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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来得很快,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爷子在几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顾灿还是第一次见族老这种身份的人,有些好奇地多看几眼。

没想到族老年纪虽大,眼睛利索地很,察觉到她的视线便看向她:“你就是云洲的媳妇儿?”

顾灿先是看了叶云洲一眼,见他点头,才道:“是、是的。”

族老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是个俊俏的女娃娃。”

顾灿“啊”了 一声:“谢谢?”

族老缓缓转头,犀利地眼神在二房、三房身上扫了一遍,才道:“云洲,可想好了?”

仅仅一个眼神,看得二爷三爷抖了一下。

叶云洲回答:“想好了,族老。”

族老也不多言:“那边开始分家。”

顾灿好奇地凑到族老身边,看着他一样样地划分家当。

这座府邸肯定是叶云洲的,铺子跟庄子都是叶老爷钦定要留给叶云洲的,剩下的就只是几处闲置的宅子和库房里的东西以及账房里的银两。

库房的东西叶云洲一样不要,都给二三房分,反正值钱的都被他们拿走了。

至于银两,顾灿来了以后,布坊可是赚了不少。但是能摆脱这两家吸血鬼,顾灿毫不心疼,钱么,没了还能赚。

族老的速度很快,一盏茶的时间就分得差不多了。

“你们对此可有异议?”族老把分家书给他们各自看了一遍。

叶云洲第一个表态:“无。”

叶成章看了一眼所分到的银两,也道:“无异议。”

唯有叶三爷,莫名其妙被通知分家,还没等他劝叶云洲回心转意族老又来了。在族老面前他可不敢造次,只得讪讪道:“没、没意见。”

族老摸了把胡子:“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在分家书上摁下手印,老二和老三择日搬出去。”

……

送走族老后,顾灿还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走完流程了?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如果不是刻意安排,再也不用见到那两家烦人精了。

实在是——

太爽啦!

以至于叶玉霜临走前给她白眼都让好心情的顾灿决定不跟她计较。

当天夜里,二房的院子又闹出鸡飞狗跳的动静。

顾灿派连翘去打听得知,原来是叶成章的姨娘卷铺盖跑路了,临走前还把二房屋里值钱的都卷走了。

石小艳的一些嫁妆都没了,正跳脚呢。

顾灿一脸茫然地问:“不是,她跑什么?”

连翘神秘兮兮地笑道:“听说,是这位白姨娘出的馊主意,让二爷来偷您嫁妆,后来可能是见官老爷来了,吓破胆,便跑了。”

顾灿:“…………”

行吧,属实是蛇鼠一窝了。

-

在初雪降临的那日,一共发生三件事。

一是:二房、三房终于搬离出去,临走之前,顾灿还“好心”地去送他们,惹来不少白眼,不过她不在乎。

二是:大理寺卿查出不少前丞相柳建成贪墨证据,上达天听,圣上大怒,一众小官都被流放。而主犯柳建成赐死刑,择日行刑,家当如数充公。

一时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三是:顾大富在外地开拓新的业务,百忙之中还不忘差人送来一个紫檀金钿香炉,炉柄上还有一只实金打造的麒麟雕像。

顾灿正好奇顾大富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送礼,连翘见到则惊呼一声:“快到少夫人生辰了,这是老爷今年送的礼物吗?”

她才惊觉,这具身体要满十八了。

顾灿把香炉递给连翘:“拿去点上吧。”

连翘欢天喜地地拿去放香了。

顾灿抱着小暖炉看着窗外的飘雪,她来到这里小半年了,一开始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个半——把二房、三房赶出去,以及治好叶云洲的腿。

如今还差一支五百年的野参,叶云洲的腿就能彻底解毒了。

可是野参不好找啊,五百年的太难了。

如果再找不到,顾灿就打算把去其他国家找了。

“顾灿!”杜若在窗外大喊道。

顾灿抬眼:“做什么?”

杜若扔了个雪球进来:“来打雪仗。”

顾灿一声呵呵,果断把窗关上,冻得要死的天气,谁没事出门?

至于那个雪球,在暖意十足的屋里,没一会儿便化了。

傍晚叶云洲归来,还未换官服便来了顾灿的院子。他知道天气冷,顾灿是不爱动的。

“方明回来了。”叶云洲道。

顾灿来了点精神:“如何?有没有带回什么消息?”

叶云洲嘴唇抿得紧紧地,整个人是绷着,看上去有点烦躁。

“怎么了?”顾灿从榻上坐起,抓起叶云洲的手搓搓,“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叶云洲的拇指摩挲着顾灿的拇指,片刻后松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顾灿:“你看看。”

顾灿打开,是一张画像。

看样子应该有一定的年限了,纸张泛黄,上面的画像有一部分也不甚清晰,边角都卷了起来。

画像上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玉树临风,是个美男子。

顾灿好奇:“这是谁?”

叶云洲道:“这是方明在金福运的府邸暗格里找到的,他觉得不对,偷偷藏了起来,今日给了我。”

暗格里找到,藏得这么好,这么宝贝,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兆安?”

“极有可能。”

顾灿又盯着画像看了好几眼,从长相上来说,是没什么可挑剔的,更何况学识也好。

顾灿道:“有了这画像,是不是就能去找寻兆安的下落了?”

叶云洲嘴唇动动,没有开口。

顾灿敏锐地反应过来:“这人你认识?”

“是,”叶云洲也不隐瞒,“太傅府嫡三小姐,夫君是入赘的,名叫计鑫。”

顾灿倒吸一口气:“你是说……”

叶云洲钟重重点头:“我能确定。”

这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顾灿只觉得离谱,兆安算是先皇下了死令不允许再进京,太傅胆儿真 太肥了。

“怎么办?去会会他?”顾灿问道。

“我决定让方连玉去。如果他真的是兆安的话,说明两点,一是金福运的自缢的原因可以确定了,肯定和兆安有关……”

顾灿对上叶云洲的眼睛:“二就是,这件事,不全慕家上下,至少慕雅是知情的。”

这太傅府,水深得很啊。

二人沉默了片刻,叶云洲把画像折叠好收起:“先不说这个。”

顾灿:“?”

“再看看这个。”叶云洲把一沓纸给顾灿。

“这是什……为什么给我这个?”这一沓都是各种地契和田契,只不过名字都是顾灿的。

叶云洲解释道:“除了将军府这座府邸是先皇御赐的,没办法给你,其余的,都改成了你名字。”

“可是,为什么给我这个?”顾灿不解,“是要还那一万两么?不用着急呀,我不缺钱。”

叶云洲有点紧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飘忽。

顾灿意识到了什么,她今日才收到顾大富送来的香炉,这倒是提醒了她:“我的生辰礼物?”

她拿着那沓厚厚的纸,在叶云洲脸上戳啊戳。

叶云洲移开目光,耳尖有点红:“你收好了就是。”

不是吧?这么纯情?

送个生日礼物也会脸红?

顾灿有点儿诧异,但以她对叶云洲的了解,不像是这么简单就会害羞。

果然,叶云洲接下来的话应证了顾灿的猜想。

叶云洲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掩饰着他眼里的紧张,蜷在衣袖里的指尖轻轻扣着手心。

“现在我名下的资产除了这座府邸便什么都没了。我父亲从小教育我,要对一个人好就要一心一意,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对方。”

“可是我现在没有最好的东西了,”说到这儿叶云洲有点委屈,“我有的你都有,比我还多,我都不知道把什么给你好。”

顾灿笑:“那你不也还是给了?”

“这世道尚未真正太平,”叶云洲认真道,“姑娘家家多点银钱傍身总是好的。”

顾灿又问:“你就不怕我拿了这些就跑?”

叶云洲眉头微拧,顾灿以为他不高兴她问这个问题,正准备打哈哈圆过去。

“我不是……”

“为何总要假设这些不存在的事呢?你明明不会这么做。”叶云洲跟她同时开口,语气是相当笃定。

顾灿心下暖暖,还没来得及感动一下又听叶云洲道:“不过跑的话也行,记得把我带上。”

顾灿失笑:“我不,你这么重,带不动!”

二人打闹了一番,最后以叶云洲认输才得以结束。

“初四那日记得空出来,”叶云洲神神秘秘道,“我带你去看风景。”

顾灿:“好。”

……

柳建成被斩首的事,无疑是给了宫里的珍嫔一个巨大的打击,她连夜赶到萧其舟的宫殿,跪在门前恳请萧其舟见她一面。

来远给皇上倒了杯茶,斟酌着道:“皇上,这珍嫔还在外面跪着呢。”

萧其舟的手一顿,看了来远一眼:“怎么?你心疼了?”

“皇上饶命,”来远立刻跪下磕了个响头,“奴才不敢,奴才说错话了,该打!”

说罢扇了自己几巴掌。

“行了,做给谁看呢?”萧其舟眼神都没分他一下,“派人去通知皇后,她知道怎么做。”

“是,奴才得令。”

来远方才说错了话,于是亲自跑了一趟皇后的宫殿,把皇上的话转达给她。

皇后闻言道:“本宫知晓了,劳烦公公。”

来远忙道不敢当。

等来远走了以后,皇后的贴身嬷嬷便道:“娘娘,外面冷,您多穿件衣服。”

雪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是有积攒的新雪,即使宫人已经很勤快扫雪了,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依旧散不去。

膝盖上穿戴着加棉的护膝,双腿依然冻得失去知觉。

珍嫔咬牙,好几次想倒下地的瞬间又挺直身子,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皇上愿意见她。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珍嫔恍惚中抬起头,是皇后。

比起打扮精致的皇后,珍嫔就像被风雪打湿的花朵,枯萎且颓败。

“怎么?你是来看我的笑话么?”都这种时候了,珍嫔还不忘跟皇后呛声。

皇后静静地看着她,此时天空又飘起了细密的雪,昔日里高傲又美艳的女人,如今竟成了这幅模样。

“呵,你不要得意,我迟早……”

“柳溪,”皇后出声打断了她,平静道,“皇上只要了你父亲的命,你的母亲、你的兄弟姐妹们、你的侄儿们甚至包括你,皇上都没有下令处置。”

“所以,你在不满什么?”

柳溪怔怔地看着皇后,眼神空洞无神。

“你还有什么不满?”皇后又问了一遍,“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按理说你家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可到底皇上仁慈,一个人的命抵上你们家其他人的命,你还想要什么?”

“柳溪,你这贪婪的毛病,这辈子都改不了吧?”

皇后说完这句,也不管柳溪什么反应,也不在乎她的回应,对着身后打伞的嬷嬷说道:“我们回吧。”

嬷嬷道:“下雪路滑,您小心。”

皇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的深处,柳溪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打着伞走至她身边:“小主,身子要紧啊。”

伞挡住了那些飘往脸上的雪,柳溪的嘴巴一张一合,嬷嬷赶紧弯下腰:“小主,您想说什么?”

柳溪吞了口口水,呼出的热气在寒夜里一下就被冷气裹挟。

“她以为她是谁?”柳溪狠狠道,“凭什么在这教训我?”

嬷嬷只是摇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柳溪眼角通红,有泪水从脸颊滴落在地。

嬷嬷心疼不已:“小主……”

柳溪回头看了一眼赭红的殿门,由始至终,都没半点儿要打开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冻僵的手搭在嬷嬷手上:“嬷嬷,扶我回去。”

地龙烧得正旺,殿里烛火同明,萧其舟挥退了来通报的来远,得知珍嫔已经离开。

他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算不算留下祸患,只是柳溪到底是他的妃子,他还是……没法那么狠心赶尽杀绝。

“呵。”萧其舟自嘲地笑笑,他果然不适合当什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