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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如今当了领头就是不一样,一口一个‘杨头’,弟兄们都得罪不起咯。”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马上有人跟着起哄。

“可不是么,咱都没看出来,杨头还挺有大人风范。”

“风水轮流转啊,谁能想到有这一天呢?”

罗三缩在衣服里面,听着这些人调侃那个叫“杨虎”的人。

说是调侃,但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杨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些嘲讽犹如实质一般,啪啪扇得杨头脸生疼。

“走,”杨虎咬着牙道,“他们可能从其他地方跑了,去搜。”

再待下去,杨虎怕自己气死。

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老八开口了:“杨虎,作为你曾经的师傅,送你一句话。”

杨虎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可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愣是没有挪动。

“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八你别太过分!”杨虎果然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被关押在牢里的阶下囚而已,我多行不义?呵,你就跟这伙人在牢里待一辈子吧!”

老八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杨虎,等到确定人走远了,才道:“行了,人都走了。”

罗三立马掀开衣服:“差点儿闷死。”

闷死事小,实在是这群人应该是很久没有洗澡了,那味儿直冲天灵盖。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总算有人想起问他们的身份了。

牛成六很无语:“你们连我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贸然把我们救回来?”

“我也活了半辈子了,这点看人都能力还是有的,你们……”老八指着罗三道,“尤其是你,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罗三也不否认。

当了这么久花魁,光气质就很引人注目。

于是他道:“你们就没想过 逃出去?”

“我们随时可以逃出去,”老八道,“但问题是逃出去后怎么办?”

外面都是投敌的人,他们这么出去就是送死。

罗三不作声了,思考了片刻后又问牛成六:“你的伤要紧吗?”

牛成六试着活动一下肩膀,疼,但并没有伤及根本。

“还好,影响不大,你想做什么?”

罗三眨眨眼,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做什么?当然是报复回去!”

自从当了花魁以后,他已经养尊处优很久了,多久没受过伤了。现在不仅挨揍, 还被掉进邋遢的山洞里,罗三想打死那群人的心都有了。

“报复?就我们?”虽然牢里光线不好,但他大致能判断牢里的都是青壮年居多。

可就算这样也不够上面的人多。

“怎么可能就我们,”罗三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说道,“等着吧,你们家小少爷不会无动于衷的。”

牛成六:“……”

老八听了他们的对话,犹豫地问道:“你是说,会有人来救我们?”

罗三“嗯”了一声,又道:“应该会吧?我都在信里交代清楚了,先等上几日,不行再想办法。”

老八:“……”

见罗三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也不再多问。

能出去当然是最好的,更何况也关了这么久了,再等上几日也无妨。

……

京城,将军府。

快过年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上都开始挂上红灯笼,人们八卦的话题也从叶云洲身上换成了买什么年货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过年的喜气。

这段日子叶云洲特别老实,愣是一步都没出过门。

“好无聊啊——”顾灿仰天长啸。

冬日天冷,她又不想出门。

每日缩在家里,久了也快发霉了。

叶云洲问她:“要不出去逛逛?买点年货?”

“买什么?”顾灿兴致不是很高,毕竟过年也挺无聊。

更何况……

“你今年还要进宫吃年夜饭吗?”顾灿问道。

按照惯例,大臣们都会进宫吃年夜饭,不过这个年夜饭不是年三十相聚那种,而是年初一。

叶云洲耸耸肩:“说不准。”

他们这段时日都在等萧肃主动出击,结果他反倒跟蜗牛似的缩了回去。

“嫂子!来下棋!”叶封禹隔着老远就招手喊道。

这段时日,顾灿几乎天天都陪他下棋,虽然还是没能赢,但是棋艺倒是进步很大。

“封禹啊,”顾灿摸了摸他的头,“要不要去国子监啊?”

这小子天天在家也闲着没事,虽说有老师上门教学,但是一直不和同龄人打交道也不太好。

好不容易有个杜若,可人现在又被扣在皇宫回不来。

叶封禹脸色一变:“我不要去。”

他反应很大,脸一下白了:“不要去,可不可以不去?”

顾灿吓了一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怎么了?我开玩笑的。”

叶云洲也注意到了叶封禹的情况,一把搂过他,轻轻拍打他的背:“怎么了?有什么都可以和哥哥说。”

“不想去。”叶封禹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好好好,我们不去了,就在家,哪儿也不去,”顾灿双手合十,保证道,“我刚才真的是随口一说。”

得到保证的叶封禹总算冷静下来了。

顾灿和叶云洲对视一眼,叶云洲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叶封禹静静坐在叶云洲腿上,过了一会儿,他主动下来:“哥哥腿没好。”

顾灿只觉得这小孩怪热爱怜爱的,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也就是她从二房手中抢回来后,叶封禹的性格才稍微活泼起来。

“没事,你好点了吗?”叶云洲问道,“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这么说,是不想让叶封禹多心。

谁知叶封禹反倒是主动开口了:“以前……哥哥没回来的时候去过一次,他们、他们都跟三哥一起欺负我。”

最后那句话声若蚊蝇,若不是仔细听还听不清。

“欺负你?叶诀?”

“嗯……”

顾灿服了,这叶家除了叶云洲这一脉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啊?

叶云洲掩去眼底的悔意,这事说到底赖他,如果不是他只顾着打仗,弟弟也不会在家里被人欺负都不敢吱声。

“封禹,我……”

“没事的,”顾灿打断叶云洲的话,“没事的封禹,都已经过去了。”

叶封禹怯怯地抬起眼。

顾灿一字一句道:“善恶终有报,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天看着呢。”

叶封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懂。

不过不要紧,顾灿还是希望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不必承受那些腌臢的事,让大人去处理好了。

“还下棋吗?”

“下!”

“那你去摆好棋盘,我跟你下。”

叶封禹屁颠屁颠地跑去摆棋盘了。

顾灿这才回头对叶云洲道:“都过去了,不管对他还是对你,所以不论是他还是你,都不要惦记过去好吗?”

一句话,让叶云洲心中那点阴郁冰消瓦解。

他就说了,顾灿是太阳,来拯救他的太阳。

-

翌日,一大早起来后,叶云洲的表情便不太对劲。

早饭过后,他回屋,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宝庆:“想办法送进宫。”

“是。”

顾灿一只脚刚踏入门内,就看到宝庆匆匆离去,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怎么了?急匆匆的?”

“我等到半夜,都没有等到罗三的信,”叶云洲揉揉眉心,“我让宝庆去宫里送信了。”

那日罗三飞鸽传信回来时就在信的末尾写道:如果三日后未收到我任何消息,那就是我出事了,记得叫人救我。

当时顾灿还心想不至于吧,没想到一语成谶。

“你让皇上派兵?”

“不,我让他从庆阳知府直接调兵过去。”

矿区被外邦人入侵,此事非同小可。

叶云洲本来打算等罗三传回其他消息再判断下一步怎么行动,可现在罗三断了联系,那就不能再等了。

“看来,还是要我们主动出击才行。”叶云洲的眼神清明,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皇宫。

信辗转到萧其舟手上,他看完以后直接犯了头痛。

来远吓得直接就要传太医,被萧其舟拦住:“别叫了,朕有其他事让你做。”

“皇上尽管吩咐。”来远不敢怠慢,能把皇上气得头疼,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萧其舟刷刷刷写下圣旨递给来源:“找人快马加鞭送到庆阳知府手上,一定要快。”

来远:“奴才这就去。”

萧其舟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独自一人坐在殿里。

他喃喃自语:“已经二十四了,离过年还有几日……”

很快他又叹气:“过年,还能不能过年都说不准。”

只希望事情能控制在范围之内吧。

突然,门外有太监传报:“皇上,睿王爷求见。”

萧其舟一凛,这么快?

他道:“让他进来。”

萧肃只身前来。

“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睿王进宫所为何事?”

萧其舟赐座,萧肃也不客气,只是坐下后便不说话。

宫女端壶茶上来,萧肃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终于开口:“皇上,说起来,这么多年,这还是臣和皇上第一次独处。”

萧其舟心底闪过一丝不妙。

但他还说硬着头皮接过话头,道:“怎么?睿王今日是来找朕忆往昔的?”

“忆往昔……”这三个字好像勾起了萧肃的回忆,他的眼神变得深不见底,“说起来,太子皇兄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萧其舟挑挑眉:“你们关系有这么好?听起来你还在惦记他。”

萧肃:“或许吧,毕竟人上了年纪就喜欢怀念过去,怀念那些……明争暗斗的日子。”

话音落,萧肃的双眼恢复清明,他看向萧其舟,眼里是深深地恨意。

有那么一瞬间,萧其舟觉得萧肃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而他自己,正被毒蛇攀爬。

“老九,你为什么运气一直那么好?”萧肃突然换了称呼。

萧其舟不语,平静的面容让人无法窥测他内心的想法。

“你是父皇的老来子,自出生后受尽宠爱,没有人会逼着你夺位,不论是父皇亦或是你的母妃,都只是希望你做一个闲散王爷便足够了。

“你不学无术、你吃喝玩乐,甚至你考学不过关,父皇也只是笑眯眯地说下次再努力就是。

“可我呢?可老三呢?父皇眼里除了你就是太子,其余的孩子都是陪衬,只要有你们在的 一日,他眼里就只会有你们!”

萧肃像是泄愤一般,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吼出来。

而且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在萧肃说完这些话的同时,门外又通传道:“皇上,贤王爷求见。”

一直不说话的萧其舟这才开口道:“都来了?看来也不想装了是吧,挺好的,每日看你们虚情假意的模样,朕也觉得恶心。让贤王进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太监说。

很快,贤王萧岩的脚步声响起。

“齐了?还有谁要来吗?”临到这一刻,萧其舟意外地平静。

萧岩不知他们谈了什么,闻言还奇怪:“谁要来?”

没人回答他。

萧其舟点头:“看来是齐了。”

萧肃是真的恨极了他:“为什么到最后偏偏是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登上这个位置?”

萧岩心想:得,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安静地站在一旁,正如以往十几年那样,无声地做萧肃身后的支持者。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朕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萧其舟缓缓起身,掷地有声道,“因为你们比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还要废物!”

方才听萧肃叭叭了那么多句,终于轮到他说了。

萧其舟像泄洪似的,开了口便不打算停下:“父皇担心我会和太子争抢,所以他用尽全力捧杀我,可在你们看来这是宠爱的表现,行,我姑且承认。每次考学不过、只懂吃喝玩乐,是我自保的手段,我一再避开你们,谁知太子如此沉不住气……”

“是你们把我拉近这场混战里,是你们一个个跳进坑里,我不得已为你们收拾烂摊子!怎么你还委屈上了?萧肃,实不相瞒,你视若珍宝的位置,我还真从头到尾没消想过。”

“别擅自把人拖下水后又一副谁欠了你的样子,父皇或许亏欠你、太子可能对不起你,唯独我,真不欠你任何。萧肃,别蠢了,就是没有我,你也坐不上这把龙椅。”