吴赵氏赔着笑。
沈氏看着那篮“礼物”,又看看吴赵氏那副“我为你好”的嘴脸,心中冷笑。这是软硬兼施,先卖惨,再以“名声”相胁,最后还想用这点东西来“交换”人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正要开口驳斥,怀里的柳念薇却先“哼”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那份不屑清清楚楚。
【放屁!】柳念薇心里直接开骂了,【周婆子是李姨娘的同党,藏赃物的帮凶,人赃并获,凭什么放?还‘小错’?偷主母嫁妆、藏御赐之物是小错?这老太婆满嘴胡吣!还‘日夜拷打’,咱们家什么时候拷打下人了?她这是造谣!还有脸提‘颜面’,李富贵偷御赐东西、欠赌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颜面?】
这心声又脆又亮,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和怒气,毫无阻碍地传遍了整个偏厅。
吴赵氏正等着沈氏回话,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串劈头盖脸的怒骂,整个人都懵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氏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奶娃。是……是她在说谎?不对,是……是心里在想?可自己怎么能听见?!
沈氏也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怔了一下,但随即心中大定,甚至有些想笑。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吴赵氏瞬间变幻的脸色。
柳念薇还没完,小手指着那篮“礼物”,心里继续吐槽:
【还有这破点心!一看就是东街‘刘记’最便宜的那种,放了不知道多久,油都哈喇了!茶叶也是陈年的碎末子,拿来糊弄谁呢?当我们侯府是要饭的?她自己袖子里还藏着个小金戒指呢,舍不得拿出来,拿这些破烂来充人情!真不要脸!】
吴赵氏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又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袖子里确实有个分量不轻的小金戒指,是准备万一沈氏态度强硬,再拿出来“加码”的,没想到直接被点破了!那点心和茶叶也确实是她贪便宜买的次货……这……这小娃娃是人是鬼?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带来的那个年轻媳妇也吓得往后缩了缩,不敢抬头。
柳念薇越说越气,想到这老太婆刚才还想摸自己,心里更膈应了:
【手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就想来摸我!指甲缝里还有黑泥呢!身上那桂花头油,劣质香精兑的,熏死人了!还好意思说别人‘脏了地方’?她自己才脏呢!】
吴赵氏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指着柳念薇,手指发抖,嘴唇哆嗦着:“妖……妖……” 那个“孽”字在喉咙里滚了几滚,看着沈氏骤然冷下来的目光,硬生生咽了回去,却憋得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她活了大半辈子,撒泼打架、指桑骂槐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被一个吃奶的娃娃当众(虽然只有几个人)扒得底裤都不剩,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昨天李富贵当众被揭老底还难堪!
沈氏放下茶盏,声音冷淡:“吴夫人,小女儿戏之言,不必当真。不过,关于周婆子,乃我侯府家奴,所犯何事,如何处置,自有家法规矩,不劳外人置喙。至于李家……若真关心李老夫人身体,还是多劝她静养为宜,少些无谓的思虑奔波。锦书,送客。”
吴赵氏哪里还敢待?她看着柳念薇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大眼睛,只觉得浑身发毛,一刻也不想多留。连那篮被贬得一文不值的“礼物”都忘了拿,带着年轻媳妇,几乎是踉跄着逃出了偏厅,背影仓皇,比昨天的李富贵还要狼狈几分。
看着她们消失,沈氏终于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点了点女儿的鼻尖:“你呀!这张小嘴……不,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什么都敢说?”
柳念薇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咿呀一声。
【对付这种假惺惺的老虔婆,就得撕破她的脸皮!】她心里哼道,【看她还敢不敢来装模作样!】
消息自然又悄悄传开了。下人们听说大小姐连李姨娘姨母带来的点心茶叶是次货、袖子里藏了小金戒指、指甲缝不干净都知道,还“说”得对方落荒而逃,对这位小祖宗的敬畏简直达到了顶点。这哪是孩子?这分明是长了通天眼、玲珑心的小仙童!
经此一事,李家那边是彻底偃旗息鼓了。软的硬的,明的暗的,都在一个奶娃娃面前碰得头破血流,脸面丢尽,再也没敢派人上门。侯府,终于迎来了真正的、耳根清净的日子。而柳念薇“小祖宗”的威名,也从此多了个“专治各种不要脸”的彪悍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