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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其舟沉默了。

他他总算明白,叶云洲为何会对顾家女感兴趣了。

同时也明白,为何今日出席之前,皇后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以往她最不耐烦见言妃,每次言妃请安过后,皇后都要独自生闷气好半天。

今日却主动提起早点开席,问她原因,也只是说见到一个有趣之人,想早点去看看。

皇帝小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趣之人?”

皇后:“回皇上,是她。”

萧其舟了然,这何止是是有趣,简直是有趣过头了。

偌大的宫殿此刻气氛十分诡异,主座上的帝后窃窃私语,群臣除了叶云洲以外的人噤若寒蝉,两位王爷的脸色五彩斑斓,当事人之一的顾灿一脸云淡风轻。

言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灿:“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污蔑本宫!”

顾灿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既是污蔑,那娘娘何必这么气急败坏,反正皇上自有定夺。”

“你……你……”言妃胸膛极速起伏,显然被气狠了。

她离开座位,在殿中跪下:“皇上明察!臣妾绝对没有干政的意思!”

丞相闻言也携同夫人跪下:“皇上明察!言妃自进宫以来一心侍奉皇上,是绝对不可能有非分之想!”

“哦?”叶云洲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心惊胆颤,“丞相的意思是,本将军的夫人在胡说了?”

丞相因为激动,额角缓缓滴下汗水。

叶云洲这是在威胁他。

不过是个打了几场胜仗的小儿,竟敢如此放肆。

丞相:“将军莫要说笑了,老夫只是让皇上明察。”

叶云洲:“是该明察,正好本将军也好奇,言妃究竟为何对我夫人不满。”

萧其舟:“……”笑不出来。

所以说他讨厌当皇帝,被迫坐在这个位置上每日都很折磨。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个位置坐稳了,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萧其舟清清嗓子道:“叶氏,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堂指责言妃,此有不妥。”

顾灿也屈膝跪下:“皇上恕罪,臣妇今日与言妃第一次见面,实在是不知何处得罪了言妃,以至于她如此针对臣妇,所以难免上头。”

萧其舟“嗯”了一声,又看向中央跪着的言妃,饶有兴致道:“言妃,你口口声声说叶氏是个不好相处的,何出此言?”

言妃:“臣妾……臣妾只是觉得叶氏性子跳脱,并、并且言行不成体统。”

皇后适时地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嘲讽意味十足。

言妃脸色又难看一分。

萧其舟又问:“哦?叶氏言行怎么了你倒是说说。”

言妃:“……”那些话,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说出来就明白着是妄议朝政了,这可是大罪名。

瞧着言妃不说话,丞相急了:“言妃娘娘,若是有苦衷尽管说出,皇上一定会明察。”

叶云洲沉默看了一会儿,像是不耐烦了,皱着眉道:“时辰不早了,还请娘娘有委屈尽早说。”

他加重了“委屈”二字,让言妃本就烦闷的心更焦灼了。

言妃突然想起前段时日听闻的叶家二房的事时,京城百姓都在说叶夫人年纪轻轻为人处事却滴水不漏,夸得天花乱坠。当时她还觉得是那些人夸大其词,不过一个富商出生的姑娘,哪就这么神乎其乎了?

今日一见,除了那张过分张扬的脸蛋,好似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就连带着的丫鬟都畏手畏脚,上不得台面。

于是言妃越发觉得,传言就是传言,若不是有这张脸,能轻易嫁进将军府?

又一想就是因为顾灿,害得他们无法安排自己的人嫁过去,不能成功拉拢叶云洲,言妃就觉得不爽。

看顾灿哪哪都不顺眼。

加上她一向在后宫说一不二,就连皇后都不敢把她如何,看不爽的人,自然是直接出口嘲讽了。

然后便经历了人生之中第一次被呛声。

言妃咬牙,一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脸都丢尽了。

萧其舟百般无聊地撑着下巴:“爱妃,还没想好么?”

言妃低头不语,她虽易冲动,却不是没脑子。

如今朝廷有一半的人都暗中站了睿王不假,可……余光撇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人,暗暗咬牙。

只要叶云洲活着的一天,整个大离就没人能动得了萧其舟。

二十万镇守北方的叶家军不是说笑的,他们只认叶家人。

丞相看不下去了,他的女儿什么脾气他清楚,当即又磕了个头:“皇上,言妃娘娘瞧着是喝多了,不如让娘娘……”

“柳爱卿跟言妃倒是父女情深。”萧其舟阴阳怪气道。

往日早朝,没少被柳建成这老头子仗着资历四处拿捏他,今日倒是有机会拿捏回去,萧其舟自然不会错过。

柳建成摸不准皇帝的意思:“皇上明鉴。”

萧其舟有点不耐烦道:“朕自然是明鉴,只是你瞧着言妃一语不发,朕怎么明鉴?”

柳建成额角的汗更多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

无奈之下,他悄悄看了一眼睿王,祈求他能说一两句。

睿王瞪了一眼柳建成这老东西,成事不足的废物。但留着他还有用,思索片刻,便开口道:“皇上,请听臣一言。”

来了。

萧其舟打起了几分精神:“哦?皇兄可有何高见?”

睿王爷:“高见不敢当。只不过今日之事许是有误会在其中,言妃的为人皇上是最了解不过,就是放在京城百姓之中也是有口皆碑,叶夫人不了解,才会产生误会。”

柳建成一听,跟鸡啄米一样点头:“对对,皇上明鉴。”

一晚上,除了这句话,他也不会说别的话了。

顾灿冷笑一声,好个睿王爷,一张嘴叭叭胡扯,愣是避重就轻。

叶云洲冷笑一声:“这话就不对了,言妃的名声如何本将军不了解,但若是论名声,王爷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夫人跟言妃到底是谁的名声更好。”

叶云洲像个争强好胜的少年郎,非要就谁的名声更好争出个高下。

顾灿被他幼稚的举动逗笑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估计会笑弯了腰。

叶云洲怎么那么可爱。

睿王三十好几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做此等幼稚的事。

这时,曹雨晴突然开口:“叶夫人的名声我略有耳闻,百姓们都夸她年纪轻轻,为人处事是极为和善的。”

顾灿看向她,露出个感谢的笑。

曹雨晴眨眨眼,好似在说不客气。

曹雨晴的出声,就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头,在场有不少官员的家眷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无非是顾灿多么大方、对老百姓多么和善,而且听闻就是巡城御使都对叶家夫人赞誉有加。

渐渐地,就顾灿名声好听这事,居然讨论起来了。

睿王此刻的脸色跟外面的夜色一般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随口一提的话头,竟然成了对方的垫脚石。

不止是他,睿王一党都沉默了。

萧其舟乐了:“皇兄,看来叶氏的名声也是极好的,应该不会轻易产生什么误会。”

皇后也赞同:“是,依本宫今日跟叶氏相处下来,也觉得是个有趣的妙人。”

帝后一唱一和的,倒显得睿王像个丑角一样。

柳建成看到睿王的脸,不敢再让他帮忙,装作被呛住,咳了好几声。

言妃接到警告,缓缓抬起头,一张美丽的脸庞像失去了颜色一般,她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皇上恕罪,是、是臣妾妒嫉叶氏年轻貌美,故而……故而才这般针对她。”

比起干政这个罪名,善妒更好一些。

今日在永安殿那些话,打死都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否则谁都保不了她。

“善妒啊……”萧其舟琢磨着这两个字,倏地脸色一变,“善妒是大忌,你身为妃嫔,不以身作则便算了,还带头这般针对叶氏,来人,把言妃带回去,降为珍嫔,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宫一步,你好好反省反省。”

言妃——不,现在应该是珍嫔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求饶的话脱口而出:“皇上息怒,是臣妾糊涂,臣妾知错了,皇上——”

话没说完,就被人强行带走。

萧其舟身心舒畅,柳溪是睿王联合柳建成利用大选塞进后宫,他一直想找机会折断柳溪这条线都没机会,今日算是误打误撞了。

还是得感谢表哥那个厉害的媳妇啊。

萧其舟环视一眼大殿:“此事已了,都起来吧。”

众人:“吾皇圣明,谢万岁——”

-

珍嫔被拉走以后,大殿的歌舞又重新开始。

顾灿摸着半饱的肚子,又夹了不少菜进碗里。

叶云洲瞧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不由地想到以前狩猎的时候逮到的小兔子。

那兔子也是这样,小口小口吃东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如现在的顾灿这般。

顾灿:“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叶云洲摇头,顿了顿又问:“今天在中宫被为难了?”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就珍嫔那性子,少不了要阴阳怪气。

“为难倒算不上,不过呀,”顾灿狡黠地眨眨眼,“珍嫔说是因为我家有钱皇上才会指婚的。”

叶云洲:“……”

顾灿佯装惊讶:“看来这是真的了?”

叶云洲有些无奈:“或许是有这个原因,但是绝对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灿挑眉:“你跟我说绕口令呢?”

叶云洲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倾身,小声道:“我之前打仗伤了腿,回京以后,有人便按耐不住了,借由我需要照顾的名头,说要让我成亲。”

顾灿眼睛一跳:“然后呢?”

叶云洲:“然后,自然是不同的人上门说亲,对象没有重复的,但无一例外都是京中贵女,只是她们身后的家族,都是睿王的人。”

顾灿懂了,睿王一党想借这个机会安插自己的人进将军府,能拉拢叶云洲最好,不能拉拢,那便只剩陷害。

叶云洲自是不会同意,于是他们便把矛头转向皇帝。

“但那阵子,文官们接连上奏都是为了我的婚事,皇上的压力也很大。”想到萧其舟那苦瓜一样的脸色,叶云洲就觉得好笑。

顾灿点点头,她明白,朝堂并非一言堂,诸多势力交错,相互制衡,就是皇帝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叶云洲:“皇上能拖一日拖半月,总不能拖一月拖一年,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顾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云洲眼里露出赞赏:“聪明。皇上同样借由我腿脚不便为名头,谢绝了各家贵女的指亲,直言不能耽误各家姑娘,于是从京城的百姓家筛选,选中了你。”

毕竟是嫁给一朝将军,也不能太普通,选来选去,首富顾大富便入了皇帝的眼。

家世尚可,又是独独一个女儿,想来也是悉心教导的,再合适不过。

顾灿听完以后不语,看来这就是系统修正后的完整事情经过了。

若说跟原书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多了她的加入,但是大体的走向应该不会变。

只是……如果出现,不,是已经出现了蝴蝶效应要怎么办?

看来还是得多走动一下,了解现在的情况才行。

见自己说完顾灿默不作声,叶云洲有点忐忑:“你不高兴了吗?”

“什么?”顾灿回神,“没……不不不,我怎么会不高兴?”

能见到你,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睿王爷看着头快贴到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人,哼了一声:“看来叶云洲对这个女子喜爱得紧。”

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维护她。

睿王妃秀眉一紧,很快又松开:“男人么,都是图个新鲜罢了,迟早有腻味的一天。”

今天要不是她坏了他们的好事,曹德便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睿王爷眯了眯眼:“这女子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皇上当初指婚也不是乱指一通。”

“皇上最敬重他这位表哥,而叶云洲也是他手里最坚实的一颗棋,怎么可能乱指。”睿王妃道。

睿王不语,今日是他小瞧了叶云洲以及叶氏,才会折了言妃这颗棋子,此仇,迟早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